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聽風捂著頭,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咬著牙沖葉長青發狠:「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我是東瀛人,你惹上大事了。
你等著吧,這是國際糾紛。
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
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說話間伸手去掏手機。
葉長青彎腰抬起半截凳子腿,徑直朝著華聽風走去。
華聽風剛撥了兩個號碼,看到葉長青走過來,嚇得慌忙大喊:「你……你想幹什麼?
你站住!
我不是華人,我是東瀛人。
你敢打我,你付不起代價………」
唰~
半截凳子腿帶著破空的哨音一閃而至。
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華聽風的嘴上。
啊~
華聽風發出一聲悽厲的高分貝尖叫聲倒在了地上,爬起來剛要說話,發現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張嘴吐了出來,鮮血混合著幾顆牙齒落在地上。
葉長青手裡拎著斷了半截的椅子腿繼續走過去。
華聽風滿嘴的鮮血,痛得臉上肌肉抽搐,剛要說什麼,看到葉長青又逼了上來。
嚇得踉踉蹌蹌的後退。
口中不停的喊道:「別……別過來……」
嗒嗒嗒~
葉長青腳步不徐不疾,繼續朝著華聽風逼過去。
似乎根本沒聽到華聽風說什麼。
華聽風一直退到了牆根,退無可退。
看著葉長青一步步走過來,一句話都不說。
但身上帶著那股子狠勁。
卻令他心悸。
「別過來,求求你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我不給領事館打電話,饒了我吧!」
嗒嗒嗒~
葉長青宛如一個機器人一樣,繼續朝著華聽風走去。
那架勢,根本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他只想動手。
華聽風見求饒沒用,轉頭求救:「聽心,聽雲,你們幫幫我。
我可是你們的大哥啊。」
華聽雲轉頭看向一邊,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華聽心緊鎖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一言不發。
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華聽風轉頭求華望山:「大伯,求求你讓他住手。
我知道錯了。」
華望山看到葉長青動手,他有些激動。
畢竟這年頭,都是想辦法搞錢。
就算是自己的事情,都不願意動手,別人的事情,幾乎沒人管閒事。
葉長青竟然為了他出手。
他心中很是感激,對於華聽風的求救,他像是沒看到一樣,指著華聽風對葉長青喊:「打!
往死里打。
打死這個不孝的東西!」
華聽風都看得傻眼了,眼看著葉長青走了過來,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
求求你再別動手了。」
嘭嘭嘭~
半截椅子腿如狂風暴雨一樣落下。
打的華聽風捂著頭在地上翻滾,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慘烈。
宛如誰家過年殺豬一樣。
咔嚓~
半截椅子腿斷開。
葉長青皺起眉頭,悻悻地扔掉幾乎握不住的椅子腿:「媽的巴子的,應該找一把菜刀!」
華聽風隱隱約約聽到這一句,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葉長青冷哼了一聲,回到了華望山的身邊。
他真的動了殺心。
但馬橫刀現在不給他收屍了,如果殺人,只能叫程良鵬的人來收屍。
但那種事情必須要很嚴密。
他不想把現場的人都殺了。
所以放了華聽風一次。
殺習慣了人,突然之間,遇見想殺的人,沒有殺。
這種感覺很彆扭。
如鯁在喉。
華望山對葉長青道:「你放心,有什麼事情,你都往我身上推。
就說是我讓你做的。」
葉長青有些意外:「你不怕?」
一般老人家都怕事,這位老人家竟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主動往自己身上攬。
華望山臉上露出悽苦之色:「我……我以為就算是弟弟死了,還有三個親人。
沒想到,弟弟就是我最後一個親人。
現在我就是風中殘燭,隨時都會死去。
無牽無掛的。
我有什麼怕的?」
葉長青想想也是,人活著沒了盼頭,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看著一個真正的杏林聖手,如此淒涼。
他心中頗為不是滋味,決定轉移話題:「接下來怎麼辦?」
華望山看了一眼華聽心和華聽雲,沉吟片刻道:「出殯。
不用等什麼停屍三天!
直接出殯。
入土為安。」
葉長青心中震驚,長這麼大,第一次見不停屍直接下葬的:「要不考慮考慮?
不需要親朋好友悼念嗎?」
華望山搖搖頭:「就這樣,親朋好友越多,越丟人現眼。
兒女都沒一個傷心的,親朋就算了吧。
下葬。
現在就讓他們舉行下葬儀式。」
華聽心與華聽雲互相看了一眼,華聽心走了出來:「大伯,就按照你說的下葬吧。
我們三個都在東瀛還有一堆事情呢。」
華望山冷冷地瞥了華聽心一眼。
沒有人知道,他做出不停屍的決定,心中有多難過。
他不忍心這樣對弟弟。
可是……他更不想看到,因為分家產,找《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這本醫書,產生更大的矛盾。
他能預感到,這三個人找不到《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一定會鬧得更凶。
他不想弟弟死了都不得安寧。
但華聽心這麼說,他的心更加絕望。
轉頭對站在遠處的殯儀公司的人道:「直接拉祖墳下葬吧。」
殯儀館的負責人是一個老者,大概六十歲的樣子,瘦瘦弱弱的,頭髮很短。
許多人都叫他老把頭。
因為他處理的白事很多,對松江市附近的風俗很了解。
老把頭一聽到華望山這麼說,他就皺起眉頭,走到華望山跟前:「挺屍三天,是有講究的。
按理說挺屍七天,七天為還魂夜,這裡面……」
華望山搖搖頭:「我們沒那個講究,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我弟死了幾天了。
現在就下葬。」
老把頭指了指天:「太陽落山了。
今天太晚了,如果趕到你們家祖墳,那就天黑了。
晚上下葬……這不符合規矩。」
華望山想了一下道:「三天儀式,縮短成一天。
錢絕對不會少一分。」
老把頭臉上露出喜色:「那好,我……我給公司的樂隊和開挖掘機的司機他們說說吧。
現在就開始下葬儀式。」
華聽心見說定了,一個人走進屋裡,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們都到了嗎?」
電話里響起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馬上就到,您下令吧。
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華聽心道:「如果找不到《太平惠民和劑局方》。
就準備好第二套方案,把我大伯帶走,他現在病好了,他就是活著的《太平惠民和劑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