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天,是在跟閻王賽跑。
就看誰更快!
林承天眺望出去,這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幾乎無險可守。
而此次親征,他手上滿打滿算,僅有十二萬兵力。
「對面五十萬大軍,若是進駐了白馬村,再與我們正面對對碰,無疑是碾壓式的。」
「如果錯失白馬村,我軍幾乎喪失先機。」
此時此刻,就是比手速的時候。
就在眾人還沒跟上思路,白起竟點了點頭,眼底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似乎,未戰先勝!
「三日沒問題。」
「且看末將表演。」說罷白起就遁去了。
林承天繼續盤點沙地地圖,胸中漸成氣候。
……
「縣令,是大禹鎮南王,他真的帶兵殺過來了!」
白馬村的守城官兵,遠遠地看見浩蕩軍隊,殺氣騰騰。
「快!快請王爺!」
就在看到林承天后,眾人大驚失色,縣令更是馬不停蹄,派人向大漠王庭的鐵帽子王爺請命。
單于雄珇接到通報,當即爽朗大笑。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
原本,單于帶著皇家親兵,正在趕來的路上。
白馬村消息一出,鐵帽子王一番回味下來,甚至覺得時機正好。
「中原人總愛說:天堂有路你不走……」
「這回可是他親自送死來了。」
「如此也好,林承天居然還敢帶兵來犯,本王要叫他有來無回。」
說完之後,單于雄珇在馬上揮鞭,下令大軍全力加速。
劍指白馬村。
……
白馬村外,十萬大軍安靜駐紮。
白起淡定地策馬踱步,將白馬村的城防布置,熟記於心。
倏然,他萌生一計。
「我方將士,還有多少箭矢?」
聽到數量後,白起微微頜首。
當天晚上,白起便命全軍:製造箭矢!
「什麼事情都不用管,動作麻利點,造得越快越好。」
經過一次大勝,軍中人人服氣白起,手中恨不得忙得冒煙。
一天之後,在全員將士不懈努力下,打造了十萬支箭矢。
草原上木材稀缺,白起迅速指令:打開思路,以量取勝。
在他的啟發下。
就連隨身攜帶的木桶,都被單獨拆開,全部削成箭身。
忙碌了一天的林家軍,被對面城池的探子盡收眼底。
「你說他們都在拆東西?」
「這是什麼攻城法!」
白馬村的縣令聞言,趕緊爬上城頭查看情況,看著城外的駐軍,以及近乎詭異的布防安排,只覺得荒謬至極。
「浩浩蕩蕩十萬人,是為了堵住人家的城門拆木頭,說出去誰信!」
縣令喃喃一聲,差遣探子再探再報。
可無論探子靠近多少次,答案都是雷同。
面對未知恐懼,周圍又有強敵環伺,縣令徹底慌了!
躲在城池中雖然安全,但又能安全到什麼時候。
只怕這一切是死亡的前兆。
「縣令,再等一日半,咱們的軍隊就來了。」師爺提醒道。
「對,等鐵帽子王來了,姓林的絕對不敢再圍攻。」
白馬村地處要塞,四周荒無人煙,誰能拿下這座城,誰就等於拿下小半座草原版圖!
縣令盼星星盼月亮,就等鐵帽子王援救。
……
但,時不待我。
第二天天還沒亮,草原上霧氣瀰漫,大風颳在臉上都能剜下一塊肉。
連馬匹的腿腳都有些凍住。
「十萬箭矢已經收拾好了,箭在弦上,就等下令。」
「很好,主公且在這裡等著末將。」
林承天點了點頭,白起轉身離去。
「鐺鐺鐺、鐺鐺鐺!」
刺耳的鑼鼓聲,密集如針腳,驚得全軍上下加快腳步,架設好弓弩。
厚重的黑色鎧甲,將三萬弓箭手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一條縫。
超過百斤的新式弓弦,卻如同嬰孩兒戲,拉開動作流暢輕鬆。
「三萬弓箭手,預備!「一聲令下後,每十個人站成一列,單膝跪地,拉滿弓弦。
再來一列,於身後半臂距離跪下,相隔恰如其分。
一列列下去,似乎是草原上無數個密集的兔子洞。
「出擊!」
無數聲出擊,響徹天地,一嗓子下去,整個草原的霧氣似乎都彌散開來。
欻欻欻——十萬箭矢齊齊出動,仿佛天降懲罰,化作遮天蔽日的黑線。
十萬支箭在半天的時間,全部落入城中。
遠處地平線上,那是一幅掠奪生命的殘忍畫卷。
可在林承天眼中,卻來得剛剛好。
那漫天殺意,真是鼓舞士兵的最佳動力,迎風射去,威能盡顯!
林承天看到這幅景象,忍不住開口稱讚白起。
「能把重甲戰士用到極致,也是難得。」
雙方距離足夠遠,充分保證我方將士的生存率。
林承天一眼看出:這是大秦軍隊攻城最擅長使用的辦法。
以大量的弓箭射殺對方的有生力量。
在不費吹灰之力的前提下,可以輕鬆破城。
唯一的缺點:就是損耗數量太多了。
十萬箭矢,不是誰都能輕鬆拿出來的。
……
說話間,十萬支箭矢逼近城池。
白馬村的將士剛抬眸,還沒認出空中是何物,便被一箭射穿眉心。
紅的白的,灑了一地,霎那間震驚四座。
「不不不,不好了,是箭雨!」
「立刻阻止防衛,支起木擋板。」
一開始,將士以為:這只是曇花一現。
畢竟,白馬村也不是第一次被攻城了。
每逢遇見箭雨,都是躲在木板下,頂多一盞茶的功夫就結束了。
可偏偏今天,這場箭雨來得又烈又大!
而且,每一支箭蘊含濃烈殺意,注入滿腔力量,是尋常箭雨的數倍壓力。
隆隆隆……
木板之下,焉有完人?
每一支箭都貫穿了木板,即便是重裝鎧甲,都無法倖免於難。
不一會兒……
城中的人死傷大半,放眼望去全是森森屍骨。
不過兩國征戰,有死傷是正常的。
大漠常年騷擾大禹,也不見避開平民百姓繳械不殺。
「怎麼還沒結束?」
縣令城主只顧著抱頭鼠竄,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打法。
剛剛在城頭上,他靠著幾個不怕死的墊背,才勉強爬下去。
可地上也不太平!
他只能不斷尋找藏身的地方。
堂堂縣令,竟像個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