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眼睛瞥了一眼王雪蓮，然後看向張順心：「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救了你。

  怎麼會殺你？」

  他心中冷笑，這個傢伙現在是嚇糊塗了。

  就這麼叫破了他的身份，就不擔心他一怒之下。

  大開殺戒嗎？

  張順心腫脹得僅剩下一條縫隙的眼睛中，充滿了驚駭和惶恐。

  怎麼可能認錯人？

  接任務時候，樓主給了他幾十張葉長青的照片，各個角度的照片都有。

  他對著那些照片，整整看了好幾天，就算不看葉長青的正臉。

  單單只看葉長青的背影，他都能認出來。

  他現在更加惶恐：「求求你了，饒我一命。

  不要殺我，也不要牽連我媽！」

  王雪蓮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兒子，你說什麼胡話。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認錯人了。」

  張順心此時心慌意亂：「媽，你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去沙井村……」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去殺葉長青的事情，沒辦法跟媽媽解釋。

  媽媽一直以為他是養蜂人，靠著養蜂賣蜂蜜賺錢。

  並不知道他是殺手。

  王雪蓮見兒子說到一半不說了，再次開口：「兒子，你是糊塗了。

  剛才醫生還說，若不是他，你可能已經死了。

  他救了你的命。

  趕緊給他道歉！」

  葉長青想跟張順心單獨聊幾句，對王雪蓮道：「你兒子意識混亂。

  你快一點去找醫生，讓醫生過來看看情況。」

  王雪蓮點點頭：「對，找醫生，我去找醫生。

  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兒子，我很快就回來。」

  葉長青很爽快地答應了：「你只管去找醫生。

  我一定幫你照看好兒子。」

  王雪蓮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小跑著出了病房。

  葉長青等王雪蓮走了，身上殺氣轟然而出。

  肅殺之氣充盈整個病房。

  房間裡的溫度迅速降低。

  冷得滲人。

  張順心嚇得想逃，可是他連下床的能力都沒有。

  只好開口求饒：「別，別殺我。

  我還要養孩子，父母年齡大了，離不開我。

  我不能死。

  求求你饒我一命。」

  葉長青冷聲道：「饒你不死可以，但你必須拿出我想要的信息。

  告訴我意外樓在什麼地方。

  樓主是什麼人。」

  他想明白了，殺一個殺手，解決不了問題。

  想擺脫意外樓的追殺，必須毀掉意外樓。

  現在要做的就是查出意外樓的地址和樓主的信息。

  張順心惶恐不安地搖頭：「我……我無能為力。

  我也不知道意外樓的地址。

  更不知樓主是什麼人。

  我只是一個小殺手，每次殺人的時候。

  是他單方面聯繫我，而我聯繫不到他。」

  葉長青走到病床跟前，如刀一樣的眼神盯著張順心的眼睛：「你是知道的，我心狠手辣。

  我已經殺了意外樓三十幾個殺手。

  不介意多殺幾個。

  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媽，你爸，還有你女兒。」

  葉長青的話冰冷得像似從機器嘴裡發出來的，不帶絲毫感情。

  張順心嚇得瞪大了眼睛：「你……你好狠。

  你拿我的家人威脅？」

  好狠？

  葉長青臉上的表情更加兇狠，要的就是對方這麼認為。

  只有這樣，才更容易達到目的：「我這人沒有耐心。

  我數三個數。

  告訴我意外樓地址和樓主的身份。

  要不然我就先殺了你媽！」

  張順心嚇得手忙腳亂，不停地搖著手喊道：「別這樣，禍不及家人。

  我真的不知道意外樓的地址和樓主的身份。

  求你高抬貴手！」

  葉長青開始數數了：「一~」

  聲音冰冷。

  像是無情的機械聲音。

  但聽在張順心耳朵里，卻讓他不寒而慄：「別數了，求求你別數了。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信息。

  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

  葉長青繼續往下數：「二~」

  張順心舉起一隻手：「我現在就說。

  樓主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聽說話的聲音判斷的。

  他喜歡吃拉麵，有一次打電話，我聽到旁邊有人說要兩碗拉麵，不要辣子。

  我估計他在拉麵店吃拉麵。」

  葉長青冷聲道：「就這些嗎？

  我要的是能夠找出他的辦法，如果就告訴我這些，我可要數三了。」

  這時候，樓道里響起說話的聲音。

  是王雪蓮的聲音：「大夫，我兒子醒過來，就開始說胡話。

  人家明明救了他，他非說那人要殺他。

  不停地喊饒命。

  大夫，我兒子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

  葉長青冷著臉道：「你媽回來了，她的生死由你決定！」

  王順心額頭冒汗：「昨天我來到松江，他給我打電話安排任務。

  打到一半的時候。

  電話那邊突然有人說『師傅，我去火車站，快一點。』

  樓主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你們換一輛，我在等人』

  然後電話里就響起那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說什麼等人為什麼不開啟有人的指示燈。

  如果我沒猜錯，他是以計程車司機的身份，出現在松江。

  我就知道這些，求你千萬別殺我媽媽。」

  說完他雙手合十，祈求的目光看著葉長青。.

  這時候，王雪蓮走了進來，對醫生說：「剛才你聽到了吧。

  他求人家不要殺我。

  這個小伙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殺我。

  醫生，我兒子是不是腦子出現問題了?」

  醫生一臉納悶：「我也不知道，莫非蜜蜂尾針有致幻效果？」

  張順心卻無暇顧及醫生和媽媽的言論，他繼續向葉長青哀求：「求求你了。

  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求你放過我媽。」

  葉長青皺著眉頭，這個傢伙說的信息看似詳細。

  但又沒什麼用。

  其實也不能說這傢伙說的信息沒用，只能說意外樓的樓主狡猾。

  在一輛計程車上。

  松江市兩千多輛計程車，到哪裡找去？

  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冷聲道：「別胡鬧了，我怎麼會殺你媽。

  你真是腦子出問題了，醫生來得正好。

  讓他給你做一個頭部CT，看看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他從來沒想過殺張順心的家人，剛才的威脅，不過是恐嚇而已。

  他又不是殺人狂魔。

  不可能亂殺無辜的。

  張順心聽到葉長青這麼說，如釋重負：「謝謝，太感謝了。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我欠你一條命。

  您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

  我絕不皺眉。」

  他身份信息已經曝光，只要葉長青不高興，隨時都可能被殺。

  他只好把自己這條命許諾出去。

  以此來平息葉長青的怒火。

  葉長青冷聲道：「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旁邊醫生看得一愣一愣的，視線在葉長青和張順心之間流轉，不知道兩個人在搞什麼。

  王雪蓮感覺有些不對勁，對葉長青道：「你……你們在說什麼？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