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什麼叫懟得對方無言以對啊

  什麼叫名人名言洗地啊?

  「你可以不贊同我的觀點,但你不可以否定我說話的權利!」——伏X泰,亦或者是某英國女作家所言。

  這裡不做評論。

  只想說,土間總悟的「歪理」是真多,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出無數名人名言來反駁對方,你可以質疑他,但在質疑他之前,你得先否定說這話的先賢!

  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人呢?哪怕所謂的賢者百年才能出一個,可放到上萬,十萬,百萬,千萬,乃至於億,十億甚至上百億的數量級上去,百年一出的賢者也不是很少見、

  再加上同為人傑,必然不可能認同某人的思想,於是,相互矛盾的名人名言出現了——這就導致了土間總悟能在任何情況下反駁,還都是名人名言!

  就連平冢靜都無法反駁,她總不能說自己的觀點比先賢更優秀吧?

  比企谷八幡亦然,本來是想發飆的他一聽到這些「名人名言」,頭就大了,這也難怪,誰讓幼稚園以及國小都喜歡用這些名人名言來教育學生們呢?美其名曰「讓孩子們能體會到偉人的心境」,事實上,卻是在洗腦!

  是以,比企谷八幡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即便他的思想在其他人看來很是特異,可他也接受過先賢們的洗禮「洗腦」啊!

  「是的…」就在眾人無言以對的同時,土間總悟也再次開口了:「都是比企谷的錯,哪個班上沒有點特立獨行的傢伙?雖然等待他們的結局都是被孤立,但那又如何,改變不了對方,我還不能不接近對方嗎?」

  這番話是真說到了三浦優美子等人的心坎上,自從上次的林間合宿結束後,他們也試圖跟比企谷交好啊,可「…」

  怎麼說呢?一地雞毛!

  在比企谷看來,葉山的朋友不是朋友的朋友,雖說沒有調差事件,但比企谷能夠看得出來,或許葉山是想跟他成為朋友的吧?但總歸來說,依舊高傲…

  他一開始不理解葉山為什麼高傲,直到他看見葉山離開時,戶部等人的表現,比企谷八幡領悟了,原來,這就是土間…說的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葉山的小圈子之所以能夠建立,是因為他在其中周旋著,一旦他離開,小圈子就會分崩瓦解,被葉山邀請的他自然可以加入裡面,可是,那有什麼?

  他比企谷八幡需要的朋友,是真物啊,是像梓川咲太那樣,能夠說出「我的朋友可是有兩個之多」的真物!

  反觀葉山,戶部等人,或許葉山覺得他們都是朋友吧?可其他人呢?只要一離開葉山,就會暴露自己的本性!

  這樣的朋友是朋友嗎?比企谷不相信,所以,他抗拒著…

  而葉山呢?作為一名小太陽,人群中的焦點,想要交朋友隨便就能交上,像什麼戶部,三浦…

  可在比企谷八幡這,他卻受挫了,他葉山凖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再說了,如果不是比企谷在林中合宿時表現得良好,他會跟對方結交嗎?就連「比企鵝」這樣的稱呼,在葉山看來都是為了對方著想,他比企谷八幡憑什麼敢不給他臉?

  再想想,這種事情(被孤立)又不是只發生在比企谷身上,而且在他的光鮮下,比企谷也沒有被直接霸凌等等,葉山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夠多了!

  相比於那些被孤立,被暴力的學生而言,比企谷,已經很好了!

  比企谷八幡亦是默然…

  他想交到朋友沒錯,但不是葉山他們那種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這種!

  可他細細看來,葉山們這種關係已經是朋友中的頂級了,雖然不是真物,但因為有葉山在其中周旋,才勉強保持著這層朋友關係。

  曾經,比企谷也有不甘過,因為,這都不是他所想要的真物,直到他聽小町說,有些沒朋友的人被霸凌成怎樣,怎樣,他才知道,葉山,已經算是好的現充了?

  那這算什麼呢?比爛嗎!?

  比企谷想要擺爛,可惜,他無從下手,因為,他沒有朋友,而且,不受歡迎的人受欺負又有誰會在乎呢?

  就像土間總悟剛剛說的,我接近不了對方,難道我還不能忽視對方嗎?

  當大家都忽視自己時,又有誰會在意他們所受的傷害呢?

  「因為自古就是如此…」就在比企谷八幡心中思緒亂飄不已時,土間總悟再次開口了:「不被大家喜歡的人肯定是自己身上有原因,別說孩子們了,就連家長們都會產生這種想法…」

  「什麼…」這一下,卻把比企谷八幡搞懵了,讓他忍不住出聲道。

  因為,他迫切的想知道,這道題是不是還有別的解法。

  「自古以來,從來如此,就一定是正確嗎?」然而,面對他的疑問,土間總悟卻是反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這次說話的是雪之下雪乃,談及正確,她第一個忍不住:「如果自古以來,從來如此就是正確,那人來還在用石頭打獵,不對,說不定連進化成人都做不到!」

  不得不說,跟著土間總悟久了,科學的思維也放寬了。

  「錯誤的嗎?」聞言,比企谷八幡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原來,自古如此也並非全都正確啊?」

  「當然…」話音剛落,土間總悟就再次接過了話茬:「誰跟你說自古以來,從來如此就是正確了?你讓那些犧牲的前輩先烈怎麼想?人類就像是個新生兒,我是說全部的人類都像是新生兒,不斷汲取著過往的營養在發展…」

  說到這,土間總悟頓了頓後,方才又看向比企谷道:「八幡大菩薩,你覺得現在的自己不如嬰兒的自己嗎?」

  比企谷八幡:⊙﹏⊙‖∣

  什麼叫現在的他還不如嬰兒的他,這是有多瞧不起他啊?

  「看來你覺得現在的自己遠比嬰兒時期的自己更強呢…」

  比企谷八幡想翻白眼——這不廢話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人類是在不斷發展,進步的?為什麼現在的人類會崇拜先輩呢?」

  「那當然是因為先輩們比我們更有經驗…」插話的是平冢靜,她沒辦法不開口,誰讓土間總悟這話說得,像是她們這些老一輩,額,稍微年長的人都是垃圾一般?

  「經驗?」可她話音剛落,土間總悟就笑了:「你是指什麼經驗?為人處世的經驗?還是認識這個世界的經驗?如果是認識這個世界的經驗,別鬧了,幾十年前的成年來到這個世界也會懵逼,他知道什麼是手機嗎?什麼是歪非嗎?恐怕連電腦他都感到迷茫嗎?」

  「那只是…」知道平冢靜為什麼頭疼了吧?其他情況下,她可以說閉嘴,可對方在有理有據的情況下,她怎麼說?當然,她也可以無視對方的理論跟依據直接叫停,可其他人怎麼看?

  平冢靜想當的是一位「傳道受業解惑」的老師,而不是一名獨裁者啊!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再次唏噓道:「只是他們沒生活在這個時代?若是給他們一點時間…」

  「…」話又被說完了啊!平冢靜臉色很難看:「不然呢?」

  「物質決定意識,平冢老師,如果他們自小的環境就跟現在,他們還會有那些經驗嗎?」聞言,土間總悟笑得很坦然:「我可以這麼說,你就算把德川X康復活過來,他也只會望洋興嘆,時代的風,一直在變,而你們卻認為,我們要繼承老一輩的思想…

  這合理嗎!?他們陳舊的經驗適合現在的世界嗎?」

  「…」平冢靜無言,她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所以…」見狀,土間總悟卻是話鋒一轉道:「比企谷這看似合理的遭遇,真的合理嗎?」

  比企谷八幡:「…」

  他的遭遇合理嗎?沒有朋友,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卻只是對方在肆意揮灑愛的餘波,想在高中改變一下,卻因為車禍事件完全融入不了圈子,雖然即便沒有車禍,他也融入不了,因為,那些小圈子裡的氛圍讓他反胃!

  於是,他幻想著猛獸只會獨行,弱者才會群居!

  但若是有人把他扒開一下,就會發現,比企谷渴望朋友,或者說,他所謂的真物就是朋友…

  「我有朋友,還是兩個之多!」越是體會,就越覺得梓川咲太的發言是那麼犀利——

  他有朋友,還是兩個!比企谷八幡,沒有朋友…

  以往,比企谷八幡覺得那都是自己的錯,沒辦法,作為一個自曝大師,他習慣於把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因為拋開他現在的處境不談,以往,像他一樣的人都是如此,沒有朋友,孤零零的生活著,那他這樣,又有什麼呢?

  或許由比濱結衣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一點彩色,但一想到對方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他救了她的狗?比企谷八幡不想讓自己純粹的感情染上其他顏色啊!

  直到今天,土間總悟說出:「自古以來,向來如此就一定正確嗎?」

  比企谷八幡默然了,自古以來,向來如此不一定是正確的嗎?他想反駁,也反駁了,可土間總悟卻一步步的剝開他,剝開他堅強的假面。

  平冢老師無言,高橋老師也無言!

  自古以來,從來如此,就一定是正確嗎?

  土間總悟用不可置疑的話語跟他說:「不!」

  對方解釋的理由也不是空口白話,而是一五一十的把證據擺出來,如果自古以來的一切都正確,那人類到現在都還用著石器,甚至於,連石器都用不上!

  猴子,或者說猩猩就是把自古以來的規矩看得太重,在人類(小部分人猿)發現熟食時,它們不吃,看見火時,他們抗拒…

  如此種種,才會有人類區別於猩猩(人猿)啊!

  只可惜,不管是人類還是猩猩,敢試探出去這一步的傢伙都太少太少了,平冢靜默然,高橋老師亦然,身為老師的她們比誰都清楚,那些超過千年的傳統有多重!

  「誒多…」唯有比企谷八幡一臉神采:「土間少…爺(這恐怕是他第一次心悅誠服的稱呼對方吧?),雖然你說了這麼多,但…」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土間總悟就打斷道:「你想說從沒有過這種改變?」

  「…」比企谷八幡默然,或許,他也想聽聽對方想說什麼。

  「是的,過去未曾有過…」回應他的,是臉上寫滿了想找樂子的土間總悟:「如果有,世界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聽到這,雪之下雪乃眼前一凝,改變世界可是她打心底的期望,讓優秀者不再被孤立,排斥,讓…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也就在二小姐思緒紛飛間,土間總悟繼續問道。

  「為什麼?」還是雪之下雪乃,作為一心想改變世界的她實在不清楚人們為什麼會…

  「因為大家都不喜歡公平!」

  此話一出,別說雪之下雪乃了,就連比企谷八幡都忍不住道:「不喜歡公平?」

  「沒錯…」聞言,土間總悟又一次肯定的點了點頭:「大家都不喜歡公平呢,人們常說歷史是一個個的重複,舊的統治者被打敗,又迎來了新的統治者,千篇一律,沒點心意…」

  「你…」想說什麼?比企谷八幡有些愕然,他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想搞什麼大新聞。

  「是呢…」然而,土間總悟就像是猜到他想說什麼一般,就在對方開口的同時,他一邊阻止了對方,一邊道:「大家都不喜歡公平!比企谷,你喜歡嗎?」

  「我…」當然喜歡。他是想這麼說的!

  「那如果你功成名就,生下了一對可愛的子女,而這對子女卻要被送到普通人學校讀書,你會怎麼辦?」

  「怎麼可能!」比企谷八幡下意識道。

  「為什麼不可能?這就是公平啊,讓子女接受同樣的教育…」

  聽到這,比企谷八幡再也忍不住了:「你們土間家能讓你這麼做嗎?」

  「不能…」土間總悟還是那麼實誠:「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大多數人都討厭公平,包括我!」

  「你…」這是比企谷八幡沒想到的,也是雪之下雪乃等人沒想到的,作為既得利益者,她們雖然表示不服,但私底下也或多或少的維護著那看似公平的制度啊,唯有土間總悟,像是什麼都不管一般,直接把一切都攤在那裡…

  「土間…」平冢靜更是冷然,她一直都覺得對方很危險,可現在才知道,對方遠比她想像中的更危險!

  「別擔心…」可她才剛開口,土間總悟就打斷道:「我就這麼一說而已,如果普通人的孩子也跟權貴的孩子一般,那公平又從何而來?」

  「誒?」

  「封妻蔭子曉得吧?人們奮鬥一生,不就是為了照顧家裡的妻兒嗎?如果待遇一樣,那…」

  說到這,土間總悟頓了頓,平冢靜跟高橋老師等人也茫然中:

  「老子憑什麼給你奮勇殺敵啊?」直到土間總悟再次開口,眾人也才從懵逼變成了沉思。

  「可是…」比企谷八幡到是先清醒了過來:「你,你不是說…」

  「鶴見留美?」

  「比企谷,你知道什麼叫折中嗎?」

  「不知道…」

  「當你想開一扇窗戶時,大家都不同意,可當你說你要掀開屋頂時,大家又同意拆窗了。」

  「什麼意思?」

  「鶴見小朋友她做了什麼?」

  聽到這,眾人齊刷刷的望向了高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