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姜族末路，黑暗力量
姜長生一邊等待著，一邊在想渡劫策略。
這天劫的力量詭秘難測，不再如以前那般只是扛雷劫罷了，還有諸多看不著、摸不著的力量在蠢蠢欲動，隨時準備咬死他。
姜長生心神一動，決定將諸天大道樹上的盤古分身們召來。
這一百多萬年，他一直在閉關，所以沒有將那些盤古果煉製成盤古分身，但在諸天大道樹上已經有兩百多尊盤古分身，誕生時間最短的也修煉了上百萬年，已經達到仙帝修為。
這是盤古分身能達到的最高境界，沒有單獨的意志，無法踏入大羅，可即便如此，他們聚集在一起，所召喚的盤古虛影，也是極為可怕的。
另一邊。
遠在大羅仙域之上的諸天大道樹開始搖顫，一尊尊強大身影從樹葉之中躥出，如同箭雨升空，迅速消失於虛空深處。
諸天大道樹下，忘生井裡冒出無序犼的身影，它歪著頭，狐疑的望向盤古分身們所離去的方向。
……
渡劫仍在繼續，姜長生閉著眼睛，沒有目視周圍，他的道心很穩固，不再有波瀾，也不去想會不會失敗，他以絕對平靜的心去面對這場渡劫。
天道香火值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預示著雷劫的威勢還在遞增。
時間繼續快速推移。
待天道香火值剩下不到四分之一時，雷劫威勢卻不見減弱。
姜長生意識到他不能只靠天道香火值渡劫，好在他之前已經召來所有盤古分身。
「不管究竟是誰在操縱天劫，天劫再強，也有限度，最多超過我一個境界的力量，否則，我早就死了……」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能感覺到盤古分身已經到來。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跟天劫好好較量一番！
就在這時，姜長生突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怎麼回事……為何來得這麼快……」
姜長生心驚，以前渡劫時出現這種感覺，都是在度過最艱難的階段後。
這一次怎麼提前了？
不等他多想，他的感官失去效果，意識陷入混沌之中。
分身立於大道乾元神座旁，各個方向的虛空盡頭都有盤古分身的身影趕來。
……
不知過去多久，姜長生的意識猛地驚醒，他睜開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荒蕪的山川，他正站在懸崖上。
天地遼闊，涼風蕭瑟。
姜長生扭頭看去，他的意識正在與現在的肉身融合，但他還無法用神念觀測。
但很快，他就懸崖下方的山地景象吸引。
好多枯冢！
一眼看去，漫山遍野全是，覆蓋千里之地，配合著天地間的寒風瑟瑟，前方的天地是那麼的淒涼。
姜長生的目光何其犀利，他看清楚了那一座座墓碑上的名字。
姜坤、姜子解、姜無、姜震、姜絕、姜不哭、姜龍、姜尋、姜徹、姜天一、姜漢、姜陸……
全都是姜姓！
姜尋……
姜長生看著那位自己期待的未來後輩之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很明顯，這一次不是在遠古仙道，而是未來。
第一次見到姜尋，姜尋被帝脈追殺。
第二次見到姜尋，他依舊獨自苦苦支撐。
如今第三次見，見到的是他的墓碑。
在現實里，姜尋還未誕生，可這種跨越時空的情感也是真的。
姜長生將目光看向更遠的一座高峰上，上面立著一座巨大的墓碑。
天皇，姜祿之墓。
這意味著姜族全都葬身於此，包括帝脈！
收入他眼中的墓碑少說也有千萬之數……
姜族到底經歷了什麼？
姜長生突然想到佛門金蟬子的那個預言，說有一日，姜族未來面對劫難，不得不血祭全族莫非就是指他現在的所見？
那他這一次意識穿越，是為何因果而來？
姜長生縱身躍下，來到一座墓碑前，他抬步前進，路過一座座姜族墓碑，發現每一塊墓碑前都放著一塊石頭，那是大道之眼所化。
大道之眼透支了全部力量後，化為石頭，這更加驗證了姜長生的猜測。
他不由疑惑未來的他在做什麼，為何坐視姜族滅族？
縱然是讓姜族靠自己，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所有子孫都慘死。
每走過一座墓碑，他都能通過名字看到那一位位鮮活的姜族子孫，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數個時辰後。
姜長生止步，前方的山坡上同樣坐落著不計其數的姜族墓碑，有一名身穿破碎布衣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塊空地挖坑，他披頭散髮，氣息微弱，每一次揮鋤，身體都會顫抖，仿佛隨時會倒下。
「你在做什麼？」
姜長生開口問道，他面無表情，沒有將心中的情緒顯露出來。
那人似乎沒有聽見，依舊專心做著自己的事。
姜長生不得不再問一遍，對方這次聽到了，雙臂一僵，顫顫巍巍的轉身。
中年男子的面容如厲鬼，雙目充斥著血絲，他的雙目透過枯散的長髮縫隙，落在姜長生身上。
「你……為何來此地……」
中年男子的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他即將油盡燈枯，沒有絲毫法力，甚至不如凡人，全憑一口氣吊著。
姜長生道：「為姜族而來，你在做什麼？」
他已經問了第三遍，語氣帶著一絲冷意。
中年男子露出猙獰的笑容，道：「給自己挖墳……這還看……不出來嗎……」
說罷，他收回目光，轉身繼續揮鋤。
姜長生追問道：「姜族如今還剩下多少人？」
「馬上就沒人了……」
中年男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姜長生就這樣看著他給自己挖墳，沒有干預。
「靈魂已經虧空，氣血耗盡……無力回天……他究竟遭遇了什麼？」
姜長生緊皺眉頭，既然對方也是姜族人，那就說明姜族的劫難並沒有過去很長時間。
他無法救助中年男子，只能坐視他繼續下去。
半個時辰後，中年男子顫顫巍巍的躺入自己所挖的坑中，剛躺下，他便長出一口氣。
就是這一口氣，徹底讓他的身體放鬆下來，整個人的最後一絲生機也斷了。
姜長生走到坑邊，揮袖用泥土掩蓋他的屍體，順便幫他立碑。
看見對方的第一眼，他便知曉對方的名字，這是因果之道對自身血脈的預知。
此人名為姜七，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姜長生能感覺到他生前的因果極為複雜，命運多舛，受過無數苦難，在死前，他並沒有怨恨，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幫姜七立好墓碑後，姜長生抬頭看去。
「這片天地不對勁，與虛空隔絕……這是一座囚籠？」
姜長生皺眉想到，他並沒有貿然跳出此界。
在他的注視下，天上掉下來一人，那人身披殘破黑甲，甲冑上還留著血跡。
姜長生眼神一動那人便飄向他，落在他腳前。
黑甲男子的面相很年輕，還睜著大道之眼，只是他的大道之眼已經變成血目，不見瞳孔，整個人處於危險之中，隨時可能暴斃。
姜長生抬手，隔空拍向他，為他治療。
每一次意志穿越，明顯是附身於他人身上，這具身體雖然不如他的本尊，卻也有大羅超脫的修為，救助黑甲男子並不難。
黑甲男子的靈魂並沒有受到致命的重創，不像姜七，三魂七魄只剩下其一，而且唯一剩下的還已經被掏空。
過了一會兒。
黑甲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當他看到姜長生時，立即跳起來，閃身來到十丈開外，一副戰鬥姿態。
姜長生直接顯露出自己的大道之眼，黑甲男子瞪大眼睛，頓時鬆了一口氣。
「伱是誰？為何我沒有見過你？」黑甲男子皺眉問道。
姜長生回答道：「姜族的無名小輩罷了，我一直閉關，不知為何被挪至此處，你能告訴我，這裡是何地，為何有這麼多姜族子弟的墓？」
他無法推算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一股高於他目前修為的因果力量在掩蓋著一切推算。
黑甲男子皺眉，哼道：「那你閉關夠久的，也罷，姜族子弟數不勝數，像你這樣的苦修之士未必沒有，而且你這隻眼睛不會作假，那我便告訴你。」
「這裡是姜族帝脈昔日的天地，在姜族大能們的幫助下，成為抵禦黑暗力量的生機之地，但黑暗力量已經將這片天地包圍，我是僅存的幾位姜族人，本想死戰，沒想到被你救了……看來你已經超越仙帝。」
說出姜長生的修為時，黑甲男子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姜長生問道：「黑暗力量是什麼？」
黑甲男子一聽，臉色變得不自然，道：「沒有人知曉黑暗力量從何而來，黑暗力量誕生於大千世界，侵蝕大千世界後，便開始侵蝕下面的無數大道虛空，姜族為了守護太乙仙域，無數族人血祭自身，凝聚出祖眼，庇護此方天地，但黑暗力量的侵蝕遠超我們的想像，縱然是待在這裡，我們的法力也會不斷消散。」
說到這兒，他的眼神中不可遏止地流露出絕望之色。
「我生下來時，便是黑暗動亂的時代，你竟然不知，你究竟閉關了多久？你是哪一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