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影而出的,一聲清脆劍吟。
諸位大臣並不驚訝,反倒習以為常。
單于雄珇!敢帶劍上朝,必有非凡實力。
身著羊皮長襖、腿踢虎紋鐵靴,踩著點就來了,二品小宗師的威猛氣勢,直接力壓半座王庭。
他,只是一聲冷笑。
「臣弟請求出戰。」
「拿下林承天的頭,為大漠弟兄獻祭,但求一雪前恥!」
琥珀色瞳孔中,有赫赫威嚴彌散開來。
那是誓死為大漠搏殺之人,才能浮現濃烈的忠誠。
他腦海中,湧現無數種殘酷私刑,都為林承天一人準備著。
眾位大臣臉色由暗轉明,紛紛拱手稱讚。
「有長勝王爺出手,一定能滅了囂張的鎮南王!」
「我們大漠王庭的鐵帽子王,戰功赫赫,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小王爺?」
「僅這份氣度,就敢讓大禹鎮南王屁滾尿流!」
「陛下,這實乃大漠之幸啊……」
大臣們咧著大嘴,大漠王見了此狀,心中憤怒堪堪消解。
鐵帽子王……確實是大漠的一把寶劍。
統御三軍,麾下有五十萬大漠鐵騎!
實力達到二品小宗師不說,連大漠王庭的禁軍統領,也能過上好幾十招。
無論走到哪裡,都足以讓對面聞風喪膽。
年方三十,戰無不勝!
「小子,既然你有信心,那便取回頭顱,不忘皇兄看好你一場。」
單于王大袖一揮,不僅同意了出征申請。
還派出王庭駐軍,整整三十萬!
讓其滅了林承天,不死不休。
……
不得不說,草原的風吹得甚快。
兵馬集結調動的事兒,林承天也從探子口中得知了。
他火速召集李嗣業、陳芝豹、白起商議。
三人身影之高大,屋內的光被擋去一大半,黑壓壓的很有壓迫感。
不斷跳動的篝火,將面龐照得紅如柿子。
「根據前方探子估計,人數至少在五十萬以上,你們怎麼看?」
林承天直視火爐,瞭然發問。
他們現在人數懸殊,純靠人命堆砌就是死路一條。
「主公莫怕,區區秋後螞蚱不足掛齒,待我殺上前去,叫大漠人悔不當初!」
陳芝豹拍拍胸脯,早就決定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
從大漠人決定出擊伊始,在陳眼中,形同死人。
「話雖如此,但也不容輕敵,人數之餘我方,可是整整兩倍。」
林承天沉聲說道,他且不是剛愎自用之人,單單從勝負率來說,這次太玄了。
「末將雖然對鐵帽子王所知不多,但只知道一句……」
李嗣業頓了頓,目光灼灼:「但凡是籠養的老虎,咬人都不疼!」
「即便是野外的幼獅,也能將困獸撕出二兩肉!」
李嗣業的氣勢,仿佛無需預熱,出場自帶殊死一搏的氣場。
當初他悍不畏死,屢屢點燃軍心不在話下,根本不會把嬌生慣養的異族王爺放在眼裡。
陳芝豹隱隱點頭,也贊同了說法。
「管他鐵帽子銅帽子,看我一槍砸碎就完事了。」
見二人鬥志昂揚,認為鐵帽子軍不屑一擊,林承天看向白起。
「你為何沉默不言?」
白起看向王爺,眼神一如既往的無情,眸底蘊藏無情殺戮。
「末將是想:滅了他們容易。」
「但怎麼滅得最快、最爽,才讓末將心神嚮往……」
看樣子,人人都想請戰,要滅了大漠王庭。
軍心不必愁了。
林承天心中大振,雖然此番惡戰在所難免,但能拼下來,少不了軍心大定。
可光靠幾句豪言壯語,可無法平定五十萬訓練有素的大軍。
何況,一旦在開闊草原廝殺,等於進了大漠的主場。
他想了想,朗聲道:「此番,我來親征。」
此言一出,三大將領目光一沉,心立刻揪了起來。
「這怎麼能行?!」
「戰場兇險異常,殺人於無形之中,您怎能以身涉險!「「末將就是死,也不至於讓主公親身冒險!」
三人面紅耳赤,不肯讓林承天再說下去。
誰知,林承天靜靜的聽著,良久才抬起手。
「放心,我自有安排。「「我會帶白起去,大漠那些人,就要把他們殺怕了才行,你最合適。」
白起聞言,目光緩緩收緊,隨時準備護主公左右。
「那我們也要隨軍護主,若是主公破了油皮,我等都於心不安……」
「胡鬧!」
「這是戰場,不是育嬰園,我何時淪落到要爾等看護,也配統御全軍?」
林承天見剩下兩人激憤異常,不得不端出架子。
見王爺生氣了,陳芝豹和李嗣業如鯁在喉,卻怎麼都無法學會閉嘴。
主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便林承天身穿鐵甲、有殺神白起坐鎮左右,外加部分錦衣衛護體……
依舊難免刀劍無眼。
一旦林承天倒下,於三人而言,仿佛天塌了!
縱使滅了大漠,又能如何呢?
「你們二人,我自有安排。」
聽到這話,兩大名將才勉強鬆了口氣。
「陳芝豹,繼續鎮守長林,防止大禹皇朝的人突然出現偷襲;李嗣業,你迅速前往東邊的玉城,負責擴建城池。「「這兩件事事關重大,萬不可疏忽。」
玉城,地處南川地界的偏遠地區,之所以在緊要關頭加建,只因為那是通往青月郡的路。
「青月王家何其自負,咱殺了王俊,降了黑甲槍兵,青月王家肯定會有所反應。」
「此乃心腹大患,青月王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兵了,必須有所防範。」
林承天想了想,行軍打仗,最忌諱後方失守。
「只要後面能保住,我便可盡情廝殺,力保無虞!」
二人聽完,紛紛跪地領命,發誓不讓林承天失望。
……
當天夜裡,秋月無邊。
林承天正在府衙內休息,全城百姓也遁入夢鄉,絲毫沒察覺細密腳步聲。
遠處屋檐上,一群玄色身影貓在最高處,個個提氣屏息,潛入到府衙附近。
速度之快,幾乎破風而出。
青禾女帝影衛殺手,名不虛傳,以西域迷魂香迷倒一片,竟然真到了院中。
眼下距離林承天的床榻,僅一牆之隔,一眾影衛對視一眼,正欲推門而入。
「汏!何人在此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