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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的深夜,邊境的白橋,一堆毫無生氣的黑影站在橋上,有好幾個還是在飄來飄去的,陰森森的特別嚇人。
羅骱不耐煩的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好啦好啦,你們快回去吧,我鋼骨之王縱橫大陸幾千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不會有事的。」
有些人還是想勸,一個亡靈說到:「王,您不是想找好玩的東西嘛,我們出去抓幾隻歌舞團回來給您玩,您就別出去了。」
「對對對,王,吟遊詩人也抓回來,專門給您講大陸各方奇聞。」
「是啊,奇珍異獸也可以抓回來嘛,我明天去抓條龍回來專門給您玩,怎麼樣?」
五天前就說要出去遊歷大陸,五天後的現在都還沒能成行,就是因為這些傢伙陽奉陰違,拖延了進度,否則現在自己可能已經在幾百公里外了。
懶得再跟這些傢伙囉嗦,羅骱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往橋的另一邊走去,邊走邊吼到:「不許跟過來。」
一群高等不死生物唉聲嘆氣,又無可奈何。
快走到橋的另一端了,羅骱回過頭來說到:「多達利安,你也回去。」
潔白的橋面上浮起了一個漆黑的陰影,最後凝聚成多達利安,他身穿一身啞黑色的鎧甲,貼著身臂掛著兩把薄刃短刀,一看就是非常厲害的樣子。
他面無表情的說到:「我是您的護衛,您在哪,我在哪。」
「我又不是出去打架,要什麼護衛,回去回去。」
「我是您的護衛,七千年來我都沒有離開你半步,你最近有點古怪。」多達利安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了羅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羅骱還能說什麼?
被盯得心中慌亂,羅骱假意生氣道:「我現在是偽裝狀態,算了,要跟你就跟著,但千萬不能在人前顯形,以免暴露我的身份。」
「如你所願,陛下。」多達利安說完,再次化成一團陰影。
邁著沉重的步伐,羅骱踏出鋼骨領,他是準備出去浪的,現在有多達利安跟著,不能隨便浪,言行舉止還必須符合鋼骨之王的身份。
在鋼骨領這種環境,他能勉強端著,進入人類社會,在熟悉的環境下,他能不露餡?真被看穿他不是鋼骨之王,多達利安會弒主嗎?
白橋的另一端,看著羅骱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一群高等不死生物面面相窺。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王的安全至上,派人遠遠跟著,隨時支應。」
「可是王現在的偽裝很完美,派人跟著反而會有暴露風險。」
「那就派出偽裝同樣完美的隊伍。」
「出來吧!陰影的騎士。」
「喂,這是我的咒語,別亂搶。」
一批陰影在黑夜中無聲無息的浮現,那是十二位騎在漆黑戰馬上的亡靈騎士,他們的身形凝如實質,卻瀰漫著濃郁的黑氣,只剩下兩隻眼睛涌動幽藍的光芒,手持巨大的黑鐮,像收割生命的死神。
「安格,務必保證王的安全,人類世界不太平。」
為首被稱為安格的亡靈騎士也不回應,只是習慣性的夾了夾馬腹,整支馬隊瞬間加速,奔出十幾米遠後,卟的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騎士重臨人世,天災降臨了……。」
「咦,你還記得這個傳說?這不是你還是人類時你媽媽嚇你的話嗎?」
「咳咳咳,人類的媽媽不都喜歡這樣嚇小孩子嘛……。」
…………
橫斷山脈另一端,彩雲村,兩位小姑娘芭蒂和麗娜結伴走在樹林裡,手挽著籃子,拾撿著腐葉與泥土裡的蘑菇。
她們都是彩雲村的村民,芭蒂十一二歲,麗娜七八歲歲,年齡小的麗娜注意力顯然並沒在放在蘑菇上,東撿一下西撿一下,甚至漏掉很多顯眼處的蘑菇,這讓芭蒂很生氣。
「麗娜,專心點,你再這樣回去不給你飯吃。」芭蒂大聲的訓斥到。
麗娜並沒有把芭蒂的威脅放在心裡,她很清楚姐姐只是嚇唬她,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姐姐寧願自己不吃也要留給她。
「姐姐,少撿一天半天沒什麼大不了的,要不我們偷偷回去吧,難道你不想看看他們審判巫女嗎?」麗娜兩眼爍爍,期待的看著芭蒂。
「不想。」芭蒂臉上現出遲疑的神色,但語氣卻很堅決的說到:「而且梅麗沙姐姐並不是什麼巫女,就算真的是巫女,她也不是壞人,那些大人太可惡了。」
「為什麼不是壞人?屍體啊,梅麗沙姐姐把她弟弟的屍體復活了,還不是巫女嗎?復活的屍體根本不是塞伯,他根本不認識我們。」麗娜奇怪的問到。
聽到塞伯這個名字,芭蒂的神情也有些動搖,那個全身腐爛,行動僵硬,只會發出垂死般嘶吼的塞伯,實在太讓人害怕了,一手製造這種怪物的梅麗沙不是邪惡巫女是什麼?
巫女傳說中會操控屍體,獻祭活人,散播瘟疫,生吃小孩,非常邪惡。
但傳說畢竟是傳說,芭蒂沒見過真正的巫女,卻認識曾經的梅麗沙姐姐,那是一個溫宛善良,美麗勤勞的女人,即使貧窮也從來沒有怨恨過任何人,靠著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和弟弟。
如果不是弟弟塞伯患上急病死去,沒有人會把梅麗沙和傳說中邪惡的巫女聯繫到一起,在塞伯死去的第三個夜晚,梅麗沙竟然悄悄的把弟弟的屍體挖出來復活。
本來是沒有人發現的,可是復活的塞伯像發了瘋似的嘶吼,整個村子到處跑,見了人就衝過來嚎,把全村人都嚇壞了,最後村長和幾位強壯的獵人制服了塞伯,並決定白天公開的審判梅麗沙,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是兩個人都一起燒死。
芭蒂覺得這樣太草率,梅麗沙只是復活了自己的弟弟,又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怎麼判定她是邪惡的?
可惜她的看法沒有任何意義,可能怕嚇到小孩子,像她這樣年紀的孩子全被找藉口趕出村子,等審判完成後才許她們回去。
看到姐姐已經動搖了,麗娜趕緊撒起嬌來:「去嘛去嘛,我們偷偷回去,看他們怎麼審判,我還沒看過審判呢。」
麗娜和梅麗沙的年齡差距有點大,平常接觸很少,所以對梅麗沙的安危並不關心,反而對審判的本身很感興趣。
「不行。」芭蒂做不了什麼,但也不願意回去看著梅麗沙姐姐被人燒死,她嚴厲的否決了麗娜的提議,並恐嚇到:
「巫女是鋼骨之王的僕人,梅麗沙姐姐不是巫女也就算了,如果她真的是巫女,大人們審判她,鋼骨之王會把他們全吃掉,你也想回去被鋼骨之王吃掉嗎?」
麗娜嚇得小臉發白,她不知道芭蒂是在嚇她,還以為鋼骨之王真的要來呢。
就在這時,樹林深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不要怕,鋼骨之王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