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虧?
方漢聽的一臉懵逼。
仔細觀察爸爸的狀態,雖然嘴上有些血污,但眼神清明,看起來不像是糊塗了。
他忍不住詢問:「爸,女人都送給人家了。
為什麼說沒吃虧?」
在他的邏輯里,喜歡的女人都送給了對方,不但吃虧了。
而且是恥辱。
是男人最大的恥辱。
他想不通爸爸是什麼邏輯。
方傳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在嘴裡來回洗刷幾次。
張嘴吐在了地上。
洗刷掉了嘴裡的血腥味,他才繼續道:「我把女人送給他之前。
我先把女人睡了。
把女人搞懷孕之後,我才送給他。
我不但給他戴綠帽子,還給他送一個兒子。
以後他奮鬥一輩子,家產全是我兒子的。
你說我吃虧了嗎?」
……
方漢聽的整個人都麻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老頭子。
覺得眼前的老頭子,讓他熟悉,但又陌生。
帳…
還可以這麼算。
如果忽略掉那個女人的話。
爸爸何止是沒吃虧。
簡直是贏麻了。
可是………能這麼算嗎?
方傳世見兒子一副震驚的表情,他微微搖頭:「沒見過世面。
我告訴你。
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人在做你想不到的事情。
不要墨守成規,不要用你的道德和三觀去衡量一個強者。
強者對於別人的目光都是不屑於顧的。」
方漢第一次聽到老爺子這麼說,他有些驚訝。
老頭子從來不教他這些的。
如果是三四十歲,他肯定接受不了老頭子的這種說法。
但現在他都五十多歲了。
見慣了各種人情世故,見多了人間離奇的事情。
但他還是對老頭子的做法,有些佩服。
同時他暗暗同情搶走爸爸女人的對手。
雖然得到了女人,但卻幫爸爸養大了孩子。
甚至賠上整個家產。
太慘了!
方傳世繼續道:「我給你說這些,是因為你以前太本分,太老實,太正直。
這些聽起來像是褒義詞,像是讚美。
其實就是罵你。
罵你太愚蠢,罵你不懂變通,罵你被人洗腦,為了什麼狗屁的正直,做蠢事。
我這麼說,你也可能不屑於顧。
但老大老二沒了,不管你這麼想,我都要告訴你這些。
我這麼說的目的是想告訴你。
強者也可以低頭。
比如這一次跟葉長青結仇。
既然干不過葉長青。
就找一個中間人調和,擱置仇恨。」
擱置仇恨?
這不是一個女人。
大哥,二哥,還有幾個侄子……
方漢搖搖頭:「咱方家死了這麼多人。
咱們和葉長青勢同水火,不共戴天。
怎麼擱置?」
方傳世微微搖頭,這個老三真是不開竅啊:「調和就要忘記這一切。
最少暫時忘記一切。
但並不是不報仇。
你要動腦子,就像我送給仇人一個孩子繼承家產一樣。
咱們可以想別的辦法報仇。」
方漢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給葉長青送個孩子?
然後繼承他的家產?」
方傳世嘆口氣,這老三啊,連舉一反三的能力都沒有:「
你錯了。
必須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葉長青必須死,才算是報仇。
具體怎麼殺葉長青。
現在不著急。
當務之急是找人調停,先讓葉長青停手,保住咱們家人的性命。」
方漢想了一下,點點頭:「這事好辦。
整個松江市,有頭有臉的人,咱們方家都有聯繫。
找個人調停很簡單。
這樣吧。
我去松江市一趟,找幾個說話有分量,地位高的人做中間人。」
方傳世點點頭:「好,就這麼辦,讓醫生進來給我檢查身體吧。
你也儘快去松江市。
這事必須快一點!」
松江市。
碑林區,沙井村。
葉長青正在陪玲玲玩耍,劉夢財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個棉花糖,一進院子就衝著玲玲喊:「玲玲,你看看這是什麼?」
玲玲看到棉花糖,激動地扔掉了皮球:「棉花糖,哇,謝謝劉伯伯。」
劉夢財笑著道:「來,給你買的。」
葉長青知道劉夢財來肯定有事情,讓玲玲去一邊玩耍。
指著院子裡的里石桌石凳道:「走,咱倆坐下聊。」
劉夢財一臉笑意,找了一個石凳坐下:「今天徹底冷清了。」
葉長青知道劉夢財說的是什麼。
前幾天意外樓的人像是走馬燈一樣出現在沙井村。
他們雖然自認為很隱秘,但在劉夢財的監控下,根本無所遁形。
那種感覺就像是老師站在講台上上課,而殺手就像是小學生,他們在課堂上的各種小動作。
自以為很隱蔽。
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意外樓的殺手太多。
劉夢財當時說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
現在說冷清了。
應該是說沒有意外樓的殺手出現了。
葉長青還是有些不放心,問了一句:「一個也沒有出現嗎?」
劉夢財搖搖頭:「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
葉長青想了一下道:「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劉夢財一愣,隨後開口道:「老闆,你是不是以為我說這些,是不想監控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現在是你的員工,命都賣給你了。
如果你沒有新的工作安排。
我就一直監控沙井村範圍內的動向。
保護叔叔阿姨,還有玲玲的安全。」
葉長青想了一下,點點頭:「就這麼辦,辛苦你了。」
劉夢財笑著道:「辛苦什麼?
苦的是你們村上的那些老頭老太太。
他們的噩夢,要一直留在沙井村了。」
葉長青想到有些老頭老太太輸錢都輸得哭了。
他臉上露出微笑。
「悠著點,別讓他們的兒女天天登門。」
劉夢財搖搖頭,眼神堅定地看著葉長青:「老闆,別的事情我聽你的。
但賭場上。
我自己做主。
我的身份不允許我輸!
必須贏!」
前兩天他只顧關注幾十個眼睛,打牌輸得一塌糊塗。
那些老漢老太太贏麻了。
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葉長青無語,這時候對賭桌上的事情,還是有執念的。
「你高興就好。」
劉夢財聽到葉長青這麼說,他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落地。
他就是擔心作為葉長青的手下,事事受控制。
像是找個爹一樣被管著,那就太難受了。
他喜歡自由自在。
當初決定跟葉長青,是出於他的處境考慮,同時也覺得葉長青不是一般人,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跟著葉長青之後,他就總有些擔憂。
作為一個自由自在的賭徒,最不喜歡受人約束。
擔心葉長青管的太嚴。
現在聽到葉長青這麼說,他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認真地看著葉長青道:「謝謝你。」
葉長青愣了一下:「謝我什麼?」
劉夢財很認真的道:「謝謝你這麼寬容。」
葉長青皺起眉頭,很認真地糾正:「這不叫寬容,這叫尊重。
我尊重你的個人喜好。
我希望你怎麼快樂,怎麼生活。」
劉夢財有些意外,沒想到葉長青這麼說。
他心中對葉長青多了親近感。
似乎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在精神病院殺得血流成河的狠人。
也不是那個擁有著令他感覺神秘身份的鏨龍人。
而是他的朋友。
他站起身道:「我知道了,那我去打牌去了。」
玲玲吃著棉花糖,剛走過來,聽到劉夢財要去打牌,氣得哼了一聲:「劉伯伯,你去打牌,玲玲就不理你了!」
劉夢財見玲玲生氣,越看越可愛,笑著道:「
打麻將很有意思的。
特別是贏的時候。
你想不想學打麻將?
伯伯教你!
保證你把把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