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大道無情，天道有情

  聽著永恆絕的狠話，姜長生忍不住扭了扭脖子，不過他的動作被法寶神光遮蔽，沒有人能看清。

  永恆族？

  聽起來很強的樣子。

  姜長生發現周卦神尊、驚絕神尊身上皆有這十二位永恆族強者的因果，而且這種因果不是交際產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因果。

  有點像天道眾生與他的因果一般。

  永恆族……

  永恆！

  姜長生忽然想到什麼，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對方說他冒犯了大道。

  不過他早已做好對抗大道的準備，當初渡劫時，他便感受到會有這一劫到來。

  他的底氣就是自身的實力，以及敵人摸不准他的實力。

  就像現在對方明顯以為他只是永恆至上，殊不知，他已經達到更高的道念之主，而且不是尋常的道念之主。

  「永恆族？未曾聽聞過，但爾等自詡等同大道，不覺得這才是冒犯大道嗎？」

  姜長生冷聲道，他的聲音響徹整個虛空戰場，無論多遠的仙道生靈都能聽到，聽到後皆是心裡一定。

  道祖的聲音給了他們無限的底氣，讓他們毫無畏懼。

  永恆絕哼道：「無知，永恆族就是代表著大道，你為異數，不懂正道，罷了，那就受死吧！」

  說罷，他的氣勢爆發，籠罩整個虛空，不止是他，其他十一位永恆族強者同樣如此，甚至有人比他更強。

  自永恆族現身後，皇驚絕一直在觀察著，他暗地裡心驚，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

  他也沒有聽聞過永恆族，心裡充滿困惑，驚絕怎麼跟這些人糾纏在一起？

  還有仙道，他對仙道早有耳聞，甚至接觸過，他對仙道生靈還是頗具好感，仙道論道之風讓他很欣賞，他覺得道統就應該如此，而非按境界卡著傳承。

  奈何，今日竟然要與仙道為敵。

  雖然困惑，但皇驚絕的立場在，他可不會猶豫，一旦有機會，他定然不會放過道祖。

  姜長生抬起左手，隔空施展掌中乾坤，瞬間讓十二位永恆族強者的氣息消失。

  十二位永恆族強者臉色劇變，動彈不得，永恆絕更是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這時，姜長生跟著抬起右手，左手在下，掌心朝上，右手朝著左手掌心按去。

  他的動作不快，但被掌中乾坤定住的永恆族強者們卻感受到莫大的威壓，在他們無法動彈的情況下，他們感受到一種難言的驚悚感。

  皇驚絕瞪大眼睛，在他的眼裡，姜長生可不只是合掌那麼簡單，他看到了兩隻無形巨掌，一隻抓著永恆族的十二位強者，一隻正在壓向他們。

  啪！

  隨著姜長生的手掌合上，好似輕輕鼓掌，但這道聲音卻傳入所有生靈的耳中，異常的清晰，沒有絲毫的刺耳。

  在無數生靈的注視下，十二位永恆族強者憑空消失，不復存在，形神俱滅。

  這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生靈瞪大眼睛。

  永恆族出現時何其強勢，再加上他們展露出來的氣勢，讓仙道、驚絕都為之驚懼，原以為會是異常驚天動地的大戰，沒想到……

  皇驚絕也面露難以置信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從佛國里逃出來的驚絕神尊張大嘴巴，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徹底完了！

  押注永恆族，竟然押錯了……

  「怎麼可能……他到底是什麼人……」

  驚絕神尊活了無數載，也沒有見過這般人物，十二尊超越永恆神尊的恐怖存在，竟然被道祖拍死。

  而且是以一種十分輕蔑的方式拍死！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心高氣傲的周卦神尊為何向道祖低頭。

  他萬念俱灰，整個人透著死氣，已經放棄掙扎。

  他雖如此，但驚絕眾生可不會放棄，反而因受刺激，變得更加瘋狂。

  姜長生抬起右手，往左手掌心扇了扇，仿佛在揮走灰燼，然後他恢復原來的姿勢，坐看仙道與驚絕之戰。

  萬佛始祖、姜義等人回過神兒來，繼續戰鬥，大戰持續。

  皇驚絕咬牙，他竟然朝著道祖飛去。

  「我不可能畏懼……我不可能畏懼任何人！」

  皇驚絕在心中怒吼，努力鎮壓心中的惶恐與絕望。

  縱然理智告訴他，他不可能贏，他也要戰，他沒有退路。

  而且他只能找道祖，因為不擊敗道祖，驚絕必亡！

  看著皇驚絕襲來，姜長生單手撐著臉，完全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轟！

  恐怖轟鳴聲響徹虛空諸天，整個虛空為之變色無形的大道規則隨著皇驚絕的躍起越涌動。

  皇驚絕竟然調動了大道規則之力，這一刻他超越了以往，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剎那間，皇驚絕心裡也閃過困惑，但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竭盡全力，發出最強一擊，這一刻，他手中神力所化的大道迸發出寒光，閃耀整個大千世界。

  無比遙遠的大羅仙域都被寒光閃耀，無數道統的眾生抬頭望去。

  皇驚絕一刀斬下，好似要將整個大千世界劈成兩半。

  時間仿佛放緩，姜長生以眾生難以理解的速度抬起右手食指，隔空射出一道氣指。

  這是真正的陳家氣指，沒有蘊含大道之力，可即便如此，也瞬間擊潰皇驚絕。

  皇驚絕的胸膛被洞穿，瞬間化為血霧。

  姜長生跟著隔空一抓，將其魂魄攝入掌中。

  驚絕神尊只看見自己的兒子躍向道祖，然後憑空消失，那給他帶去一絲希望的浩瀚氣勢蕩然無存。

  「不——」

  驚絕神尊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聲，他瘋狂的想要衝向道祖，可被萬佛始祖等人攔下。

  伴隨著永恆族十二位強者的隕落以及皇驚絕的消失，驚絕已經走向末路，剩下的只是掙扎罷了。

  姜長生緩緩張開右手，四指遮蔽了掌中皇驚絕的魂體，沒有人能發現皇驚絕還活著。

  此刻，皇驚絕呆立著，魂體顫抖。

  剛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從未有這種感覺。

  自他生來，天賦絕倫，震古爍今，擊敗一尊尊驚絕天驕，自殺入大千世界起，橫掃同境界，甚至能跨境界戰鬥，他做到了無敵二字，但這一刻，他敗了。

  敗得一塌塗地！

  他緩緩抬眼看去，道祖在他眼裡何等的偉岸，占據了他眼中的天。

  縱然離得如此近，他也看不清道祖的面容。

  在恍惚片刻後，他便清醒了。

  他沒有死，道祖不想殺他？

  姜長生的聲音在這時響起：「驚絕之名的意義是何？」

  皇驚絕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回答道：「驚徹大道，絕頂於大千之巔……」

  「如今的驚絕，你覺得是否還在走這條路，為何要仰仗永恆族？」

  皇驚絕沉默，他壓根不知永恆族是何來歷，更不知父親與永恆族達成了怎樣的約定。

  「道統之爭，你存我亡，伱應該清楚，驚絕該亡，但仙道與尋常道統不同，仙道也有吞併大千世界的雄心，可不是走趕盡殺絕、強大自身的路，你若願為驚絕低頭，拜吾為師，吾便放過驚絕。」

  姜長生平靜道，他在皇驚絕身上看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

  就是剛才，在盛怒之下，皇驚絕竟然能調動虛空之中所有大道規則的力量。

  這傢伙不簡單！

  而且皇驚絕在目睹永恆族強者慘死後，還敢對他出手這份氣魄，令他欣賞。

  敢為道統做到這一步，以後加入仙道，也敢為仙道挑戰大道。

  當然，前提是皇驚絕願意低頭。

  聞言，皇驚絕動容，魂體再次顫抖起來。

  讓他低頭？

  怎麼可能……

  可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慘叫聲、嘶吼聲，感受著驚絕氣運的快速下降，他竟無法一口拒絕。

  這一刻，皇驚絕緊握雙拳，陷入天人交戰中。

  可惡啊！

  皇驚絕近乎崩潰。

  「道祖！你誅吾兒，吾要你死！」

  驚絕神尊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傳來，聽到這話，皇驚絕幾乎條件反射般抬頭，連忙喊道：「我願低頭！我願低頭！」

  說著，他猛地跪下，不停地朝姜長生磕頭。

  他放下了皇驚絕的驕傲。

  姜長生吐出一口字：「停！」

  剎那間，整個虛空戰場，所有生靈都被無形力量定住，動彈不得，他們皆能看到眼前敵人猙獰的面容。

  「敢為道統眾生低頭，皇驚絕，你獲得了比天資、實力更重要的東西，驚絕，爾等該感謝爾等擁有皇驚絕，大千世界很大，有野心很正常，但招惹不該招惹的存在，那便是爾等的劫數。」

  「大道無情，天道有情，念及驚絕與仙道沒有血海深仇，如今爾等回頭是岸還來得及，從此以後，驚絕併入仙道，至於皇驚絕，以後為吾的徒兒。」

  姜長生的聲音響起，語氣淡漠。

  驚絕神尊的眼神頓時變了。

  皇驚絕還活著？

  驚絕眾生之中，有人憤怒，有人充滿殺意，但絕大多數生靈皆是鬆了一口氣。

  周卦加入仙道，雖然丟盡顏面，可周卦活得好好的，在面臨必死之境的情況下，能活自然要活，而且還可能活得很好，他們怎能不驚喜？

  姜長生帶著大道乾元神座轉身，憑空消失在虛空之中。

  回到紫霄宮，他開始等待生存獎勵。

  至於皇驚絕，則被他丟入道界內，先讓其冷靜一下，仔細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