第二十章 太原學堂

  在太平的一個晚上,睡的很好,客房很華麗,很安靜,楊元釗躺下之後,很快的進入到了夢鄉之中,這恐怕是他穿越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次了。

  一覺醒來,天還沒有大亮,院子裡布滿了薄薄的霧氣,周圍有了動靜,楊家的奴僕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一大早,用過早餐,三輛馬車從楊家開出的,楊元釗和楊悅共同坐在車廂之中,其他的兩個馬車,一前一後,把它包圍在中間,在他們的車廂之中,又多了兩個身影,楊茜和她得丫鬟艾麗,艾麗同樣只有十三歲的小姑娘,似乎帶有一點異族血統,眼睛的底色,居然有一絲的湛藍,不過摸樣上面異常的俏麗。

  艾麗這個名字,很明顯是的英人的習慣,這是楊茜學了英文之後,直接的給丫鬟改的名字,這個名字,本身是楊茜自己要用的,叫愛麗絲,可惜,遭到了父母的反對,最終減少了一個字,放在了丫鬟的身上,好在艾麗也很喜歡。

  太平距離太原不算遠,加上車道都是專門修築的青磚路,路況很好,馬車可以在上面疾馳,保持著相對較高的速度。也就是半響的功夫,就能夠抵達太原了。

  按照楊悅的說法,他們的車票,早就在幾天前就訂好了,列車下午發車,所以,不需要緊趕慢趕,楊茜搭車是要回學校,她的荀假已經度過了,接下來,是連續10天的上課時間,福星女校是封閉式管理,10天一次假期,每一次3天,一般情況下,都會回到太平,跟父母團聚。

  路上平淡,楊元釗倒是跟活潑的楊茜,多說了幾句,離開了父母,似乎少了一份的拘束,多了一份的活潑,饒有興趣的問了楊元釗很多關於英國的事情,似乎對於國外的生活很是嚮往。

  留學,似乎在清末的時候,成為了社會的主流,不少家庭都會把孩子送出去,更多的是在近鄰的日本,歐洲就很少了。

  楊元釗似是而非的回答,不時的穿插一些後世而來的小段子,讓馬車之中的氣氛一直都保持的比較好,笑聲一直在車廂之中迴蕩。

  在交談之中,楊元釗除了自己講述一些東西之外,也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從楊茜的嘴裡,楊元釗得到了關於太原西式學校的事情,要想發展一個地方的工業,資金,設備,甚至是人員,都是最基礎的,楊元釗的目的是為了建設中國的魯爾,魯爾不但需要有技術和資金,最重要的還是要落到人的身上,沒有人,空有先進的機器,卻沒有人來操縱,那麼一切都等於零。

  人,中國的人口世界第一,幾億的人口,是數千年文明古國,站在世界最前列,留給中國的一筆偉大的財富,可是這個財富要利用起來,比較的困難,麻木不仁,一文不名,不識一字,這樣的人,最多能夠下一點苦力,真正的技術工種,一個都不能適應,如果只是為了掙錢,這些人勉強可以使用,依託著一體機和後世的一些經驗,楊元釗可以製作出傻瓜式的流水線,生產出很多賺錢的產品。

  楊元釗的目標非常的明確,東方的魯爾,甚至是比德國的魯爾還要偉大,還要出色的中國魯爾,這樣就不能建造沙灘上的城堡,是最基礎,也是最完整的工業化,工業化的起點是動力和機器大生產的改革,更是人的勝利,人才的培養,是永遠避不開的問題。

  中國永遠不缺乏之乎者也的士子,建設一個工業,這些根本就沒用,必須要培養科學家,合格的工程師,甚至是工人,舊時的教育,根本就起不到一丁點的作用,必須要依靠新式的教育。

  新式教育的,還是大範圍的教育,楊元釗一個人,哪怕是有三頭六臂,又能夠教導多少人。老師是必不可少的,在楊元釗看來,這些西式學校的學生,經過了簡單的教育,就可以成為啟蒙者。

  太原是省會,是一省的核心,教育也是最發達的地方之一,晉商作為中國富裕階層的代表之一,見識上面,比其他的階層要強的多,除了一少部分的弟子,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在私塾之中,依靠著四書五經,以備後面,考取功名,可是更多的,則進入了各種西式學校,太原的西式學校,一共11所,擁有學生超過6000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晉商的後代。

  他們的前輩走南闖北,創下了龐大的財富,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見識過了各種的情況,西式教育一定程度上,又豐富他們基本的知識。

  6000個學生,哪怕只是初步的完成了基本的西式教育,也比從零開始,要強的多,唯一需要考慮的是,這些都是富商的子弟,他們不缺錢,也沒有必要,為了錢,去當教書匠,或者加入到工廠之中,這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關卡。

  這都是以後需要考慮的東西,楊元釗對於西式學堂的事情,問的特別的細,女中的學生相對比較的封閉,女中跟男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都是一個家族,一個階層的,有些甚至兄妹兩人,分別在兩個中學之中生活,楊茜就是這樣,她對於福星女中了解的比較多,其他的了解的不算很多。

  「元釗,你對西式學堂很好奇麼,問我好了,我去美國之前,在西式學堂之中,學習了7年的時間,你想知道什麼?」

  「太原的受過西式學堂培養的人多麼?」

  「不少!」楊悅點頭說道:「從1867年,包頭出現了第一個西式學堂,愛德華學堂之後,太原的西式學堂就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誕生,剛開始,只是一個外國人和傳教士,可是慢慢,士紳們,發現了西式學堂相對於中式學堂的好處之後,就開始紛紛的投入到這裡面,一定程度之下,擴大了西式學堂的規模和影響力,西式學堂開始流行了起來,現在著名的有8大學堂,出了復興女中和花旗中學還是外國人控制之外,其他的,都跟晉商八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些學堂的師資是如何解決?」

  「太原雖說是內陸,卻因為晉商實力強橫的關係,跟不少國家都有貿易關係,那些跟洋行熟悉的買辦,直接從國外或者上海聘請的教師,還有一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人!」

  從楊悅這裡,楊元釗知道了一些,關於太原西式學堂的情況,一定程度上面,太原的教育發達,讓楊元釗比較的吃驚,有這麼一批已經是教育人士的存在,一定意義上,比白手起家容易許多。

  楊元釗發現,他對於這個時代的中國的了解,還停留在表面上,舊中國是貧窮落後,教育這個幾千年來,都被中國重視的領域,中國似乎已經擁有了一點基礎,可是為什麼這個基礎,沒有在幾年之後的辛亥革命之中表現出來,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除了山西王閻錫山之外,就只有所謂的西北軍了,真正名傳到整個中國的,很少,或許,西北這邊,從來都不是整個中國的主導,亂世出英豪,但是多少英豪,徹底的埋葬在這個亂世始終,在這些人之中,有很大一批,可以為他所用的人員,只可惜他能夠掌控的,和影響到的人員很少,眼看著這個肥肉,他卻無法吞下去,一定程度上面,是一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