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更難，歷年封天戰的勝者，才可去爭渡，挑戰守關人，逃離此地。」
「當年的青葉樓便是。」方炎說到這裡，忍不住看向了遠處，那個背劍的少女。
芷寒的嘴上，依舊叼著一根青葉，漫不經心的依靠在劍上，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跟她無關。
她是淡然灑脫，對於這些已經爭渡出去的人來說，自然有逃脫出去的辦法。
於這些人而言，看他們，只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
「如果說以往幾屆，還有人能爭渡出去，但如今，到了我們這一屆。」
「因為有那個人在，徹底沒戲了。」有人嘆道，目露唏噓。
哪怕是芷寒，都不由得偏轉過來目光，感到認同，看向這些人的眸光，充滿了同情。
當年，青葉樓爭渡出去的時候，尚且沒有遇到那樣的人物。
若是換在當世，等待他們的，同樣也只有絕望。
「守靈人，為什麼要阻攔我們呢？」有人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是……天命吧？」有人唏噓，忍不住向蘇陌的方向，偷偷的看了一眼。
這眸光里，夾雜著複雜，怨恨，更有著說不出的戰意和……一縷怯弱。
當然，這股情緒，並不是針對蘇陌，而更像是，通過蘇陌看向某人。
那個人，讓他們既怕又恨、膽怯了。
蘇陌默然，不用猜，也能想到那個人是誰了。
「可以知道的是，這裡似乎是曾經四座城的殘骸。」姜離皺眉說道。
「我似乎在這裡，看到了故址。」邱禾看著這蔓延無盡的廢墟，也目露悲哀。
虛雙手抱肩，看上去，卻像是一道火柴人黑影，做出的動作，十分奇怪。
所有人看到這個場景，全都默哀。
這裡的天空，是黑色的，到處瀰漫著絕望的死寂，城市……或者說陸地，正在被吞噬。
仔細看去，那些吞噬一切的黑色，似乎是一切無邊無際的黑色怪物。
宛如沼澤深淵般，將空間都拉入虛無。
眾人回眸，不禁看向虛，這種力量，和虛的很像，但卻比虛的更加恐怖，詭異。
虛一張黑臉更黑了，不禁搖了搖頭，示意和自己無關。
方武抿了抿嘴，突然不再說話。
轉身加入了戰場，和林開等人一起，和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生靈交戰起來。
「哎，又一個不聽勸的。」有破靈人嘆息，似乎並不認為這樣就有效。
「這就怕了？那還要你們破靈人，有何意義？」一道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皺眉，抬眸望去。
那是始終被迷霧包裹的天元城首席。
此時，迷霧終於散開了一縷，露出了一雙冰冷的雙眼。
「死界，是不可戰勝的，這些黑色的怪物，是活著生靈的天敵，我們怎麼和他們斗？」姜空搖頭冷笑。
這一刻，十分泄氣，再也沒有了因為破靈人的身份而自持傲氣，而是一種難言的絕望。
其餘首席，眉頭皺了皺，不過最終，也是默然。這話，雖然不中聽，不過倒是大實話。
這些無窮無盡的黑暗生靈，和那個人一樣，是不可能戰勝的。
「破靈人，破的不正是這些虛妄之靈，為了爭渡出去嗎？」
「不敢爭，就把這層身份摘掉。」天元城首席，顯然並不買帳，而是接著嘲諷道。
連蘇陌都有些訝異，這天元城首席，是不是火氣太大了點？
宋忍皺眉，有些不滿了：「你同樣也是破靈人，你自己怎麼不上？」
「上就上。」天元城首席話落，不再多言，轉身就加入戰場，和林開風少爺等人並列。
場中，那抹絕望的黑色，在這一刻，像是颳起了大片的迷霧，有蝴蝶，在煽動翅膀。
輕輕一扇之下，像是颳起了一道滅世風暴，大量的黑色生靈，就隨之灰飛煙滅。
而有了天元城首席帶頭，其餘一些十六強的高手，也相繼加入戰場。
芷寒搖了搖頭，一步上前，一劍斬出，空間盪起漣漪，整片空間，似乎都在這一刻，被一道耀眼的劍氣劃開了。
虛目露思索，最終也上前，身化黑洞，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扭曲了光線，使得空間大片龜裂，亦剿滅吞噬了大片的黑色生靈。這是比那些黑色生靈更濃郁的黑暗，一時間倒是分不清，誰更像是怪物了。
凌萱也看不下去了，天炎九尾妖狐，在這一刻，直接亮起了六尾，向著那些黑色的生靈殺去，這一刻，天炎焚燒九天！讓人矚目。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些黑色怪物的存在，直接影響到了現實的生滅，不能任由黑色蔓延，否則會成為死界。
幾位首席對視一眼，目露怪異。
最終，還是宋忍輕嘆一口氣，上前。
「不管怎麼說，這也終究是我們的時代。」
「你們要知道，何為破靈人。」
宋忍說完，額頭上，突然光芒大漲，一道印記映照而出。
其餘首席見狀，也輕嘆一口氣，最終上前：「沒辦法了，就讓這些人回想起來，什麼是破靈人吧。」
感嘆完後，亦是紛紛上前，眉心處，亦是光芒大亮。
最後一個上場的破靈人，是姜空，卻見他撇了撇嘴，一臉不情願：「將破靈人的力量，用在這裡，還真是浪費啊。」
雖是這麼感嘆著，但卻不能不上。
只見他眉心印記亦是大亮，極致的光瞬間照耀這片大地，刺破黑暗，這一刻的他，宛如光之子。
破靈人，似乎是這些黑暗生物的克星。
一個代表光，一個即是暗。
當破靈人印記顯照的那一刻，這些黑暗生物，力量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削弱，有些，甚至直接在這抹光照下，煙消雲散。
而對破靈人本身的加成，更是恐怖，每一個破靈人，眉心的印記各不相同，這些都是各自城市氣運的凝聚，但一樣的是，他們的實力，在這一刻齊齊暴漲，所有的人，精氣神亦是發生了蛻變。
或是海上生明月、或是清明上河圖、或是混沌種青蓮、或是聖靈臨九天。
破靈人的背後，在這一刻，異象全開，精氣神的蛻變，使得他們在這一刻，氣息暴漲，齊齊領悟了領域，領域全開之下，使得他們成為了不可戰勝的存在，宛如神祇。
還從來沒有人，見過首席的全面爆發，但在這一刻，這些首席，真正爆發出來的實力，卻讓人膽寒，這是完全另一個層次的力量。
別的不說，光是破靈人的力量，有傳聞，那不僅是一城氣運之顯化，更似是聖靈力量的顯化，破靈人，可以短暫藉助聖靈的力量，此時看來，果然非虛。
短暫的沉寂片刻後，不少人，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蘇陌。
蘇陌不禁攤了攤手，無奈道：「看我幹嘛，我雖然是首席，但我可不是破靈人。」
他可沒撒謊，他從不借用聖靈的力量，他只是平平無奇的聖靈御獸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