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龍總署。

  O記陳欣健警司敲開了黃炳耀的門，後者正用他的愛心之槍撓痒痒。

  「大sir，有情況。」

  黃炳耀眉頭微皺：

  「倪家的案子有進展了？」

  陳欣健微微一滯，

  「那倒沒有，不過袁浩雲和陸其昌已經在布置了。」

  黃炳耀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就是有大麻煩的事情了？」

  警察最討厭的就是突發情況。

  就像林楓一個兩千五百萬甩出來，攪動的整個香江都不得安寧。

  莫說一眾社團，就是各個行業，今天都沒有多少人用心的上班，全都想要找到細B滅門案的證據，以換取花紅。

  陳欣健苦笑道：

  「林楓的兩千五百萬花紅被人領走了，他向江湖放出了風，真兇已經找到，花紅取消。」

  黃炳耀眼睛頓時睜大：

  「你說什麼？」

  陳欣健又說了一遍。

  黃炳耀無語道：

  「這才多久啊？」

  「凌晨的時候掛的花紅，傍晚的時候取消了？」

  「這麼說，兇手找到了？」

  「是哪個社團做的？」

  警隊對細B滅門案有一個直觀的判斷，敢這麼囂張的滅人滿門，不是職業殺手就是社團做的。

  職業殺手的手法沒有這麼粗糙，八成是社團做的。

  細B也不是什麼好人，警隊不上心。

  實際上，警署上下巴不得這成了一個懸案，以此震懾那些愚昧無知的青少年。

  警務處的長官們也對這個案子不上心，更沒有哪個白痴說要他們趕緊破案之類的話。

  陳欣健遺憾的搖搖頭：

  「林楓沒有說。」

  黃炳耀嘿嘿冷笑：

  「他不說我們就不知道麼？」

  「十有八九這是內賊做的。」

  「細B是蔣天生的鐵桿，八成有人看他不順眼，但是滅他滿門，倒不像是洪興人做的。」

  陳欣健緩緩點頭。

  O記也是如此判斷。

  黃炳耀別看他整天拿著愛心之槍撓痒痒，年輕的時候也是辣手神探一枚，要是在同一個年齡下，袁浩雲的身手還真沒有他厲害。

  無論怎麼講，黃炳耀也是資深的刑警，都是一步步從基層坐上來的，這種判斷，他不會出錯。

  黃炳耀小心的放下愛心之槍，那槍雖然已經不能正常使用，到底是陪伴了他三十多年，已經有了相當的感情。

  「看樣子，社團會有大變。」

  「陳sir，你說會不會爆發社團大戰？」

  說到這裡的時候，黃炳耀人是嚴肅的。

  如果真要發生了社團大戰，警隊就會相當頭疼，這也是O記一直避免的事情。

  陳欣健想了想道：

  「不太可能。」

  黃炳耀敲敲桌子：

  「理由呢？」

  陳欣健解釋道：

  「先前東星巴閉被殺，江湖上都以為會鬧出不小的動靜，但是東星一直很安穩，洪興也沒有什麼防範的舉措。」

  「我們認為，這兩個社團私底下已經達成了什麼交易。」

  「故此，才會這麼平靜。」

  「東星和洪興都是歷史悠久的大社團，他們不像新興的社團那樣暴躁。」

  「比如巴閉被殺，要是換成一個新興的社團，一位堂主被殺，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無論如何也得報復回來。」

  「然而東星這邊很穩當。」

  「這次細B被殺，應該也是如此。」

  黃炳耀提醒道：

  「細B可是蔣天生的鐵桿。」

  陳欣健遲疑了一番，還是道：

  「細B固然是蔣天生的鐵桿，但蔣天生是洪興龍頭。」

  「這些社團的德行咱們都清楚，他們是賺錢第一。」

  「維持社團的穩定，維護江湖的穩定，才會賺大錢。」

  「說什麼兄弟情義，放在社團就當一句玩笑話罷了。」

  「林楓固然查出了兇手是誰，但是現在也沒有向江湖公布，這說明……洪興高層肯定不願意大費周章。」

  「這些人搞不好會拿細B的死做交易。」

  陳欣健加重了語氣，

  「出來混社團的就沒有好人。」

  「細B名義上是他們的兄弟，但是真心為細B報仇的可沒有幾個。」

  「反正細B已經死了，他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那麼，為了一個死人，再填進去許多人命，就不值當了。」

  「說到底還是影響他們賺錢。」

  「最大的可能就跟以往一樣，雙方的高層會暗暗商量，把這事情給平息下去。」

  「這不都是矮騾子們一貫的做派麼？」

  黃炳耀問道：

  「你覺得參與細B滅門案的社團會是誰？」

  陳欣健笑道：

  「大概率會是東星。」

  黃炳耀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他也有同樣的判斷。

  然而他們是警察，固然有這個判斷，也不會輕易的說出口。

  警察辦案向來要講證據。

  證據鏈不完整，說什麼都沒有用。

  黃炳耀忽然嘆氣：

  「林楓這個傢伙辦理的這個案子太漂亮了，可惜這個傢伙不是警察。」

  陳欣健苦笑道：

  「人家是做生意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來做警察呢？」

  「每次督爺府舉辦宴會，人家是座上客，咱們是穿著軍裝給人家站崗的。」

  黃炳耀重重哼了一聲。

  陳欣健唯恐老總心情不好責備手下，於是給他們開脫：

  「社團查探這些消息是優勢的。」

  「那些矮騾子本來就是社會的最底層，他們能夠到達整個香江的邊邊角角，再偏僻的地方也會有矮騾子在。」

  「林楓是洪興的大底，天然能夠讓矮騾子們放心。」

  「不像咱們，有刑事案件發生的時候，調查個消息一問三不知。」

  混社團的，誰也不願意跟警察沾上關係。

  弄不好警察會把你發展成線人，要是讓社團的人誤會你是條子的臥底，那更麻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年頭又沒有多少攝像頭，於是更加的麻煩。

  黃炳耀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

  「我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麼？」

  「你當我是空降過來的總警司？我也是從基層升上來的。」

  「命令O記密切監視社團的動向，絕對不允許出現兩個大社團之間的火併。」

  「真要是出現了，特務連防暴隊第一時間出動。」

  「我的轄區，沒有這種大規模火併發生的餘地。」

  陳欣健立刻道：

  「是，長官！」

  黃炳耀揮揮手，

  「林楓做事雷厲風行，這傢伙有著所有大人物一樣的通病，他沒有多少耐心。」

  「讓袁浩雲加快時間，不能讓倪家存在太久。」

  陳欣健立刻道：

  「您放心，我會督促他們加快進度。」

  黃炳耀微微嘆息一聲：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