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哪裡需要這麼複雜？

  「世界頂級青年數學家嚯嚯，重新定義了少年數學家的概念！omo，許神，九億少女的夢中情人.性張力拉滿的數學家.來自東方的貴公子，哦~」

  「師兄你要是繼續在這裡亂叫的話我就把你踹出去自己做了。」

  許青山咬牙切齒地對著一旁在那雙手舉著電腦的劉若川威脅道。

  「誒誒誒，不要這樣嘛，青山，我只是複述一遍外網對你的評價，你看你這些照片你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吧？」

  劉若川舉著電腦到許青山面前，樂呵樂呵地說道。

  一旁坐在工位上的薛雪情和王隗不敢光明正大的笑，只能看似專注地在幹活，實際上魂都不知道飛到哪了。

  許青山不勝其煩地擺了擺手。

  自家這位師兄什麼都好，就是話多了點，而且還是那種喜歡逗趣的話，多少帶點津門人的語言天賦了。

  「好啦，別悶著了，來聊聊思路？」

  劉若川把椅子反過來，跟騎大馬一樣騎在椅子上，好玩是好玩，但穿著西裝這麼坐，看起來確實是不太雅觀。

  「晚點，等會小溪過來了再討論吧，我想讓她也參與進來。」

  許青山沒有跟劉若川客氣，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那個小女朋友啊，可以啊。」

  劉若川沒有很在意，他也知道許青山的小女朋友輔助他完成了孿生素數猜想的工作，就算許青山把人塞過來了，也頂多就是拿個二作三作，對於他來說不痛不癢。

  「要不要到時候讓她直接過到我項目里來？你要是還沒拿到資質的話，我來帶？」

  劉若川嬉皮笑臉的，他簽人才引進協議簽得比許青山還早，現在學校已經開始給他安排辦公室了。

  只不過和許青山不一樣，他不在數研所的科研體系里，而是在教研體系，他需要在數學院裡上一門代數幾何的課程。

  「用不著你，她還早呢，到時候我也已經能帶了。」

  許青山白了劉若川一眼，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文件。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地敲響。

  眾人抬頭看了看，卻是提著包的江浣溪。

  她見屋裡有個陌生人，動作也客氣很多。

  如果是屋裡就只有小薛小王他們，江浣溪就會比較自然了。

  「嚯，咱師妹來了，怎麼？在你們家青山這裡混得這麼差的嗎？來辦公室還得敲門？那在家裡豈不是得」

  劉若川嘻嘻哈哈地開玩笑道。

  江浣溪被這位陌生的老學長一句話說得臉色微紅，有些怕生地連忙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沒想到今天有學長來，怕打擾到你們。」

  「懂了，嫌我礙事。」

  「沒有沒有，我就是就是.」

  江浣溪看向了許青山，許青山伸手拍了劉若川的肩膀一下，說道。

  「別逗弄她了，小溪，過來吧，你坐裡面，小薛小王，你們也可以過來聽一下，應該下個月我們就要搬辦公室了，珍惜珍惜現在這種時光。」

  許青山起身給江浣溪搬了椅子。

  江浣溪小身子一鑽，直接縮到了許青山辦公桌靠牆那面，貼著許青山坐。

  劉若川坐在桌側面，薛雪情和王隗也並排坐了過來。

  「好了，都過來看一看，p-adic Hodge理論，應該都有稍微提前看過吧？把幾何對象通過線性代數數化的方式進行研究的工具，主要面向的就是p-adic域上的幾何對象，核心面向如何理解和分類p-adic Galois表示。」

  「看過啦，要通過比較不同類型的上同調來獲取信息，我昨天看到的是etale cohomology和de Rham cohomology。」

  薛雪情對於新領域比較有探索的熱情和興趣，許青山剛說完，她就舉手說道。

  「Jean-Pierre Serre的《Local Fields》里在局部域上的代數理論討論，差不多前兩個部分我看完感覺，p-adic Hodge里在做各種比較定理的時候，Logarithmic Algebraic Geometry很重要，可以看一下那篇.」

  許青山給她們起了一個頭以後，就讓三個姑娘自己好好討論交流一下提前讓她們研究的內容，劉若川則是接過了許青山遞過來的思路文件，翻看了起來。

  小小的辦公室里，挺熱鬧的。

  幾個人聚在這裡，討論得熱火朝天，有剛從法國進修回來的劉若川這位世界一流p進霍奇理論學者，和許青山這位數論領域世界知名頂級學者的引導，三個女孩在這一領域的見解隨著時間的流逝快速地提升起來。

  這種氛圍很好。

  不過往往也只有這種年輕導師的科研室才會有這種一邊討論一邊學習的氛圍。

  遇到了權威極重的大老闆，那要是學不到位，可根本不會給你在組會上邊聊邊學的機會。

  天上太陽升起落下，時間指針嘀嗒嘀嗒。

  「啊，好舒服啊！」

  「嗯，感覺提升了不少，」

  薛雪情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她的位置正對著窗戶，天色已晚。

  王隗推了推眼鏡，頭卻還低著，眼睛盯著自己手裡記滿的筆記深思，隨口應答道。

  「小師弟，你這兩學生挺有意思的，學習工作還舒服？」

  劉若川苦著臉喝了一口水。

  他在外面浪了那麼久，特別還是在法國那麼浪漫熱情愛自由的國家，還是第一次遇到了被學生狠狠掏空的感覺。

  不得不說。

  劉若川之前還覺得許青山的成果里，這兩個學生還有江浣溪的工作應該就是掛著名，作用有限。

  畢竟許青山的光環實在是太盛了。

  可今天這么半交流半教學的節奏下，劉若川就感受到了這幾個學生的學習能力和思維能力。

  「難道師兄你不舒服嗎？」

  許青山收起了自己面前的文獻資料，看著劉若川的苦瓜臉，他就笑了。

  「我們可經常這樣的，頭腦風暴起來，每個人都會很享受，今天是因為你第一次來，擔心你不適應，所以先停了，要是你適應的話，我們下次可一起吃宵夜哦？」

  許青山看著劉若川，看著劉若川的表情越來越苦，他就越高興。

  「那還是算了，我接下來也得好好研究，還得去收拾我的新辦公室呢，還是你們自己討論吧，我的基礎也都被她們學完了，沒什麼能學的了。」

  劉若川落荒而逃。

  原本他還在許青山的辦公室里玩得如魚得水，現在恨不得立馬逃離這個魔窟。

  「呵，劉師兄還挺有意思的。」

  江浣溪看向許青山，方才討論完，她也熟悉起來，沒有那麼拘束。

  「是有意思，不過看樣子他以後教學的日子可不會好過嘍。」

  許青山笑著擺了擺手，讓小薛和小王她們收拾收拾早點回去休息，自己則是要陪著江浣溪去吃個飯再散散步。

  如今已經開始近春，春水潺潺。

  正是散步的好時節。

  雖然天氣還有些許冷，可已經能夠穿上一件單衣披個馬甲就到處走走。

  「晚上要去接佟童嗎？」

  兩人關了燈，下了樓，走出數研所的小樓。

  江浣溪主動向許青山問道。

  「今晚應該不用，剛剛她發消息了，說還在實驗室，今天的實驗要盯著沒法走，讓我們自己吃就行。」

  許青山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佟童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啊？她發消息了嗎？」

  江浣溪從包里翻了一會，翻出來手機看了看，確實發現了佟童的消息。

  「你們兩現在這麼好了？」

  許青山心情不錯，開了個玩笑。

  「怎麼？你還希望我們兩關係不好了？」

  江浣溪小鹿眼一斜，小嘴一撇，瞄向許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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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沒有，就是好奇而已。」

  笑容是不會消失的，只會轉移。

  劉若川的嬉皮笑臉此時就已經轉移到了許青山的臉上來。

  「哼。」

  江浣溪輕輕踢了許青山的小腿一下，一雙小短腿蹭蹭蹭地就往前走了。

  「她讓我們別管她，我們又不能真的別管她，我們去食堂吃那個黃燜雞米飯吧，吃完給她帶一份東北飯包，她這幾天好像挺喜歡吃那個的。」

  江浣溪念叨著，她看起來要比許青山更操心更關心佟童。

  許青山沒敢說別的，摸了摸腦袋，快步跟上。

  兩人簡單吃過黃燜雞米飯，許青山還想慢慢吃一吃，卻被江浣溪拉著去買好了飯包，直奔化院的實驗室去。

  只不過他們兩平時都不經常去化院，對於化院的地理位置不是很清楚。

  而且這個時間，化院實驗室的燈都還亮著。

  京大學生的勤奮程度還在在那的。

  許青山想給佟童打個電話，卻被江浣溪攔了下來。

  「她現在還在做實驗呢，不一定能接，我們稍微看一下，也剛好參觀一下化學院的實驗室嘛。」

  許青山也是知道了江浣溪的打算。

  老婆喜歡，那能咋辦，只能陪著逛嘍。

  或許這就是學術情侶的不一樣吧。

  別人喜歡逛街，喜歡購物，學術情侶喜歡逛實驗基地，喜歡觀察各種不一樣的學術領域。

  不過他們也就逛到一半的時候，就透過窗戶看到了身穿一身白大褂的佟童。

  「誒，佟童在那呢。」

  江浣溪指了指實驗室里正雙手揣在口袋裡盯著實驗數據儀的佟童。

  只見佟童身上套著一身白大褂，臉上戴著口罩，還戴著護目鏡，頭髮也捆起來戴著藍色的保護帽。

  全副武裝，安全意識拉滿。

  「看起來確實很有那麼一回事嘛。」

  許青山也點頭稱讚道。

  「走，進去看看。」

  實驗室里只有佟童一個人，沒有別人，許青山他們也沒有什麼顧忌，進休息室里隨便找了一件白大褂套上，這裡屬於公共的實驗室，比較自由，他們把飯包留在休息室。

  「嗯？你們怎麼來了？」

  佟童聽到了開門的動靜，有些警惕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了套上衣服卻沒戴口罩的許青山和江浣溪，眼神里的警惕消散，問道。

  「這不是你小溪姐姐擔心你沒吃晚飯，給你帶了飯包嗎？放在休息室里，我來幫你盯著，過去吃吧。」

  許青山笑容和煦，湊到佟童身邊看了看。

  「你這是在做無機離子鑑定和玻璃折射率測算？」

  「嗯，反正要等，剛好這邊東西齊全，兩個都能做。」

  佟童沒有走，而是看了看江浣溪，眼底流過一絲暖意。

  和江浣溪相處久了，她其實也慢慢明白為什麼許青山會喜歡江浣溪了。

  別說許青山了，她感覺從朋友的角度來看，她也慢慢地喜歡上江浣溪。

  「你這個在等什麼？」

  許青山好奇地問道。

  「我再考慮怎麼設計能夠避免有毒氣體的產生，還有這一題的第一步，這邊要求把水楊酸甲酯加氫氧化鈉水解，然後加HCl至pH=2，使其析出，剛開始做，但是不知道給的樣本里，水楊酸甲酯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成分，酸過量會不會有副作用，會不會出現更多雜質」

  「想那麼多幹嘛？」

  許青山揉了揉佟童的小帽子。

  「你都國家隊了，怎麼還會在這種簡單問題上猶豫呢，你現在只是在練習，無論怎麼樣，先做完再說，除此之外什麼都先不要想，想什麼完什麼。」

  許青山說著，佟童卻有些不服氣。

  「我這是每一次練習都按照大賽情況來模擬的，我們如果想要拿到金牌，要儘可能不出現失誤，一丁點的問題都不能有。」

  佟童倔著臉，她有自己的想法，

  「不要給自己壓力那麼大，金牌也好，銀牌也罷，你都是最棒的。」

  許青山說道。

  「就要金牌！沒有金牌在競賽里就是失敗的！」

  佟童有些許應激，聽到了許青山的話以後，小聲卻又有些突兀地頂道。

  「好好好，金牌，你可以的，但還是要先去吃飯吧，我幫你看著數據，練習要練習，但是吃飯還是得好好吃飯的，吃了飯才能做更久。」

  許青山敏銳地感受到了佟童的求勝欲，沒有繼續說服佟童。

  「嗯對不起哥哥，我就是.」

  「沒關係。」

  許青山又揉了揉佟童的腦袋。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開開心心地做每一件事而已。」

  「小童，走吧，我們去吃飯包。」

  江浣溪挽住了佟童的胳膊，把她拉著去了休息室吃飯。

  許青山倒是動作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的儀器操作和滴定操作處理完。

  這才記錄好數據，收好東西，走出實驗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