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教授,我有點好奇,鬼佬的勢力那麼多,為什麼你一開始就把目標放在了馬會上?」
陸志廉緊緊的盯著霍天任,開口問道。
陸志廉想讓自己為正義而戰,並不代表他就心甘情願的做霍天任手裡的槍。
「陸先生,我曾經有過一些志同道合的夥伴,但是後來我發現,這些夥伴都在騙我,所以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不是因為他們騙我,而是因為他們背叛了我的理念。」
霍天任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絲寒光。
港島中環,天命心理諮詢所。
「霍教授,你說的那些夥伴是?」
在聽到霍天任的話後,出於職業習慣,陸志廉下意識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先生,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以後會告訴你。」
霍天任淡淡說道。
「霍教授,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雖然霍天任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但是陸志廉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開口說道。
「你說吧。」
霍天任開口說道。。
「霍教授,我想知道,你想借馬會的案子達到什麼目的?」
陸志廉盯著霍天任,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
「霍教授,我已經在你這裡看了四個月的病,你了解了我,我也了解了你,有些事情,你瞞不住的。」
霍天任想繼續將這個問題忽悠過去,不過他才剛剛開口就被陸志廉打斷。
「陸先生,我這麼說吧,港英政府是港島名義上的統治階層,而馬會就是藏在暗處的港島統治階層。」
「鬼佬借著皇家馬會的名義,將整個港島幾乎九成的富豪全都籠絡進了馬會,甚至港島流傳的一句話,只有加入馬會的人才是港島真正的上層。」
「靠著馬會,鬼佬每年可以在港島斂財近千億,他們又拿著這些錢,借著做慈善、搞援助等等名義,將鬼佬的勢力滲透進教育、民生各個方面。」
「可以說,馬會就是鬼佬統治港島的基石之一,如果可以將馬會打掉,那麼對於鬼佬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難以接受的損失。」
霍天任沉吟了幾秒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後,看向陸志廉,緩緩開口說道。
「霍教授,恕我直言,就憑你的這些資料,就算裡面的證據全都被證實,也只是讓馬會傷及皮毛罷了,別說傷其根本,就連讓馬會傷筋動骨都做不到。」
陸志廉淡淡說道。
「陸先生,你忘了我剛剛同你說的話?我說了,我要讓我的那些夥伴為背叛我的理念付出代價,這些證據固然對馬會造成不了什麼大的傷害,但是卻可以勾我的那班夥伴對馬會動手,讓他們和馬會對上。」
「那樣一來,不管誰輸誰贏,對於我們都有好處,而且我相信,以他們雙方的勢力,任何一方想要獲勝都只能是慘勝,那個時候就是我們漁翁得利的機會,至少可以吃上一口肉。」
霍天任看著陸志廉幽幽說道。
「霍教授,我真的很好奇,你說的那些夥伴到底是誰,居然可以和馬會對上,甚至你居然認為他們還有贏得可能。」
陸志廉聽完霍天任的這段話後,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
「陸先生,雖然我對於那些人欺騙我很不滿,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或者說,他是真的有本事的人,如果他能夠把自己的能力用在正途,用在構建一個公平的,為弱者發生的世界,那我霍天任一定會傾盡全力的輔佐他。」
陸志廉敏銳的發現,霍天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閃過的並不是先前的怨恨,而是惋惜,似乎是惋惜他嘴裡的那個人為什麼不能與自己志同道合一樣。
這一刻,陸志廉的好奇心被放大到最大,霍天任蠱惑人心的本事他是親身體會過的,哪怕是明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你也會心甘情願的為他所用,連這樣的人都佩服到這種程度,霍天任嘴裡說的那個人得有什麼樣的魔力。
不過,陸志廉至少在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
「陸先生,我有些累了,你可以離開了。」
霍天任直接對陸志廉下了逐客令。
「霍教授,馬會的這個案子,我回家之後會再好好研究一下。」
「陸先生,不管你需要什麼幫助,直接同我說,一定不要客氣。」
陸志廉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霍天任打斷。
看著一臉真誠的霍天任,陸志廉緩緩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會的,霍教授。」
「陸先生,我希望你記住,我想要的世界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不會再容許任何人欺騙我,誰都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霍天任盯著陸志廉,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霍教授,我明白的。」
陸志廉看向霍天任,一臉真誠的點了點頭,對於霍天任這樣的人,陸志廉除了理解之外,就是尊重。
對於霍天任說的那個公平的,幫助弱者的世界,陸志廉一樣非常的期待。
只是陸志廉不知道,一場席捲整個港島上層圈子的風暴,就將從他現在手裡的這些資料里誕生。
與此同時,太平山,賀家別墅內。
港島四大家族之三,賀家家主賀東、郭家家主郭永年、李家家主李培才三個人聚集在這裡,商量著關於太古集團的事情。
「賀家主,我們聯手在股市圍剿了太古集團足足三天,結果現在什麼成果都沒有,太古集團的股價還是維持在之前的區間,看的出來,鬼佬這一次是準備死保太古集團。」
李培才看向賀東,緩緩開口說道。
「李家主,你的意思是?」
賀東瞥了眼李培才,開口問道。
「賀家主,李俊這三天基本沒有任何動作,這和我們之前商定的合作可不一樣。」
李培才直接表達了自己對李俊的不滿。
這三天的時間,不管是賀家、郭家、李家這三大家族,還是鬼佬那邊,都投入了數量達到數十億港幣的資金,在太古集團以及太古集團旗下的太古輪船、太古糖業、國太航空等等子公司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但是結果卻是很不盡李培才等人的意。
三大家族雖然是以家主為尊,但是畢竟都有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歷史,家族裡面的支脈眾多,在僵持了三天之後,一些反對的聲音漸漸出現,這也是為什麼賀東、郭永年、李培才三人今天會聚在一起的原因。
「李家主,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李俊有李俊的計劃,我不好催促他。」
顯然,賀東並沒有打算接李培才的茬。
股市的戰爭本來基本也都是曠日持久,太古集團這麼大的企業,想著三天就成功拿下,賀東自己都認為這是在異想天開。
賀東很清楚李培才的真正目的,抱怨是假,逼李俊出手才是真。
現在的李俊剛剛從鬼佬的手裡搶下港島警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賀東相信哪怕自己這位港島第一家族家主去找李俊,李俊也不一定會給自己面子。
賀東才不會去討這個沒趣。
「賀家主,難道我們就繼續拿著真金白銀和鬼佬這麼拼下去,我們三個家族確實有些積累,但是你別忘了,鬼佬的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可是可以印錢的。」
顯然,對於賀東的推脫,李培才很不滿意。
「呵呵,李家主,別這麼急嘛,李俊有李俊的計劃,賀家主有賀家主的計伙,況且這才三天,我們拭目以待就好了。」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的郭永年開口打圓場道。
「賀家主,不是我一定要給你、給李俊壓力,而是我們李家的情況,你們也應該了解,現在下面有人想鬧事,我必須儘快給他們一個交代。」
李培才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不過,不管是賀東還是郭永年都無視了李培才的苦澀笑容,一個能坐穩家主位置10多年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壓不住下面的人。
他們兩個人甚至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李培才一定在表演。
見賀東與郭永年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李培才也收起了自己的表演,繼續說道:「賀家主,郭家主,既然你們不想去打擾李俊,那你們說說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李家主,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等李俊出手。」
賀東看向李培才,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好,賀家主,我信你一次。」
聽到賀東的這句話,李培才哪怕是再不爽也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接著,不等賀東開口,李培才便繼續開口說道:「賀家主,郭家主,我們李家還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罷,李培才便起身離開了賀東的別墅。
等到李培才離開後,郭永年才看向賀東,笑著問道:「賀家主,看來李家主在家族裡的日子真的不太好過。」
「什麼日子不好過,無非是想兩頭下注罷了。」
賀東臉色平靜,淡淡說道。
「賀家主,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
聽見賀東的這句話,郭永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
「哈哈哈,郭家主,你現在的表情貶低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更低估了李培才,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李培才就是故意要告訴我們他要兩頭下注。」
賀東看著郭永年臉上的表情,哈哈大笑道。
郭永年聽到賀東的這句話,眼神里閃過一絲尷尬,但轉瞬即逝,像他們這種人,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哪怕被人當場揭穿表演,他們也能垂勉自干。
「賀家主,我只是有點好奇,李俊到底有沒有和你透底,為什麼你這麼信任李俊?」
郭永年笑著問道。
「郭家主,不用在試探我了,李俊沒有和我透什麼底,我之所以這麼信任李俊,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賀家是港島第一家族,和你們郭家、李家不一樣,我們前面已經沒有路了,而你們前面還有我賀家。」
賀東盯著郭永年,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聽到賀東的這句話,郭永年徹底明白,不僅李培才兩面下注被賀東看穿,連自己兩面下注同樣也被賀東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