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頭各處要道,巡防營和民團招兵告示幾乎貼滿了,現在的包頭,比之前熱鬧了很多,雖然沒有工業區那麼的興旺發達,卻因為大量的工人和外地務工人員的前來,變得繁華的多了,先建成的幾個村莊,讓越來越多的人們住進來了,包頭的城市範圍,也開始加大了。
這一段時間,一個工廠加著一個工廠,包墾公司,麵粉廠,磚廠,水泥廠,公路公司,甚至是什麼酸了鹼了的,總之,越來越多的新奇東西,出現在了包頭,特別是最近,包頭多了不少外國人。
1400多個外國人的進駐,讓包頭的老百姓,看了一場西洋鏡,這是真的西洋鏡,在包頭,或許在皮子收購的季節,會見到一兩個外國人,有的是俄羅斯人,有的,乾脆就是洋行的人,直接過來收購,可是大部分的情況之下,過來收購的都是各地的買辦,1400人,大部分都是歐洲和美國人,他們的頭髮各色,紅的,黃的,棕色,總之千奇百怪,對了還有幾百個家屬,這可是真的洋婆子,這對於閉塞的包頭來說,簡直是一道別樣的風景。
幾乎每天,在外國人居住的宿舍前面,都會聚集大量民眾看熱鬧。熱鬧之所以稱之為熱鬧,更多的是沒見過,1000多名外國人,在見多了的情況下,也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除了外表不同,說話不同,別的也沒什麼了。
外國人除了偶爾上街,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跟包頭人交流,剩下的時間。多是呆在工廠之中,楊少爺興建的幾個新工廠。多虧了這些外國人,這才順利的運轉的,這些包頭的老人們都傳遍了,對於興建工業,大半工廠的楊少爺,在包頭的地位很高,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楊少爺來到包頭之後,他們過上了好日子。
幾千外國人造成的影響。在包頭剛剛消去,另外一個波瀾再一次的掀起,包頭居然開始招兵了,民團和巡防營,民團對外招募1000人,巡防營是700人,一共是1700人。
招兵的地點就在包墾公司,名義卻是黃河巡防營和包頭民團,後面是一連串的待遇。要說,這個待遇不錯了,可是人們的思想一向是好男不當兵,這在包頭也不例外。幾乎是門可羅雀,連續的幾天都沒有招到幾個兵。
在民間是眾說紛紜,畢竟牽頭的是包墾公司。也是所謂的楊少爺主導,過去半年多。包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種的機械工廠。一定程度上面,讓包頭人賺錢容易了,也有心中不滿的,多是那些佃戶,雖然依靠包墾公司,公路公司,以及其他工廠的分流,可是解決的只有一部分,即便是以工代賑,也不可能全部解決,剩餘的少部分人,只能夠依靠未來,工廠的不斷擴大,對於人員的使用逐步增多來解決了。
當兵,從某種意義上面說,也是一條路,楊元釗為這些兵開出的條件並不差,可是寥寥無幾的報名人數,證明了,人們對此,還存在著觀望,甚至是疑惑之心。
又不能逼著他們去當兵,劉澍沒辦法,只好找到楊元釗解決,對於招兵收到冷遇,楊元釗也沒想到,豐厚報酬的招兵,所應者聊聊,要知道,民團雖然不是正式的軍隊,軍餉也不高,每月只有7塊左右,這已經是超乎所有民團的標準了,哪怕是再開明的民團首領,這個時代,也不會超過2個銀元。
在楊元釗的預想之中,民團是分軍餉和實物的,每月足量的米麵,還有少許的肉類,差不多也值10元,加起來就是17元,這些都是列清楚的項目。
劉澍是能吏,能夠把包墾公司,還有他旗下的眾多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足見他的能力,肯定這方面也有宣傳,17元都吸引不到人,恐怕還是對當兵有所顧慮,想了一下之後,隨口說道:「把招兵轉成招工吧!」
「招工?」劉澍愣了一下,有些慌忙的說道:「元釗不可言而無信,這萬萬不可!」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大半年了,馬上就是11月了,楊元釗對這個時代已經有所了解,在這個時代之中,信用二字,還是非常有用的,特別是商人,一個信字,足以讓人從一窮二白之中,攀上高峰,同樣一個字,也會讓家財萬貫者赤貧如洗,信義二字,絕對是每一個商家腦門上懸掛的長劍,除非結果太過誘人,背信棄義者,寥寥無幾。
「我當然是招收普通工人了,至於軍隊,從工人之中挑選!」楊元釗隨口的說道。
楊元釗的意思非常明確,從一定程度上,工人轉化的士兵,更容易進入到狀態之中,畢竟這些工人,都是經過培訓的,隊列訓練足足兩個月,後來一直在做工,在合作性和配合性上,遠比普通的農民強很多,最關鍵的是,不少工人還勉強的認識一些常用漢字。
這是在工廠之中,一直著力推行的,認識500個漢字,可以每月領到15斤白面,這一個規定,從第一個包墾公司開始,一直到現在的水泥廠,棉紡織廠,都是一樣的,雖然這個比例很低,不少工人已經放棄了,直接的利誘還是很有效果的,大部分工人最起碼會自己的名字,還有常用到的簡單漢字,50-100個的是常態,超過500的也是有出現,現在只是包頭記錄在案的,已經有2500人了,這個比例,著實不低。
這樣人物,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軍官預備了,要知道,大部分的底層軍官,有一定的管理能力,能夠看得懂命令,順便的能夠繪製地圖,執行軍令,那就更完美了。這些無不是在讀書識字的基礎上,50個基礎漢字。再加上連蒙帶猜的,做到這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劉澍聽了,皺起了眉頭,說道:「工人之中挑選?這不是更不行麼,大部分的工人,他們的工資都超過17了!」
「這個無妨,按照原有的工資標準,日常的補助照舊,對了,當兵五年。如果一切合格,可以退役,工資標準一律漲一級!」楊元釗平靜的說道:「這一筆錢,可以從我那裡直接的支取,不用走民團或者包墾公司的帳!」
這句話就說的明明白白了,劉澍還有什麼不滿的,或許,對於大部分的工人而言,當兵依然是一個難以決定的事情。原有基礎上,又多了10元的補助,還是麵粉,大米。肉類一樣的補助,這是每家每戶都需要的,隨便拿出去。也能換成現洋,這個誘惑可就大了。還別說5年之後退役,還能漲一級工資。這是天上都不會落下的餡餅啊,劉澍甚至可以預見到,會有多少人願意加入軍隊的。
事實上,當劉澍把標準,在包頭眾多工廠之中宣布的時候,不少人都報名了,也影響到了之前還在猶豫的民眾,因為劉澍把楊元釗的命令又發揮了出來,哪怕是普通的民眾,只要是5年之後,合格退役的士兵,都可以成為工廠的工人,這一點,著實讓所有人都震出來了。
包頭的工廠,都是在楊元釗的建設下成立的,工人們的待遇有多好,這是每一個明眼人都可以看到的,所以,只要有工廠招工,別管是幹什麼,肯定能招滿的,每一個成為工人的,各方面的待遇都不錯,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一家老小,絕對沒問題。
好男不當兵,這在這個時代是深入人心的,特別是舊式軍隊,吃空餉,喝兵血,在軍隊之中,軍官不把士兵當人看,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以,當包頭招兵開始的時候,哪怕是同樣包墾公司的負責人劉澍招兵,基於心中的想法,也沒有人敢來,怕的就是拿不到錢,還白白丟了性命。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楊元釗背書,直接從工廠之中招募,退伍之後,提升一級工資,普通人,可以加入工廠做工,工廠工人對於楊元釗的認知度,可比普通的農民高的多,半年前,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之前不知道這個民團是楊元釗主導的,現在知道了,連工資都算進去了,誰不知道,不說5年之後漲一級工資,也不說10元每月的副食補貼,就說對楊元釗的感謝,當這個兵也沒問題。
頓時,報名者眾多,1000個名額,根本就不夠用,消息到了楊元釗這邊,楊元釗也不在意,他大手一揮,直接給加了2000個名額,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三隻羊也是,馮玉祥500人的規模,都給訓練出1000多人,民團更是管的稀鬆,沒人會來調查,民團到底多少人,就這樣,大部分民團也不滿額,只要你不是明目張胆就好了,3000人的民團,只要養得起,小心一點,完全沒問題。
就這樣,3000人的名額,也是優中選優,其他民眾,也在工人的踴躍之中,看到了關鍵,也都報名而來,一下子,名額達到了4:1的程度,足足有12000人報名。
這其中,劉澍也是做了一些事情,工人基本上都選擇非技術工人,包頭現在的底子很薄,從外地招募的技術工人,包括是跟著技術工人的學徒,除非必要,很少把人確定下來,招募的也都是一些普通的賣力氣的工人,這樣,3000人的名額之中,只有1200名工人,剩下的,就嚴格許多了,從身高,力量,甚至是靈活度,少數是識字的人,這樣,用了三四天的時間,才選擇了3000人,都是力量和身體素質達到一定標準的。
軍營,不用原來的那個了,那個軍營,哪怕是以後營房建立起來,最多就是駐紮1000多人的樣子,可以做為的民團的總部,少許的精銳力量,加上巡防營的軍官層,會駐紮在這裡,另外在附近,5公里左右的山邊,找了一處土地,建了了一個更加規模龐大的軍營,作為民團的總駐地,土木工程已經開啟,現在的民團,暫時只是基礎訓練。
說實話,3000人,一下子把王金銘嚇一跳,他沒想到,元釗老弟,是個破除規則的老手,1000人定額的民團,一下子擴張到3000人,500人的巡防隊,也是實打實的700戰兵,從東北帶過來的人員,除了100人作為民團的骨幹和基礎士官,用於訓練之外,剩下的,都塞入到了巡防隊之中了。
3000人,大致就是一個標的標準,就手下士兵數量來說,王金銘一定程度上,甚至超過了馮玉祥,可是此時,王金銘已經沒辦法想許多了,3000人的一切事物都有他管,雖然說,後勤工作,全部由包頭負責,無論是槍枝彈藥,還是什麼衣服被褥,甚至連個人物品和洗漱物品,全部都有包頭負責,可是3000多人,簡直是千頭萬緒的,要不是100多人幫忙,還有老部下隨時支援,真的應對不下來。
好在,勉強的把人訓到了一起,開始了最開始的訓練,王金銘是老於行伍的,從十幾歲當兵開始,參加的大小戰役數十,幾乎是積功升到了現在的位置,過去幾年,他一直在做新兵訓練,甚至一連也是他直接訓練起來。
包頭這些兵,一眼看下去,全部都是新兵,連槍都沒摸過,看到槍那種笨拙,他見過太多了,需要好好的訓練,才能夠脫去他們本來的性格,要能夠達到現在士兵的標準,最少需要六七個月嚴格的訓練,順便,帶著他們出去打幾仗,見見血才行。
可是伴隨著訓練的深入,王金銘發現,還真的是不一樣,普通訓練之中,有一部分人的接受程度,遠比其他人強的多,很快,就跟正式士兵差不多了,無論是單獨訓練,還是合練,特別是後者,有模有樣的。問了一下他們是什麼人,在知道是工人之後,他立刻過來找楊元釗了,要求當然很簡單,繼續撥工人過來,這樣的工人,天生是一個士兵的好胚子,必須要把他們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