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天道與大道
仙道量劫的無數種走向在姜長生眼前飛掠，太多太多的悲劇被他看見，甚至包括他身邊人的悲劇。
他發現無論如何推演，此次量劫都會給仙道帶來不可扭轉的破壞，仙道氣運大降，天道需要無數年修復。
之前演算就沒有出現這樣的結局，這讓姜長生意識到大道力量已經開始介入仙道量劫。
「才開始就按捺不住了嗎？」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並沒有緊張，反而有些不屑。
這越發地說明所謂的大道意志，可能是某位生靈所操縱，即便大道並非生靈，執行大道力量的一定是生靈。
心性不行！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已經失敗數次，換做是姜長生，到這種程度，估計也會著急。
大道力量只能暗地裡算計他，說明大道力量還不足以誅殺他。
姜長生猜測，真正的大道意志之所以沒有對他動手，是因為仙道對於大千世界而已，還不足以引起致命威脅，只是有一群把持大道力量的存在提前察覺到。
他繼續推演，跟大道較勁，他頗有一番樂趣。
……
天道第二次量劫爆發後，道門與姜族全面開戰，矛盾波及諸天萬界，就連地仙界也遭受干擾，一些道門弟子躲避姜族的追殺，不得不躲入地仙界內。
道門各境界的弟子數量都超越姜族，畢竟姜族不會從外面招納子弟，奈何姜族的天賦都很高，再加上身經百戰，平時閉關問道的道門弟子論同境界戰鬥力根本比不上姜族。
當衍族、周卦支持姜族後，道門的處境更加艱難。
驚絕倒是沒有下場，他們沒有經歷過天道量劫，所以很謹慎。
量劫開啟萬年後，大羅仙域已經被業力充斥，整個天地都顯得無比的壓抑，各方教派緊閉天地，各種族警惕心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皇驚絕縱雲前行，他卸下戰甲，一身黑衫白袍，氣度不凡，他的目光掃視沿途的山川江河，目睹凡靈廝殺修仙者鬥法，滿目蒼涼。
自從修仙后，皇驚絕的修行重心就從肉身轉移到心境之上，他覺得自己的心境不夠穩，做不到心如止水，他想要成為道祖那樣的存在，無論面對任何事，都能從容不迫，似乎沒有什麼事，值得道祖皺眉。
傳聞，修心者，念頭若是通達，可參悟一切，包括三千大道，他就在追求這一點。
此行除了修心，他也想找到大道力量的蹤影。
直覺告訴他，大道力量已經潛入大羅仙域。
仙道天地無數，甚至還有比大羅仙域更加龐大的天地，但大羅仙域是仙道的中心，這裡的氣運是天道天地之中最為濃郁之處，大道若想算計天道，定然會來。
一路前行，皇驚絕被兩道戰鬥的氣息吸引。
他眯眼看去，跟著掐指推算，發現交戰雙方並非來自道門、姜族。
如今的量劫，大多以道門、姜族為主，其他勢力都是站隊相助境界越高越是如此。
此刻，他感受到的是兩尊大羅超脫的氣息。
與上一次量劫相比，大羅超脫之戰已經不足以毀天滅地，因為大羅仙域變得厚重，遠超從前。
交戰的雙方分別來自大乘雲教、北斗教，皆是大羅仙域的大教派，就連驚絕面對兩方教派，都得客氣，因為他們的教主皆是大羅金仙，堪比永恆神尊的存在。
「黃商，你當真要與我死斗！」
一名手持大旗的白衣男子怒聲喝道，周身環繞著三十六柄飛劍，形成大陣。
被成為黃商的道人冷笑道：「長樂，你可是北斗教的三十六天罡之一，怎麼，還怕了我這位後輩？」
長樂真人，來自北斗教，乃大羅金仙北斗真人的親傳弟子，三十六天罡金仙之一。
黃商，來自大乘雲教，同樣是大羅金仙的弟子，其師父大乘真人為人低調，名聲不算響亮。
雖皆以真人自稱，但真人之間亦有懸殊差距。
長樂真人怒道：「你想打殺我，莫非想引大乘雲教入劫？」
黃商揮動長鞭，鞭身變化，內有龍嘯，嘯動九天，攻勢浩大，頃刻間，化為一條百萬里長的妖龍不斷進攻長樂真人。
長樂真人高舉大旗，雷雲驟然聚集，引天象劇烈變化，天地陷入昏暗中，大風肆虐荒涼山川，萬鈞雷霆交織在大旗上，神威浩蕩，他揮動大旗，天地雷霆殺向妖龍。
大地顫鳴，塵土飛揚，遠方有無數生靈正在逃竄，山川走獸，深林飛鳥，數不勝數。
「好霸道的氣勢，這兩人手中的法寶品階不低，對法力的控制很精妙，其實力算是大羅超脫中的佼佼者。」皇驚絕的目光鎖定在黃商身上。
他竟然從黃商身上感受到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他活了這麼久，在大千世界，在仙道內，皆沒有感受到這種氣息。
很微弱，只有靠近才能感受到，而且無法演算。
皇驚絕覺得對方有可能得到了大道力量，他的眼神變得冰冷，直接飛向前方的驚天大戰。
漫天塵土，風雷遮天，吹得皇驚絕的衣袍鼓動作響。
黃商察覺到皇驚絕的氣勢，他瞥眼看去，臉色大變。
不止是他，長樂真人也被嚇到，兩人皆見過皇驚絕，道祖的親傳弟子，如今的仙道第二人！
他們立即停手，收好法寶，轉身遙望皇驚絕，彎腰行禮。
皇驚絕一路來到黃商面前，感受到他的氣勢逼近，黃商心驚肉跳，不明白對方找他所為何事？
莫非紫霄宮那位想干預量劫了？
黃商可沒有得罪過驚絕，與皇驚絕更是毫無交集。
「前輩，我……」
黃商抬頭，正欲說話，皇驚絕的雙指點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渾身一顫，雙目失去神采。
長樂真人見此，嚇得立即遁走。
皇驚絕並沒有去抓他，而是提著黃商離去，迅速消失於天際。
百年後。
大乘雲教向驚絕宣戰，本在觀望的驚絕還是入劫了。
……
姜長生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俯觀仙道瞧見自己的徒弟們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救助蒼生，並尋找著大道力量的蹤跡。
皇驚絕為此還惹得驚絕被迫入劫，他看得無奈一笑。
何為量劫，眾生皆不能倖免。
就算沒有這一因果，驚絕也遲早入劫。
他眼神一凝，將白岐從道界放出來，然後遞給她一個布袋子，道：「這裡面的寶物，伱拿去散給有緣人，多多益善。」
白岐愣了愣，連忙應下，她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走到姜長生身旁，一同觀望當下的大羅仙域。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一次的量劫比上次更加慘烈！
白岐問道：「不問根腳，我可以隨便給？」
姜長生點頭。
白岐頓時開始盤算起來。
除了給她的信徒散布福緣，她還得考慮誰能終結量劫，倘若終結量劫的存在是得她的恩情，那她的功德就大了去。
白岐雖為福源聖母，卻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她的私心不會越過責任，分寸拿捏得好，所以姜長生一直很滿意。
只要有七情六慾在，皆有私心，只是私心大小不同罷了。
看了數日，白岐確定量劫暫時威脅不到自己後，她下界而去，十二聖母隨同她左右。
見到聖母，姜長生不由想到霄和娘娘。
道統返神的緣分讓霄和娘娘在他心裡一直有一份地位，這段緣分只有他們清楚，這麼多年過去，靈霄教已經是大教派霄和娘娘已經退居幕後，靈霄教教主由她的大弟子擔任。
如今的霄和娘娘也已經是大羅金仙，她常年閉關，不問世事，量劫爆發，她都沒有出關。
姜長生的目光穿透靈霄教的禁制，看到了霄和娘娘。
霄和娘娘正在修行因果之道。
嗯？
姜長生忽然瞧見霄和娘娘的頭頂環繞著一縷縷無形的力量。
那是……
姜長生想起之前拯救駭天聖尊等人時所遇到的罰源，那罰源身上也有這樣的力量，屬於更高層次的大道力量。
原來如此。
大道竟然是這般算計。
姜長生會觀測眾生，唯獨霄和娘娘，他看得最少。
他很好奇，大道能看到他與霄和娘娘的因果？
他並沒有立即出手，他有了另外的想法。
大道能算計他，他也能算計大道，順便讓霄和娘娘獲得大機緣。
……
宮殿內。
霄和娘娘正在推演量劫，她不是想知道結果，只是想藉此參悟因果大道。
量劫開啟，因果不顯，但若是她能推演量劫因果，那就證明她的因果大道大成。
成就大羅金仙后，她未曾迷茫，依舊在修煉，因為她見識過因果大道上更強的身姿，那是超越大羅金仙的存在。
忽然。
霄和娘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黑暗之中。
「不錯，沒想到當今竟有人能參悟因果大道到這種程度，後輩，你可知大道是如何形成？」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只見一道模糊的光影從黑暗中走來。
霄和娘娘蹙眉，問道：「你是誰？」
「眾生皆可成大道，所以大道不死不滅，無窮無盡，吾便是因果大道！」
模糊光影回答道，這番話聽得霄和娘娘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