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教科書式的潛行
林氏醫館。
剛走到路對面，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林徐成下意識深呼吸一口氣。
待踩著滑板車的男孩離開，他才邁開步子走向醫館。
撩開珠帘子，正看到一個當初搗藥的憨厚男人，依舊老老實實，一下又一下的搗藥。
見有人進來，男人抬頭，目光在林徐成身上停留了幾秒，才木訥的問：「買藥？」
「我想買一些硃砂。」
「等等，我去拿」男人轉身去找硃砂。
噔噔噔，靈巧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一雙布鞋先映入林徐成的眼帘。
「林醫生，好久不見啊。」林徐成率先打招呼道。
「買藥？」
林醫生對他並無敵意，說起來雙方也沒多少交集，只是當初林徐成宰殺殭屍家族時，讓林醫生悲了個黑鍋，而且林醫生背的還很高興。
「是」
「要多少硃砂？」林醫生的徒弟已經拿著袋子走來。
「你要硃砂？」林醫生剛準備出門，見林徐成來買硃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碰到一些麻煩的東西。」林徐成直言不諱道。
「別拿這些」林醫生對著徒弟擺擺手，吩咐道：「拿貨架最上面的硃砂。」
「是，師傅」徒弟也是聽話，扭頭就走。
「外面的硃砂不純，容易出事，如果不是我女兒最近要去國外念什麼洋學校，我說什麼也要跟你走一趟。」林醫生彎腰，手指頭一勾腳後跟鞋幫，跺了跺腳，穿好了布鞋匆匆出門。
「要多少硃砂？」林醫生的徒弟這時候才走出來，手裡提著一個不小的袋子，看起來有兩三斤的模樣。
「我全要了！」
好東西他永遠不嫌多。
……………………
………………
公寓內，臥室里，林徐成只點了一盞床頭檯燈。
書桌上的雜物統統被他粗暴的掃到地上，只留下幾樣物件。
酒精燈一盞，三沓黃紙，一碗雞血，狼毫筆。
「啪！」
他從腰間槍套里拔出手槍拍在桌上，身上仔細搜刮，又找出六顆子彈。
打開手槍，從彈倉內退出六顆子彈。
來油麻地警署後他的日子也不富裕，每顆子彈都要報備，永遠處於子彈緊張狀況，不像重案組，或者反黑組，子彈像下雨一樣的用。
他拿起石棉網，放在三腳架上，再拿起燒杯放在石棉網上，動作步驟精細，好像對照著化學課本。
幾湯匙細研磨的硃砂倒進燒杯中，再加滴滴清水，攪拌中慢慢融化。
五分鐘後，待硃砂粉變作黏稠紅漿後，林徐成立即熄滅酒精燈。
用鑷子夾著一顆子彈，放在硃砂之中輕輕滾了一圈，然後放在桌上，靜等晾乾。
12顆子彈，排的整齊。
硃砂剩量充足，林徐成再次拿起了狼毫筆，開始書寫。
他最熟悉的莫過於「鎮諸般祟怪符」，抓筆沾硃砂揮毫，一字不錯，黃符成的也輕鬆。
「易容符看來也得寫兩張」
三沓黃符，12顆子彈，這就成了林徐成準備的殺招，一般鬼怪難敵。
「手段還是太少了，看來找二師兄學習道術，也迫在眉睫。」
他將晾乾的子彈心的裝進槍中，剩下的收好。
手槍在他手中風車般靈活的轉了三圈，啪~插在槍套里，活像西部牛仔。
看著桌上黃紙和剩餘的硃砂，他心道不能浪費，先用硃砂畫，畫完之後拿著黃紙折迭，最終迭成了一隻紙鶴。
「靈鶴尋人」林徐成手往前輕輕一送，紙鶴拍著翅膀緩緩飛起來，卻在飛出林徐成手掌範圍的瞬間，栽了下來。
「我果然沒有修道的天分啊」
正巧這時，手提電話響了。
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周發的聲音：「該行動了」
林徐成一把抓起桌上黃紙，拽著西裝外衣，匆匆出門。
汽車停在尖東。
路燈下，一身騷包黑風衣的周發背著風，口中叼煙，一手擋風一手撥動打火機。
香菸上火星漸亮，周發兩指夾著香菸，吐了一口。
雲霧飄飛，如拍文藝片。
「范倫鐵諾，失敗了？」林徐成降下車窗，對著擺造型的周發打趣道。
周發迅速來到副駕駛，拉開門坐進副駕駛。
「來一根？」周發輕輕一磕煙盒，一支煙自覺跳出來。
「不了，我不懂抽菸。」
「那你的人生可少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周發吞又吐一口白煙：「安琪本來就很難搞，那個handsome王更是臭蟲一個，粘的太死，我根本沒機會出手。」
「我們任務是什麼？」林徐成卻沒被周發輕易的帶跑偏。
「等一陣子」周發不說話。
車裡陷入安靜。
一支煙抽完，周發朝窗外一彈菸頭：「走，跟上前面那輛車。」
「是~~~，周sir~」林徐成語氣中也有些不太樂意，自己雖然在行動，卻始終不知道任務是什麼，局外人的感受可不舒服。
車緩緩跟上去，對方並未發現兩人的跟蹤。
很快汽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港口貨櫃處。
兩人溜下車，悄悄潛入港口內，躲在一個貨櫃後。
碼頭摞滿貨櫃，如一個大迷宮，正是隱蔽行動的好地點。
「聽說你很能打？」周發轉頭問問道。
「還好。」林徐成點頭。
周發指著前頭，一邊聊著天，一邊走來的兩個守衛說道：「等那兩個衰佬過來，我們同時出手，然後殺進去，裡面最少七個人，能不能行？」
「行！」
正也巧，兩個人走過來，卻沒有發現林徐成兩人，只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一遍。
兩人如蓄勢待發的毒蛇，待兩人轉身時一躍而出。
周發的手臂就如同鐵棍，勒著眼前的古惑仔，用力往後一提，再用腳使絆子，跟著「咚」的悶響一聲，他的對手被放倒。
當周發轉頭，看向林徐成準備炫耀，彰顯自己身為老警員的本事時，突然愣住。
林徐成不僅已經解決了那個巡邏的古惑仔，而且還解開了對方的腰帶，將對方捆住。
周發心中的得意念頭頓減，但接下來才是展現林徐成個人如蠻熊般戰鬥力的時候。
林徐成龜著腰，踮腳悄悄潛入。
右手好像擁有生命一般，探出繞著守衛的脖子轉一圈，咔嚓一響，一人倒地，再出手，必定又倒一人！
前方擋路的古惑仔就好像稻草一般，一觸即倒！
周發目瞪口呆的跟著林徐成，他之前只是覺得林徐成這個新人很有意思，所以想帶他一起出任務，另外也有聽說過林徐成的身手不錯，希望帶過來幫自己打打掩護。
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演變成眼前的狀況。
本來打算好捨命硬闖，也變成了刺殺潛入，地上鋪滿了昏厥倒地的古惑仔守衛。
「什麼人？」
終於兩人還是被發現了，前頭巡邏的三個人說暗號沒人回應，立起了警戒的心。
「我二你一……」周發剛對著林徐成比劃，林徐成沒看信號已邁著步子衝出去，厚重的肩膀如同牛角，撞中兩個古惑仔的腹部，瞬間將兩人擊倒。
但第三人手槍已經提起來，正準備瞄準林徐成的腦袋。
砰！
林徐成腦袋往前一頂，姿勢不好看，但威力卻不可小覷。
他一腦袋撞上對方剛舉起來握槍的手，聽「咔崩」一聲，「啊——」對方手無力的鬆開，手槍掉在地上。
手腕變形，骨折了！
最後一個清醒的古惑仔，正抱著手腕痛苦的打滾。
「呼！」周發小跑著衝出來，對著林徐成低聲道：「你太衝動了，我們應該商量好戰術，剛才你的情況很危險。」
「剛才就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再晚兩秒他們開槍，我們兩個都有麻煩」林徐成低頭，對著手腕骨折的古惑仔補了一腳，讓他幸福的暈倒，不用繼續忍受痛苦。
「我沒猜錯的話，我們這次任務最好還是隱蔽的完成吧？」林徐成問道。
周發嘴角抽搐：「你這還叫隱蔽？」
滿地的古惑仔，事情超出了他實現的預料，根本不是七八個，而是十七八個！
但是在林徐成蠻熊般的戰鬥方式面前，這場註定兇惡的戰鬥，竟然在還未展開時就草率的結束了。
「把所有目擊者都幹掉，就是一次成功的潛行」林徐成解開領口的紐扣，不在意的說道。
他之所以能接連偷襲成功，茅山派的吐納法也發揮了大作用，整個人呼吸綿長沉穩，不容易被發現。
「你說的……還真他老母的有道理……」他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這不僅是一次成功的潛行，而且還是教科書式的潛行，即便換做飛虎隊來，估計也不可能做到比這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