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境內，趙子洛宮殿。

  「小姐，那我先退下了。」

  小狐妖打理好房間裡一切，便對趙子洛說道，

  趙子洛略微有些訝異，

  這還是小狐妖第一次忙完了手中的事，主動說退去，

  以往都是恨不得多和她待幾分鐘。

  但現在卻……

  想到族內那些人對她的風評，她的眸子就閃過一抹恍然。

  看來流言蜚語還是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她，不然也不會……

  「嗯，你退下吧……」

  想清楚了這些，趙子洛便淡淡道，

  她本就是淡然性子，隨遇而安慣了，

  此時自然也不會多說強求什麼。

  聽到這話，小狐妖似乎長舒了一口氣，慌忙退下。

  待小狐妖走後，諾大的殿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空蕩蕩的，

  只剩下趙子洛有些落寞孤寂的身影。

  「看來，我終究只適合一個人。」

  趙子洛輕嘆一口氣，呢喃。

  「他怎麼樣了……還記得我嗎……」

  趙子洛道，

  即使如今貴為妖帝，但她心中始終有一道身影，揮散不去。

  事到如今，似乎已經化為了一種執念。

  「可惜最近頭痛的毛病又犯了，不然真想見一見他啊……見他是否風采依舊……」

  趙子洛輕聲道，

  坐在了冰冷的椅子上，絕美的面龐已經被陰影籠罩，看不清神情，

  這一刻，黑暗將她侵襲。

  ……

  幾天後，小狐妖來趙子洛的房間次數越來越少，

  雖然趙子洛早已經不食人間五穀。

  但趙子洛卻很喜歡吃一些水果，

  每一次看到趙子洛時都神情慌張，躲躲閃閃，

  直到這一次，趙子洛明顯看到她的雙眼裡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憂色。

  「如果有什麼事，就跟我講……」

  在小狐妖即將要退去時，不由得輕聲說道。

  哪怕她不愛多管閒事，

  但小狐妖畢竟是她的侍女，唯一的一位侍女。

  「是，小姐。」

  小狐妖身軀一顫，隨即慌忙的退下。

  ……

  又過了幾天後，

  「站住，轉過身來。」

  看著面前走路姿勢怪異的小狐妖，

  趙子洛不由得皺眉問道。

  「小姐……我……我沒事……」

  小狐妖目光躲閃，有些不敢直視趙子洛的目光。

  「嗯？」

  趙子洛輕嗯一聲，語氣里有著不容拒絕。

  小狐妖咬了咬牙，還是轉過了身來。

  「脫衣服。」

  趙子洛淡淡道。

  「小姐我……」

  在趙子洛平靜的目光下，小狐妖還是一件件的脫了下來。

  「誰打的？」

  趙子洛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慍怒，寒聲問道。

  「沒人打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小狐妖低聲道，卻越發不敢看趙子洛的雙眼。

  趙子洛儘量使得自己的神情變得平靜。

  「說。」

  趙子洛閉上的雙眼，緩緩的吐出一個字。

  「小姐，你還是殺了我吧。」

  小狐妖身軀顫抖，眸子裡浮現一抹絕望。

  趙子洛神情複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語氣緩和了下來，道：

  「罷了，不想說就不說，以後不許再說傻話了。」

  「是我沒用，還是讓人欺負了你……」

  趙子洛自責道，

  隨即輕嘆一口氣，雙手出現一抹靈光，再次溫柔的替小狐妖治療身上的傷痕。

  小狐妖身子不斷顫抖，恐懼非但沒有消散，反而還越發濃烈。

  直到趙子洛治療好小狐妖的傷勢，

  小狐妖的身子僵硬，惶恐的退去，也沒有留下什麼感謝的話。

  ……

  靜心湖旁。

  「族老，我感覺的到，紅紅她很害怕，但我卻沒有辦法……」

  趙子洛低聲道，

  每次一有心事，她都會選擇來到這靜心湖。

  「為什麼偏偏是我昏迷的時候，那些人就欺負紅紅呢？」

  「欺負紅紅的人權勢一定極大，否則紅紅也不會不願意告訴我了。」

  趙子洛自語。

  「小姐啊……」

  族老一聲悠悠的輕嘆，欲言又止。

  「族老，我有的時候，總感覺我的人生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操控著……」

  趙子洛輕聲道，坐在歪脖子樹上，光滑如玉的修長雙腿不斷的搖晃，

  嫩白的玉趾晶瑩剔透輕輕划過湖水，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但我看不到他是誰……」

  趙子洛呢喃，美眸里有著迷茫……

  ……

  半個月後，

  小狐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重，

  可以看到，她的身上受到慘無人道的虐待，

  但是問小狐妖，又什麼都不願意說，

  神情里一直有著化不開的恐懼和絕望，

  趙子洛也因為自己身體的狀況，沒有精力去探查這件事，

  只能每天溫柔的幫小狐妖治癒傷口，一次又一次，

  直到這一天。

  在趙子洛再一次幫小狐妖治療好傷口後。

  小狐妖似乎下定了什麼般，顫聲道：

  「小姐，妖族裡有傳聞很多小妖已經無辜慘死了……」

  「他們都說是你殺的……」

  趙子洛愕然片刻，

  這段時間她深居簡出，因為自身舊疾的問題，又何時邁出過殿堂半步？

  白殤都這麼無恥了嗎？拿這種事情開造謠？

  「那你相信嗎？」

  趙子洛神情複雜，問道。

  小狐妖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小姐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好的人。」

  趙子洛啞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乖，有我在，沒事的，我會護你周全。」

  趙子洛柔聲道，

  因為她的舊疾穩定了很多，只要熬過了今夜，明天就會安然無恙，

  到時候，再跟白殤對峙一番，

  或者直接把他揍一頓，平定了這可笑的風波。

  「沒用的，她不會放過我的。」

  小狐妖搖了搖頭，

  眸子裡竟然有一種看透了生死般的解脫。

  「誰？」

  趙子洛愣了片刻，問道。

  小狐妖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趙子洛一時間沉默了。

  「我在你的身上下一道護身，非妖帝境界不可破，你會沒事的。」

  趙子洛說道，

  隨即手中出現一道靈光，湧入進小狐妖體內。

  只要等明天……等她穩住舊疾，一切問題也將遊刃而解。

  小狐妖任由趙子洛動作，最後退之門外。

  「小姐……再見了……」

  再見了。

  小狐妖呢喃，最後深深的看了趙子洛一眼，

  只是那目光里……有著憐憫……

  ……

  自那一天後，小狐妖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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