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司法奶茶

  靚坤走進監房,不由得罵了一句:這他媽是監獄電影,不,黑獄電影主角大集結嗎?而且不少人和自己有仇。

  仇龍,被自己逼得跳樓,摔斷大腿,不得不投案自首。另外,他弟弟仇虎就是自己打死的——雖然事實並非如此,只是江湖上這麼傳而已。

  鍾天正,宋子豪豪哥的的士佬小弟。

  盧家耀,安妮的前男友。

  程安,以前幫過自己的律師助理。

  大屯,東星的人。

  盲蛇,自己人。

  口水基,自己人。

  大傻,聯英社的人。

  喪標,和聯勝的人。

  黑仔達,羊祜。

  還好,洪興的人數占優。

  倒是鬼影擒拿手林同均因為被駱天虹打傷,現在還在監獄醫院裡養傷。

  靚坤一進監房,盧家耀就大叫著撲上來,要打靚坤。

  鍾天正死命地拉著盧家耀,說道:「你瘋了?坤哥你都敢動?是不是想死在裡面,讓你老爸白髮人送黑髮人?」

  盧家耀聲嘶力竭地喊道:「他搶走了安妮!他搶走了安妮!」

  鍾天正抓著盧家耀的衣領罵道:「你清醒一點吧,坤哥進來之前是老大,進來了也是老大,出去之後還是老大。而你呢?你進來之前是白領,進來了就是囚犯,出去之後腦門上還是刻著一個『囚』字。坤哥要是找你麻煩,你能不能出去都難說。」

  鍾天正點在盧家耀額頭上的那幾下,好像是點醒了或者點懵了盧家耀。

  盧家耀軟了下來,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他是老大,我是囚犯。他是老大,我是囚犯。他是老大,我是囚犯。」

  鍾天正看到盧家耀似乎沒有那麼衝動了,走過來對靚坤說道:「坤哥,你好!當初我沒聽你的話,現在每天都挺後悔的。」

  這時,監獄管教殺手雄走到監房門口,用手裡的警棍敲著欄杆,問道:「你們在鬧什麼?」

  靚坤轉過頭,走到欄杆邊,小聲說道:「阿雄,沒事,我能控制住場面。洪興的兄弟也不是白給的,有口水基和盲蛇在,我不會吃虧的。倒是鬼影擒拿手林同均現在怎麼樣了?」

  殺手雄陳國雄正是烏鴉的堂哥,接到烏鴉的電話,請他在赤柱監獄照應靚坤。

  殺手雄曾經被自己管教過的犯人報復過,所以非常痛恨囚犯,特別是有社團背景的囚犯,但是對於自己堂弟的請託,他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殺手雄小聲說道:「他養了一周了,還沒死,那就是沒問題了。我會找機會把他調到你這個監倉里來的。」

  靚坤和殺手雄聊了兩句,雙方點了點頭,殺手雄去巡邏別的地方,靚坤也回到監房深處。

  盲蛇正站在人群中大聲教訓盧家耀:「牢房之外的恩怨,可以出去之後再解決,千萬不要帶到牢房裡面來。否則,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盲蛇個子不高,但是案底已經快有他的身高那麼高了,所以這次判得比較重,判足了七年。口水基和靚坤這兩個判得比較輕的堂主,都有意讓盲蛇在監獄裡面豎旗杆。

  雖然說是讓盲蛇豎旗杆,但是靚坤也是要面子的。

  靚坤揪住盧家耀的衣領,把他拉到監房的廁所里,還吩咐道:「阿正,看住門口!」

  「坤哥,雖然阿耀讓你沒面子,但是下手輕一點,他腦子讀書讀壞掉了。」鍾天正一邊守著廁所門,一邊說道。

  「放心,我不打他!」靚坤說道。

  靚坤把盧家耀拎到坑位,命令道:「蹲下去!」

  盧家耀不情不願地蹲下來。

  靚坤點著盧家耀的鼻子說道:「你殺那個古惑仔到底是誤殺還是謀殺,你自己心裡有數。我既可以讓謀殺變誤殺,也可以把誤殺變謀殺。現在,安妮已經跟了我,如果不是進來了,安妮的孩子馬上就要生下來了。小子,醒目點!我可以幫你逃脫法律的懲罰,也可以在法律之外懲罰你。你自己想清楚!」

  靚坤講話的聲音很小,連鍾天正都聽不到他和盧家耀說的什麼,只看到靚坤和盧家耀說了什麼之後,盧家耀站起來的時候,眼神就沒有那麼暴戾衝動了。

  想不到靚坤嘴巴這麼能說,連奪妻之恨都能打消!鍾天正心裡很佩服靚坤的口才。

  ……

  監房裡離廁所最近的鋪位,黑仔達正在教訓程安,「太子哥肯認你是洪興的人,你怎麼這麼死心眼,非要說自己不是?現在好了,你是新人,新人就要做『尿架』,直到有人頂替你為止。」

  程安不解地問道:「什麼是尿架?」

  ……

  監房裡另一個角落,仇龍正在另一個大圈幫囚犯的伺候下一邊吸菸,一邊享受按摩和捏腳的舒服。

  給仇龍捏腳的骷髏說道:「龍哥,那個靚坤是不是就是開槍打死虎哥的傢伙?媽的,香港的法律真是黑暗,殺人之後居然屁事沒有,完全是把我們中國人的命不當命。」

  仇龍眯著眼睛看著拎著程安後衣領走出廁所的靚坤,說道:「你去準備傢伙,我今天晚上就做掉他。」

  骷髏大吃一驚,說道:「龍哥,今天晚上就動手?是不是太倉促了點?」

  仇龍環顧整個監房,說道:「你也不看看形勢,洪興的人這麼多,再等就沒有機會了。」

  ……

  夜裡,程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在喊:「尿架!誰是尿架?」

  接著,誰在隔壁鋪的黑仔達推了程安兩下,說道:「在喊你呀!記住我白天跟你說的應該怎麼做了沒有?」

  程安正摸黑起來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喊「尿架」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原來,是盲蛇在喊。

  程安走到盲蛇的床邊。

  盲蛇作為老大,當然睡的是全監房最好的位置——靠近欄杆的上鋪。

  盲蛇不用下床,就直接騎在程安的肩膀上。

  程安從來沒有過碼頭扛大包的經歷,扛著盲蛇晃晃悠悠的。

  睡眼惺忪的盲蛇大力在程安的頭上拍了一巴掌,「走穩點,差點把老子晃下去了。」

  程安努力穩住腳步,走進廁所。

  來到糞坑旁,盲蛇也不下來,仍然閉著眼睛,就從短褲的褲腿里掏出傢伙開始尿了起來。尿完之後,收槍一抖,幾滴尿液飛到了程安臉上,混著程安的淚水,從程安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盲蛇這個老大,說起來威風。其實,也就是比一般的囚犯好那麼一點點而已。和其他囚犯一樣要睡高低鋪,一樣沒有內褲,傢伙就在短褲里晃來晃去,被尼龍短褲磨得蛋疼。

  程安把盲蛇背回了鋪位,又回到自己的床鋪上躺了下來,卻再也睡不著了,臉埋在枕頭裡小聲哭了起來。

  黑仔達看著程安哭泣的樣子,想勸勸他,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仔達正似夢似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打鬥和床鋪震動的聲音。

  黑仔達起身一看,靚坤和仇龍正打成一團。

  原來,仇龍也被盲蛇喊「尿架」的聲音吵醒,等盲蛇睡回去之後,他掏出一早叫骷髏準備的一支磨尖的筷子,摸到靚坤的床邊,站在兩張高低床之間,一隻腳踩住一邊的下鋪床邊,準備把筷子插進靚坤的心臟。

  誰知道,靚坤早就防備著他這一手,睜開雙眼,先下手為強,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插仇龍的雙眼。

  仇龍吃痛,扔掉手裡的筷子,捂著雙眼,從床上滑倒在地,驚醒了睡在靚坤旁邊的盲蛇和兩人下鋪的洪興仔。

  「大圈龍想暗算我!」靚坤一邊大叫示警,一邊從床上跳下來痛打仇龍。

  盲蛇和兩個洪興仔也上來幫忙。

  大圈幫那邊骷髏也一直記掛著仇龍暗算靚坤的事情,也一直沒有睡。坐起來一看,大圈龍正被四個洪興仔圍著打,也大聲喊起來:「桂枝仔在打龍哥,同志們快幫忙!」

  大圈幫的人被骷髏喊醒之後,也起身加入戰團。

  東星的大屯也一躍而起,喊道:「東星的兄弟,跟我去打大圈仔!」

  監房裡的混戰很快就引來了獄警。

  巡夜的獄警吹響了哨子,又引來更多獄警。

  監房門被打開,獄警們一擁而入,用警棍把兩邊打架的人鎮壓下來。

  作為始作俑者的靚坤,也被帶到了獄警隊長殺手雄的辦公室。

  靚坤在殺手雄的辦公桌對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香菸和火柴,點上一根,順手把剩下的半包煙和火柴都放進自己的口袋。

  殺手雄無奈地說道:「坤哥,這樣下去不行的,你今天一進監倉,就有人要動你,晚上還有人要用兇器做掉你。坤哥,你仇人也太多了!」

  靚坤無所謂地說道:「那你把我分到一個人少的監倉不就行了嗎?」

  殺手雄為難地說道:「香港犯人多、監倉少的狀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監倉的人已經夠少的了。你沒去其他幾個監區看過,那裡的人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而且,我又不是典獄長,只是個監區主管,管這個監區,你要是到了其他監區,我就照顧不了你了。」

  靚坤吸完一支煙,說道:「好了,我在你這裡也坐夠了,送我回去吧!該換大圈龍來這裡坐一坐了。」

  回到監房,當著獄警的面,靚坤把半包香菸和火柴都丟給了盲蛇。

  ……

  殺手雄作為監區主管,發生了打架鬥毆這樣的暴力事件,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出責任人,否則就該他承擔管理不善的責任。

  監房裡沒有監控錄像,要想知道是誰帶頭鬧事,就要有證人。

  靚坤、大圈龍、盲蛇都是牢頭獄霸,動了他們不行,會引起他們手下的小弟反彈,只好找那些沒有社團背景的、老實巴交的犯人出來指證。

  殺手雄本來想找鍾天正來頂缸的,但是靚坤開口說要罩鍾天正,殺手雄的目光又轉向了新人程安,這傢伙既沒有背景,又是個刺頭,正好整一整他,殺雞儆猴。

  程安被帶到了殺手雄的辦公室,站在殺手雄的辦公桌前。

  殺手雄問道:「24109,你看到他們的打架經過了,說一說吧!」

  程安雖然有些假正經,但是不是白痴,有好事當然不會輪到自己這個新人,說了肯定要出事,「我沒看到。」

  殺手雄糾正道:「叫長官!」

  「報告長官,我沒看到!」程安大聲說道。

  殺手雄會忍著靚坤、大圈龍、盲蛇,但是不會慣著程安,他繞過辦公桌,一腳踹在程安的腰側,把程安踹倒在地,厲聲問道:「你看沒看到?」

  程安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站直身體,大聲說道:「報告長官,我沒看到!」

  殺手雄再次把程安踹倒在地,再次厲聲問道:「你看沒看到?」

  程安再次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站直身體,再次大聲說道:「報告長官,我沒看到!」

  如是再三。

  殺手雄打人的反倒先沒力氣耗下去了。

  「好,你有種!」殺手雄氣急敗壞地說道:「端杯奶茶進來。」

  一個獄警一臉諂媚地端著一杯奶茶進來,說道:「陳sir,又請人喝司法奶茶啊!」

  殺手雄沒好氣地看著那個獄警,說道:「你是不是也想來一杯?」

  那個獄警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只好訕訕地閉上了嘴。

  殺手雄命令道:「抓住他!」

  說完,殺手雄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把剪刀,把程安的頭髮剪了幾綹下來。

  「長官,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還想玩什麼花樣?」程安抬起頭來盯著殺手雄,不明白殺手雄準備做什麼。

  殺手雄也不搭理他,自顧自捏著從程安頭上剪下來的頭髮,然後再用剪刀將頭髮一點點剪成碎末,最後將碎頭髮渣全部倒進桌上的奶茶里,再用手指攪了幾下。

  殺手雄命令道:「張開嘴!」

  程安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效果,但是也本能地知道那杯奶茶不是什麼好東西,死死地咬住牙關,腦袋左右搖晃。

  「拿把尺子來!」

  殺手雄用一把尺子撬開程安的嘴巴,硬是把一杯奶茶灌到了程安嘴裡。

  程安也想吐出來,但是被獄警捏住了下巴,只能朝下咽。

  給程安灌下了一杯司法奶茶之後,殺手雄就命令把程安帶回監倉。

  殺手雄灌進程安肚子裡的那杯「司法奶茶」是從「四大探長」時期流傳下來的逼供方法,嚴格來說和司法兩個字沒有半毛錢關係,是「絲髮奶茶」的諧音。所謂的司法奶茶喝進肚之後,因為裡面有大量的碎頭髮渣,這些碎發會黏在食道和腸胃裡面,根本消化不了,刺破裡面的皮肉,又癢又痛,偏偏撓不到痕癢的地方,讓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極少有人能在這種刑罰下還不招供。

  ……

  監倉里,大圈幫和香港人還在對峙。

  把程安帶回來的獄警用警棍指著兩邊的人馬,說道:「趕緊睡覺!誰再鬧事,就關他進單人房!」

  關單人房就是關禁閉,這種處罰涉及到心理因素,對人的心理摧殘很大。一天到晚,除從門邊小洞裡給你塞三頓飯外,沒人與你接觸,沒人和你說話,只能兩眼瞪著天花板。使你產生極大的孤獨感。頭兩天還好一點,到第三天以後,孤獨感、苦悶、煩躁就越來越嚴重,熬一天都難受極了,簡直人都要瘋了、呆了、傻了。而且,凡關過禁閉的,監獄都要登記在案,對處遇(如分到一般監區還是分到嚴管監區服刑),以及能否減刑、假釋,都有影響。所以,聽到這個威脅之後,沒有人敢繼續充好漢。

  雙方只好回到自己的一邊躺在床上,但是眼睛都睜著,眼光里流露出兇狠和緊張。

  程安也躺在床上,但是很快就挺不住了,不住地撕扯身上的衣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自己的指甲撓破,尤其是脖子附近更是血肉模糊,整個人臉色慘白,不停的發出呻吟聲。

  就連離程安最遠的盲蛇也被程安的呻吟聲鬧得煩躁不安,大聲罵道:「再他媽鬼叫,老子就把你塞進馬桶里。」

  黑仔達聽了,連忙從床上起來,來到程安的床鋪邊,捂住他的嘴,說道:「別再叫了,再叫,大哥們該生氣了。」

  盲蛇翻了個身,罵道:「真他媽沒用!讓他吞點棉花下去。」

  黑仔達求情道:「盲蛇哥,他疼得夠慘了,大不了我叫他不要再叫了。」

  盲蛇罵道:「他再捱下去,估計都捱不到天亮。吞棉花,說不定還有救。」

  黑仔達兩手一拍,「對呀!腸胃裡的發茬裹在棉花里,就能排出來了。」

  黑仔達連忙把程安的枕頭拆開,把裡面的黑心棉拆成一團一團的,塞進程安的嘴巴里,一邊塞,一邊說道:「多吞一點,吞下去就不疼了。」

  ……

  第二天,靚坤、程安、盧家耀、鍾天正等人被分配到了一個裝訂工場。

  裝訂工場主要是給香港各個圖書館採購的新書裝訂硬封殼。切書、蓋印、打洞、穿線,每個人負責一道工序,然後組成了一條順暢的流水線。所以工序很簡單,靚坤一會兒就可以純熟地進行打洞的工作了。

  做工大概到了中午12點,所有人集中食堂吃飯。飯菜很一般,但是除了飯菜之外,每人還有湯,雞蛋和橙子。

  「坤哥,這種飯你也能吃得下去?」坐在旁邊的鐘天正開玩笑道。

  靚坤倒是有些懵。

  「你在外面都是大魚大肉的。」鍾天正連忙解釋道。

  「去!我來大祠堂(赤柱監獄)之前,已經在小祠堂(指域多利監獄)吃了快兩個月,早就習慣了。」靚坤說道。

  吃完中午飯,也沒有時間休息,上廁所也需要向給管理人員報告。

  下午午繼續回到工場做工,小組的另外一個新人突然發起了脾氣。

  盧家耀趕緊上前勸阻,卻被一拳打中眼角。眼鏡飛了出去,盧家耀捂住眼睛蹲了下去。

  鍾天正上前查看,發現並沒有出血。

  這個時候一名獄警沖了過來,厲聲責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沒有人受傷?」

  鍾天正解釋說:「沒事,沒事。」

  盧家耀也說道:「報告長官,沒有人受傷,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眼睛。」

  獄警冷冷地看了幾個人一眼,警告道:「以後小心點!再惹麻煩,我就會向上面匯報了!」

  靚坤走到盲蛇身邊,問道:「盲蛇哥,那個打人的是哪個字頭的?這麼囂張!」

  盲蛇看了一下,小聲說道:「聯記(聯英社)的,喪龍,四九仔一個。走粉被抓進來的,聽說是他大佬沒有花錢幫他,估計要關個三兩年了。」

  靚坤走到喪龍面前,滿臉笑容地說道:「你剛才打人,差點給我朋友惹麻煩。現在道歉,剛才的事,我就當粉筆字擦掉。」

  喪龍對靚坤站出來很不滿意,說道:「你混哪裡的?那個小子是你罩的?我看你們兩個都像娘炮,你是他馬子,還是他是你馬子?」

  靚坤聽了喪龍這話,沒有動怒,仍然是滿臉笑容,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喪龍的一根小拇指,反方向一折,就聽到喀的一聲,喪龍的小拇指就被靚坤折斷了。

  喪龍抱著受傷的手指就彎下了腰,嘴裡只叫了一聲,就停住了。

  靚坤撿起地上盧家耀的眼鏡玻璃碎片,就塞進了喪龍的眼睛裡,然後用力一揉。

  這下喪龍忍不住了,張大嘴巴準備呼痛。

  靚坤早有準備,撿起一塊擦機器的抹布就塞進了喪龍的嘴裡,把他的呼痛聲都塞回去了。

  大傻站了出來,指著靚坤說道:「靚坤,那兩個傢伙沒字頭的,你給他們出頭,這不合規矩。是不是想打架?」

  靚坤說道:「阿正沒有公司(社團),但是他是我的朋友,欺負我的朋友,我就不能不管。這傢伙狗咬呂洞賓,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你要是捨得在這裡和我耗下去,打架我也不怕。」

  聽到靚坤說「打架」,剛從監獄醫院出來的鬼影擒拿手林同均也放下手裡的活計,面色不善地看著大傻。

  大傻當初是親眼見過鬼影擒拿手林同均如何同駱天虹生死相搏、不知火玄間又是如何刺殺駱天虹、駱天虹又是如何瀕死一擊殺死不知火玄間的,看到鬼影擒拿手林同均的動作,他也慫了,但是裝面子的話,還是要說兩句的,「這小子自己不對,我今天就算了,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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