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八幡茫然了…
雖說他自己也私以為人云亦云這種事貫穿於人們的始終,或許所謂的霸凌,孤立也都是因為人云亦云而起,但真要尋根究底的話,比企谷八幡找不到答案,畢竟,霸凌,孤立等等現象又不僅僅只是在某間學校內發生——它已然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了。
若是真有那麼一個始作俑者,那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讓全國都對此習以為常的啊?
「是傳統…」好在他的這份茫然並沒有持續多久,土間總悟就道:「所謂的始作俑者啊,就是所謂的傳統…」
「傳統?」
「沒錯…」聞言,土間總悟再次點頭道:「就好比說不聽話會被鬼吃掉一樣,雖說人們長大後都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這個傳統卻保留下來,而當他們有了孩子時,又會把這個嗤之以鼻的傳統傳下去…」
「嗯?」聽到這,平冢靜忍不住道:「土間,你是想說…」
「平冢老師…」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道:「你小時候有沒有聽大人這麼說過,不要像XX學習,不然…」
「這…」
「或許你們已經忘記了這些叮囑…」也就在對方開口間,土間總悟已然再次道:「但這份叮囑卻已然留在了你們的潛意識裡,也正是因為有這份潛意識在,所以人們才會對特立獨行的傢伙敬而遠之,但是…」
說到這,土間總悟頓了頓。
「但,但是?」話音剛落,平冢靜就忍不住道。
「傳統就一定意味著正確嗎?」土間總悟則是道:「就好比黑船打開了大門,堅守傳統的人都無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世界變得更糟,反而…」說到這,他再次頓了頓後,才道:「你們願意回到舊世界嗎?」
「…」聞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穿越小說已經在這邊生出了萌芽,但真要說的話,誰願意放著好好的現代社會不待,跑去幕府時代啊?
「誒多…」也就在眾人無言之際,比企谷八幡再次開口了:「我們剛剛應該是在討論材木座…」
「沒有朋友?」
「…」被土間總悟這麼一堵,比企谷八幡亦是在沉默了半晌後才道:「雖說這是事實,但…」
「嘛…」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道:「我只是發表一下敢想而已,畢竟…比企谷,雖然你說你跟材木座只打過幾次交道,但你應該清楚吧,對方除了有些中二以外,對這個世界並不抱有任何惡意,甚至可以說,對方一直在抵抗著惡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不是每個中二都會遇到的劫難嗎?比企谷八幡想吐槽,只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或,或許吧?」
沒辦法,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是惡意的來源之一,就連他,額,應該說中二病已經畢業的他都很難理解材木座的行為,以至於對方稱呼他為友人時,他心中想著的卻是,幸好沒人知道這件事啊!
「是嗎?」見狀,土間總悟卻是饒有興致道:「那我說回剛剛的話題好了,也難怪比企谷你剛剛反應會那麼激烈了,畢竟,我只是想讓你去問問看,材木座是不是因為我說的真誠…」
「誒?」
「可現在看來…」可就在他愣神間,土間總悟卻又道:「我的推測大抵應該沒錯,畢竟連比企谷你都不願意承認跟對方是朋友,那面對向他伸出友誼之手的鶴見小妹妹,或者說,鶴見團體。材木座又怎麼能拒絕呢?」
比企谷八幡:「…」
什麼叫就連他都不願意承認啊!?
這種說法一聽就讓人以為他很沒用似的…
「另外…」可就在他心中悲憤不已時,土間總悟則是再次開口道:「別再說什么小學生了,如果你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等級僅僅憑年齡就能決定,那我只能說,傳統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你們呢。」
好吧,事實上,土間總悟是不想用等級來形容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但在這個莫名厭惡,卻又推崇「下克上」的國度,如果沒有等級,那哪裡來的「下克上」啊?
「你…」可這話高橋老師就不愛聽了,畢竟她混了那麼多年,才混成了所謂的前輩,如果不按年齡劃分…
「前人的經驗值得我們學習…」可她才剛開口呢,土間總悟就道:「但一味的尊重,或者說追逐著前人,那這個世界還需要發展嗎?」
「…」這,高橋老師無法反駁。
「再說了…」只不過,土間總悟並不準備就此停止,而是繼續道:「王有王的才能,廚師有廚師的資質,你讓一個擁有著王之才能的人去接受一個老年廚師的指導,這能行得通嗎?」
「…」那怎麼可能行得通啊?哪怕是作為老前輩的高橋老師都動搖了。
「王本該是引領眾人的,無關年齡…」見對方不語,土間總悟方才又繼續道:「再我看來,鶴見小妹妹說不定就有這份資質,如果你們只是單憑年齡就否定對方的一切,那我只能說,吃虧的只會是你們…」
王的資質?這種東西真的可能存在嗎?
比企谷八幡不知道,這說法聽起來比中二還中二,看看葉山他們,特別是三浦優美子等人,早就不屑一顧著:「那傢伙在說什麼蠢話?」
「就是,就是,只不過是一個小學生而已…」
然而,比企谷八幡只是默默的觀察一切,因為他知道,這些傢伙只是在用這種言語來說服自己不要被土間,應該說,不要被那個惡魔所影響而已,因為對方在這裡時,戶部他們根本不敢說這種話!
額,是的,在分析完材木座的想法後,土間總悟就瀟灑的走了,用他的話說就是:「平冢老師,我話講完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疑惑的話,就讓比企谷去問問材木座好了,如果是我分析錯了,那就告知我一聲…」
直接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了啊!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比企谷八幡無法理解的是,明明對方都已經把霸凌的問題說得那麼清楚了,但葉山等人的小圈子還會不時暴露出對方所說的那一切,雖說葉山並沒有說什麼,三浦優美子跟海老名也都默然著,甚至連…
由比濱那個笨蛋大抵是聽不懂,又或者聽懂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吧?
果然,人類能夠從歷史中學會的教訓就是永遠學不會教訓。
「餵…」就在比企谷八幡心中感慨不已時,肩膀卻突然被人一拍,而後便聽到一聲:「在想什麼呢?」
是平冢靜,但面對這位前任生活老師,比企谷八幡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是不是在想土間那個傢伙?」
「額…」雖然也有一點,但能不能別說得那麼不堪,什麼叫他在想對方,他又不是GAY好吧,比企谷八幡好想吐槽,但一想到傳聞中這位平冢老師的戰鬥力,他慫了:「其實…」
「別多想…」然而,就在他開口的同時,平冢靜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傢伙就算對於我而言都是相當棘手的傢伙…」
比企谷八幡:「???」
只是棘手?他怎麼覺得對方完全沒把這位傳說中的平冢老師當回事啊?
「那傢伙很聰明…」
比企谷八幡:「…」
這到是事實,他體會到了。
「可是思想卻很腐爛…」可就在他心中默認的同時,平冢靜又道:「比你還要腐爛…」
「誒?」
比企谷八幡好想反駁,什麼叫比他還要腐爛?他哪裡腐爛了?只是顧忌對方曾創下的種種傳說,好吧,不管是土間總悟還是平冢靜,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是不是覺得很無辜?」只不過,天不遂人願,他都已經放棄掙扎了,平冢靜卻又再次道:「知道嗎?有時候,光看一個人的眼神…」
「求豆麻袋!」聽到這,比企谷八幡忍不住了:「我覺得我的眼神只是富含了太多DHA…」他才不是什麼死魚眼啊!
「呵呵…」對此,平冢靜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餵…」見狀,比企谷八幡則是道:「就算你是老師…」
「咔嚓!」只是,依舊沒等他把話說完,平冢靜就點了艮煙道:「雖然土間那傢伙大多數時候都挺不靠譜,但他剛剛說的應該沒錯吧,你這傢伙沒什麼朋友…」
比企谷八幡:「…」
喂,喂,這可是老師啊,就這麼當著他一個未成年的面抽菸真的好嗎?呼,難怪,難怪會有對方嫁不出去的傳聞傳出來,明明那麼性感,可這脾氣…
要不要把他沒什麼朋友的事說得那麼大聲啊!?
雖然心中吐槽不已,但現實中,他卻只是別過臉道:「我只是…」不想在人際關係上耗費精力。
「材木座…」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平冢靜就道:「他真的不是你的朋友嗎?」
「…」聞言,比企谷八幡沉默了半晌後,方才道:「我應該說過,我姑且只是跟他打過幾次交道…」
「但一開始時你並沒有反駁土間那傢伙說你們兩是朋友的事吧?」
「…」比企谷八幡再次沉默了半晌後,方才再次道:「老師認為我有反駁對方的資格嗎?」
「呼…」聞言,平冢靜卻是嘆息了一聲道:「這樣嗎?比企谷,你知道什麼叫『杞人憂天』嗎?」
「…」比企谷八幡再次一愣後:「或許老師覺得我是『杞人憂天』,但螻蟻可不敢賭大象會不會移動…」
「呼…」聽到這,平冢靜再次吸了口煙道:「螻蟻可是成群的…」
要是土間總悟在這,非得吐槽一句,謎語人給我滾出哥譚不可!
偏偏這兩人還聊得挺起勁…
「我…」比企谷沉吟著。
「更何況…」也就在他沉吟時,平冢靜又道:「大象未嘗不願意跟螻蟻成為朋友…」
「是嗎?」話音剛落,比企谷八幡就道:「或許大象也會跟螻蟻成為朋友,但螻蟻卻不敢嘗試,畢竟,大象只要稍微挪動一下,對於螻蟻而言,就是翻天覆地啊。」
「如果你抱著這種想法,呼…」平冢靜再次吸了口煙:「那你跟對方口中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比企谷八幡再次默然了半晌後,方才道:「我本來就是普通人…」
「你這傢伙還挺固執啊…」
「恕我直言,大象真的會有跟螻蟻成為朋友的想法嗎?或者說,那個傢伙真的有朋友嗎?」
「哈?」大概是對方推翻了謎語人模式,平冢靜亦是道:「那麼多美少女你沒看見嗎?」
「獅群往往只需要一頭雄獅…」
「…」這說得好有道理,平冢靜竟有些無言以對才怪:「少給我胡思亂想,那傢伙在豐之崎可是有著頗高的人氣…」
雖然不怎麼上課。
「朋友自然也不少…」
怎麼可能!?比企谷八幡一怔,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大抵是不會跟對方扯上關係的吧?沒辦法,誰讓土間總悟表現得太過囂張呢?
「是不是很驚訝?」
「…」比企谷半晌再次沉吟了半晌後,方才道:「稍稍有些吧…」
可就在他開口的同時,平冢靜卻是開口道:「比企谷…」
「什麼?」
「你應該是看到了對方囂張的一面吧…」
比企谷八幡:「…」
難道說對方在平冢老師也囂張過了?
「可你看過對方傷害過誰嗎?」
比企谷八幡:「…」
這,確實沒有,不僅沒有,他甚至在對方身上看到了他一輩子都覬覦的技能——廚藝。
要是他有對方的廚藝,那他成為家庭煮夫的夢想不就指日可待了嗎?
等等!
「囂張是那傢伙的寶色?」
「那到不是…」平冢靜搖了搖頭:「那就是那混蛋的本性,只不過,囂張,卻又不會傷害別人…」
「聽起來挺矛盾。」
「是挺矛盾…」平冢靜點頭道:「可你不也挺矛盾的嗎?」
「我?」
「你說你之所以沒有反駁材木座是你的朋友,是因為你不敢賭…」
「嗯?」
「那材木座為什麼也不反駁?」
比企谷八幡再次沉默了,其他的他都可以解釋,可唯獨這點,他沒辦法解釋——別說什麼材木座也不敢反駁,在中二病的影響下,對方有什麼不敢反駁的?
「材木座沒有反駁,你也沒有…」
「我只是…」也幸好土間總悟離開後,其他人就分成了幾組,再加上平冢靜的到來,使得人們分完走後就散掉了,就連小町都被拉到了一旁,只剩下他比企谷八幡一個人的話,他恐怕都已經開始鑽地…
可就在他剛想反駁時,平冢靜又道:「你在害怕什麼嗎?我指的不是土間那傢伙…」
「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見對方不語,平冢靜再次道:「但樹枝伸到了手邊卻不抓住,那你這輩子都握不住任何東西呢。」
「土間那小子說,材木座是缺乏認同…」見對方依舊依舊不語,平冢靜又道:「我覺得會有某個人去驗證一下真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