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生日快樂
疏離到極點的口吻。
如她之前說的那樣，如果再見面就是陌生人。
席靳白手上落空，看著她的眼神沉默、深邃，是欲言又止，是千言萬語，喉嚨又仿佛被什麼堵住了。
凝固的氛圍被Sara打破，她提著長裙緩緩走來，四十歲的年紀依舊風韻猶存，聲音親和：「靳白，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席靳白側身道：「我母親讓我送幅畫過來，感謝太太之前替她設計禮服，已經讓助理拿進去了。」
Sara眼睛一亮，「是我一直想要的那幅名畫嗎？」
席靳白頷首，「應該是的。」
Sara笑彎了嘴，「有心了，替我謝謝你母親。」
席靳白：「那我替她說一聲不客氣。」
許是察覺到氣氛有一點點微妙，Sara開口問道：「桑余，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桑余撇清關係。
Sara也沒多問，「剛才你走得急，我忘了問你有沒有車，沒有的話我安排司機送你，這麼大的雨別感冒了。」
桑余沒跟她客氣，「那麻煩Sara姐。」
「不麻煩。」
司機收到吩咐很快將車子開到門口。
桑余撐著Sara給她的傘走進雨夜，一身黑色絲絨裙融入夜色，直至車門關上。
巨大的雨幕將兩個世界分隔開，似乎再難產生交集。
那夜，席靳白在原地駐足許久。
回到酒店，洗過澡，套著寬鬆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抽菸。
玻璃窗上倒映出清冷寂然的身影。
牆上掛鍾「嘀嗒嘀嗒」響，分針慢慢靠近12，與時針重合。
剛過零點。
聊天框裡的四個字就發了過去，即便知道不會有回應。
【生日快樂。】
-
十二月八號是桑餘生日。
一大早桑鳳萍就開始準備她愛吃的東西。
桑余昨晚熬了夜，上午睡到十點才醒。
今天休息不出門，她就穿著毛絨絨的睡衣，連頭髮都懶得梳，讓其自然凌亂的披在肩頭。
「終於醒了。」桑鳳萍進廚房煮麵條，「我以為你要睡到中午直接吃午飯。」
桑余伸伸懶腰，跟在她身後說：「夢到你給我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饞醒了。」
桑鳳萍笑問：「說吧你想吃什麼？」
桑余從果盤裡拿了個梨吃，「你做什麼我吃什麼，不挑。」
桑鳳萍打開灶台，「先下碗面，出去等著。」
「好的。」
等早餐的時候桑余正好回童彤的電話。
一接通就傳來她清脆的聲音：「生日快樂余余寶貝！」
桑余揚了揚嘴角，「謝謝，中午過來吃飯呀。」
童彤爽快答應：「行，我訂了個蛋糕，你就別買了。」
「好。」
掛掉電話，聽見門鈴響，桑余放下手機往門口走。
桑鳳萍匆匆從廚房出來，聲音染上一絲緊張，「余余別隨便開門，先看看認不認識，不認識就別開了。」
桑余腳步稍頓，不解道：「怎麼了？是不是最近小區發生什麼事了？」
桑鳳萍隨便扯了個藉口：「聽說這幾天有陌生人在小區逗留，謹慎一點總沒錯。」
「哦，好。」桑余打消疑慮，走到門邊從貓眼看了一眼門外，「好像是花店的人。」
桑鳳萍暗自鬆口氣，繼續回廚房煮麵。
桑余打開門，對方問：「是桑余女士嗎？」
「嗯，我是。」
「這是你的花，麻煩簽收一下。」
一大束包裝精緻的百合花，綠葉相襯，淡雅清香。
桑余困惑，「我沒買花啊，這是誰給我買的？」
工作人員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負責送花。」
桑余只能先簽收。
關上門，把花擱在餐桌上，發現花里有張卡片，上面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黑色字跡規整，沒什麼筆鋒。
知道她生日又知道她喜歡百合的人不多，桑余在腦子裡搜索了一圈也沒得出結論。
她有一瞬間懷疑是席靳白，但這字跡絕對不是他的。
席靳白要是送花應該會大大方方署名，這不像他的風格。
桑鳳萍端著熱氣騰騰的面出來，問：「誰給你送的花？」
「我也不知道。」桑余拿起手機看看消息，沒人說給她買了花。
桑鳳萍把筷子遞給她，「先把面吃了，不然會坨。」
「好。」
桑余在外面吃麵，桑鳳萍又回廚房忙活，準備午飯的食材。
「媽，我叫了童彤過來吃午飯。」
桑鳳萍想了想，「要不你問問小霍有沒有空，把他也喊過來吧。」
桑余停下吃麵的動作，「喊霍先生？」
桑鳳萍說：「你去山裡那幾天，人家小霍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時不時抽空過來看我，請他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桑余點點頭，放下筷子，給霍啟庭發微信，沒說自己生日的事，以免他準備禮物。
欠他的人情已經夠多了。
霍啟庭沒有推辭，答應下來。
桑余吃完面就進廚房幫忙洗菜擇菜。
很快到十一點，桑鳳萍準備炒菜，催促桑余：「你還不去換身衣服，等下小霍就該來了。」
「好，我這就去。」
桑余洗乾淨手擦乾，回臥室換了身休閒服。
出來時，聽見廚房傳來一聲悶響，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桑余心頭一緊，快速跑到廚房，看見桑鳳萍昏倒在地，菜盆翻在旁邊。
當下大腦空白一霎，瞳孔驟縮。
桑余慌忙跪下來查看情況，「媽！你怎麼了？」
桑鳳萍沒有反應。
桑余手忙腳亂地找手機打120，剛準備撥號，門鈴就響了。
她急忙跑去開門，看見霍啟庭就像看見救星一樣，「霍先生，我媽昏倒了！」
「在哪？我送她去醫院！」
-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在空氣中無孔不入。
儀器發出的聲音沉悶、凝重。
病房外，主治醫生看著檢查數據說：「情況惡化了，是心律失常導致心肌供血不足，引起暈倒，上次我就說過不建議出院。」
「上次？」桑余迫切追問，「醫生，請問上次是什麼時候？」
「不久前她不是心臟病發作來過一次醫院嗎，堅持要出院，我也沒辦法。」
碰到不聽勸的病人，醫生也很無奈。
桑余完全不知情，愣在原地。
霍啟庭向她道歉，「抱歉桑余，我本來早該告訴你的，但阿姨攔著我，說不想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