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王臨眉頭皺起。
他怎麼可能願意轉世投胎，萬一系統隨著投胎消失，那可就太草了。
而且……
今生，他還有諸多未了的心愿。
「別說那麼多了，快走吧！」牛面忍不住催促，「咱就是個小角色，編外人員，哪有權限給你活路，萬一招惹到某些大佬，還可能直接被革除鬼籍，通報批評。」
言罷，他抬手指向王臨。
「唰！」
幽光掠出，進入王臨體內，迫使他邁步往前，跟上死者大部隊。
王臨無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生前的修為，死後遭到莫名力量的壓制，根本無法施展。
前行十多分鐘，他看到一座死氣沉沉的橋，所有形同行屍走肉的死者，排好隊伍，等待著橋中央一位年紀輕輕的男子舀湯，喝過之後，方能過橋。
奈何橋，孟婆湯！
王臨臉色微變。
如果傳說不假，喝過孟婆湯的生靈，會遺忘生前記憶！
「唰唰唰——」
正當他有此顧慮，處于丹田內的金色霧氣湧出體外，形成庇護，顯得神聖祥和，格外引人注目。
……
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之下。
「阿彌陀佛！」
身披袈裟的佛陀，似乎有所感知，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此人與我佛門有緣，不可為難！」
他的話，傳入奈何橋的青年耳中。
「！！」
那青年心領神會，立刻招手道：「你先過來，不用排隊了！」
王臨邁步走近，抱拳道：「兄台可是……孟婆？」
「怎麼可能！」
青年立刻知道對方誤會了，解釋道：「傳說僅限於傳說，你們也不想想，每天死去的生靈那麼多，孟婆一個人怎麼可能忙得過來。」
「說得也對。」王臨感覺大開眼界。
地獄的工作人員，比他想像中要正經。
果然！
正式單位就是不一樣！
「這裡是奈何橋第一百八十三號分橋，我是工作人員，編號9527！」那青年說明自己的身份，取出一張單子，簽上自己的編號，「兄弟，上面有人？」
對方身上纏繞的金光，是一種提示，意味著轉世輪迴，可以攜帶記憶，無需飲用孟婆湯。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有領導照拂。
事實也確實如此。
剛剛傳音給他的人，身份相當不得了。
「應該吧。」
王臨若有所思。
為何道德天尊贈予「金光」後，菩提祖師便不再阻攔，他有點知道原因了。
「這湯你不用喝了，直接去下一個卡口吧。」青年把簽好名字的表單蓋上公章，交給王臨，笑呵呵地說道。
「好！」
王臨樂見其成。
不喝孟婆湯，意味著他無需忘記這一世的記憶，這是天大的好事，哪有拒絕的道理？
離開奈何橋區域，王臨視野中出現一座漆黑陰森的大殿。
不同於其他死者，他拿著表單，可以通過卡口，直入閻羅殿，而其他人則直接前往輪迴轉生。
進入閻羅殿，許多說不上身份的人，紛紛上前，十分熱情地與之握手，緊接著給他蓋了公章，過程中還有留影成像，似乎要記錄交接的畫面。
「此人註定成為聖人弟子！」送走王臨，十殿閻羅中的一位如釋重負。
這種關係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閻王，這邊再給您拍一張！」旁邊的工作人員諂笑，「天啟之門開啟，地獄才剛剛開始運轉，必須讓天庭那邊知道，我們有在認真工作！」
「好！」
閻羅王當即從旁邊取過白紙，在上面隨手塗鴉起來，表情認真，態度嚴肅。
……
在得到閻羅王的公章敲印之後，王臨來到六道輪迴處，可見無數失去記憶的死者扎堆。
「轉生，終究不可避免！」王臨心情沉重。
在地獄內，他的所有手段全部失效，甚至連遠古神火也只能安靜地待在丹田內，這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仔細想想，復活確實不切實際。
此時此刻，他的肉身已然灰飛煙滅，除非有大神通者幫他逆轉一切，重塑肉身，但那種存在，怎麼可能會幫他？
「誒！」
一位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員叫住王臨：「還沒輪到你，就算你要進入天道，進入輪迴的流程還是不能避免的！」
「什麼時候輪到我？」王臨錯愕。
「取號排隊！」
工作人員指了指旁邊的儀器：「報到號碼再進去！」
王臨：「……」
這就是地府嗎？
和想像中差別有些大！
來到儀器旁，王臨順利取號——
第1226566578號
拍在您前面的生靈：155506944位
預計等待時長：四個月
……
選擇重開的生靈很多，六道輪迴需要時間加載。
王臨沒有多說什麼，甚至並不急於進入六道輪迴，畢竟事到如今，沒有著急的理由。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不清楚，卻也能猜到個大概。
如果一切按照菩提祖師所計劃的劇情上演，想必他會投胎到不錯的人家，乃至出生便是了不得的存在，並且被前者知曉，正式收徒。
「理論上講，我應該必死無疑，但由於道德天尊的金光，得以保住神魂！」回憶最後那一幕，王臨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推開天啟之門，逆天而行，被天道所殺，恐怕形神俱滅才是最終下場，能夠輪迴，全權倚仗金光護體。
「我死後，曦月會怎麼樣？」
「這一世的父母，我格外對不住！」
「人這一輩子，真的好難！」
……
諸多情緒上涌，令王臨心裡很不是滋味。
時光匆匆。
轉眼間已是四個月過去。
「請第1226578號生靈進入六道輪迴！」
「……」
王臨站起身，來到如風車般不斷旋轉的六道之前。
「我幫你攔了四個月，她總算來了。」忽的，王臨耳邊響起一道溫和的女聲。
王臨一怔。
「啾——」
就在他即將踏入輪迴的時刻，身後突然襲來一陣寒流，耳畔響起鳳凰的鳴叫聲。
「！！！！！」
王臨驀然回首，只見一隻冰藍色的冰凰無視重重阻礙，穿過奈何橋，朝著自己展翅飛來。
寒霜蔓延。
雪花飄落。
「你想去哪兒？」
聲如琴音般婉轉，亭亭玉立的藍衣少女眸光晶瑩，嗔道：「你哪兒都不許去！」
王臨嘴角扯動，內心五味雜陳。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抱住少女瘦弱的身軀：「曦月，我哪兒也不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