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聽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真的擔心唐衷中五毛錢賣給收破爛的。

  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你……沒有賣吧。」

  唐衷中搖搖頭：「本來準備賣掉的。

  當時一個朋友站出來阻止了。」

  葉長青感嘆道：「你朋友眼光不錯。」

  唐衷中搖搖頭：「什麼不錯啊，她就是覺得一本書收破爛的廢話太多。

  賣給他五毛錢一本的破書。

  還要承他人情。」

  葉長青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但他還是很感激唐衷中的那個朋友，挑起大拇指道：「你朋友……有骨氣。

  不輕易欠別人人情。」

  唐衷中點點頭：「嗯，她確實是這樣的人。

  不但如此，她人也長得漂亮，她的心思單純，對陌生的男人，總是保持距離。

  到現在我沒見過她跟別的男人吃過飯。

  簡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

  可惜了，若不是我這麼多年一事無成，若不是我成為醫院裡笑話。

  成為村里人眼中的異類。

  她可能已經是我老婆了。」

  嗯？

  女人？

  葉長青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唐衷中對她評價這麼高。

  竟然用上夢寐以求這個詞。

  現在這個世界，不要說女人單純，就連孩子都可能沒有以前那麼單純了。

  他皺眉問：「有這麼好的女人嗎？」

  唐衷中不勝唏噓地道：「有啊，我就碰到了。

  她原來是我的鄰居，我們兩個一塊長大。

  她是家裡的獨生子女。

  我們兩個曾經談婚論嫁，可是後來我的工作不順利，訂婚的事情推後了。

  沒想到我的工作到現在一直不順利。

  結婚就一直擱置了。

  但她是一個好女人，一直沒有嫁人。

  但現在還是單身。」

  鄰居？

  葉長青腦海里浮現唐曉玉的身影，一定是她。

  想起女人見到他，以為是叫的男技師上門。

  這女人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因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叫男技師上門服務的女人。

  他頓時覺得有些荒唐，一個叫男技師上門服務的女人。

  竟然被唐衷中形容成了男人夢寐以求的好女人。

  他忍不住搖頭。

  唐衷中見葉長青搖頭，感嘆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女人。

  太單純了，太痴情了。

  為什麼不找個男人結婚呢？

  為什麼非要等我呢？」

  葉長青無語，他搖頭是因為唐曉玉不是這傢伙想像的那樣。

  竟然被這傢伙理解成了這樣。

  他很想告訴唐衷中唐曉玉是一個什麼人，但想起答應了唐曉玉不告訴唐衷中。

  他忍住了說出來的衝動。

  不想繼續聊他們兩個的事情，他把話題扯到了關心的問題上：「咱不聊女人。

  既然沒有把醫書賣給收破爛的。

  那醫書在什麼地方？」

  唐衷中砸吧砸吧嘴，似乎正聊得高興，對於突然轉換話題，他有些失望：「好吧，繼續說醫書。

  當時醫書沒有賣，就放在了書架上。

  我有一個朋友，以前跟我父親學醫，叫唐人眾。

  父親去世後，經常來我家玩，他喜歡中醫，我家的每一本醫書，他都看過幾遍。

  最後發現了那本《中西匯通醫書五種》，就拿走了。

  我也沒有當回事。

  我現在領你去他家拿醫書。」

  葉長青放下心來，醫書總算是有下落了。

  這一次出乎預料的沒有那麼多周折。

  東瀛人沒有人來搶醫書。

  這倒是出乎預料。

  「那咱們去取書吧。」

  唐衷中嗯了一聲，對楊晨宇道：「你回去給殯儀館的人打電話，孩子的屍體先拉到殯儀館冰棺放著。

  我回來，咱們再商量怎麼下葬。」

  楊晨宇點點頭，轉身離開。

  隨後葉長青跟唐衷中也離開了。

  一個拿著文件袋的律師進入警察局，找到了王飛正：「王局，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

  事情很簡單，只要讓周洪城翻供。

  他只要說是被逼說出來的。

  販賣器官的事情，跟您就沒有任何關係。

  在法律上，你就是無罪的。」

  王飛正微微搖頭：「你把事情想簡單了。

  不是翻供這麼簡單，若是有人想查我，只需要查我近幾年的經濟，就能查出蛛絲馬跡。

  所以我的問題，不是法律就能解決的。」

  律師皺起眉頭：「我是律師，我只能在法律上幫你。

  如果法律解決不了，我就無能為力了。」

  王飛正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比劃了一個數錢的動作：「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我已經聯繫好人了，但需要你幫我送兩張卡。

  然後就沒你的事情了。」

  律師此時明白了，人家把他當作快遞員了：「告訴我從哪裡拿卡，然後送給什麼人。

  送到什麼地方。」

  王飛正手指頭在嘴裡蘸了一些唾液，然後在桌子上用唾液寫字，寫出一行字。

  當律師看完，他一把抹去：「好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東郊方新村。

  一輛車停在了一棟小院門口。

  唐衷中從車裡出來，指著小院：「這就是唐人眾家。」

  葉長青打量小院，大門很氣派，院子裡是一棟六層的小樓。

  方新村的大部分村民幾乎都是六層樓的小樓。

  他揮了一下手：「走吧，進去找人。」

  兩個人進入院子，其實不能說是院子，宅基地大部分都用來建房子了，院子裡只有隻有三個平米的空地，與隔壁同樣三平米空間起來。

  有六平米左右的空地，像是天井一樣。

  讓兩個院子裡都有了亮光。

  葉長青站在天井中問唐衷中：「你說的唐人眾住幾樓？」

  唐衷中指著一樓的房門：「就在一樓，房東一般都住一樓。

  上面的房子都是租客。

  我敲門叫人。」

  說話間，他走到門口敲門，口中還不停地喊：「人眾，在家嗎？」

  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

  唐衷中應道：「是我啊！」

  房子裡沉默了一陣，然後語氣透著不耐問：「我哪知道你是誰啊。

  如果是租房子，你換一家吧。

  我家沒有空房。」

  唐衷中沒想到被誤會了，趕緊補充道：「嫂子，是我啊。

  犟猴子！」

  屋裡頓時安靜了，過了片刻，響起女人的怒吼聲：「滾！

  滾得遠遠的！

  以後永遠不要來找我家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