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長生是他
霄和仙子一邊走著,目光一邊盯著右側的霞光,霞光之中的身影不斷變化,令她能參悟到過去。
漸漸地,過去的身影變得陌生,這讓她意識到自己開始窺探未來。
她想到道祖講道時曾言,大羅超脫過去、現在、未來,莫非道祖這是在指引她們走向大羅之道?
她對道祖更加欽佩,道祖對仙道後輩是真的充滿期待,沒有半分忌憚。
大羅仙域的那些大能雖偶爾會講道,但大多都會藏一手,只是交流罷了,換做其他人是大羅,定然不會將大羅透露出來,恨不得仙道沒有大羅,這樣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畢竟仙道才誕生不到百萬年,武道發展那麼多年,留在無盡虛空的最強武者也不如仙帝。
霄和仙子的這個念頭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她就被未來的自己吸引。
未來的她氣質更加出眾,舉手投足間皆有超脫規則的高深氣度,她有預感,未來的她將成就大羅,事實上,最近千年的修煉里,她時常看到了不同時間線的自己。
一路前進,霄和仙子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數量越來越少。
漸漸地,這條石階大道上就只剩下她一人。
……
不知過去多久,霄和仙子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來到一座明亮而遼闊的大殿上。
前方坐落著一張張蒲團,已有數位求道者坐下,正是萬佛始祖、崑崙教主等頂尖大能。
她瞧見了道祖的身影,坐在那被譽為仙道至高神座的大道乾元神座上,左右兩側分別是慕靈洛、白岐,白龍顯露本體,盤踞在神座之上。
她連忙收回目光,開始找尋蒲團坐下。
「霄和,來前排,坐在我面前。」
白岐的聲音傳來,這是傳音術,只有她能聽到。
霄和仙子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朝著前排走去。
越來越多的聽道者醒來,然後迅速找到適合自己的蒲團坐下。
姜長生的面容被神光遮蔽,他正在打量霄和仙子,霄和仙子則感受不到他的目光。
最後醒來的是蘇寅,所有仙帝都對他很好奇,此子的修為很低但肉身氣血卻極為強大,很不合常理。
待所有聽道者坐下,姜長生方才開口道:「諸位代表著仙道的頂尖力量,吾很期待諸位也能在大千世界弘揚仙道,所以吾願助諸位朝著大羅之境更進一步。」
此言一出,所有聽道者動容,皆是亢奮起來,強若萬佛始祖心裡也泛起波瀾。
弘揚仙道!
道祖這是要將仙道的責任賦予他們!
他們沒有感覺到壓力,只有無限期待。
最重要的是大羅之境,此番講道後會出現大羅存在嗎?
姜長生的聲音帶著道意,使得聽道者們聽不清他的本音,但這種道音能讓他們的心定下來,不再浮躁。
姜長生開始講道,直接講大羅之境,縱然是蘇寅這樣的非仙帝也聽得如痴如醉。
道場不斷生蓮,時而天女散花,時而清風徐來,令所有聽道者都陷入一種美妙而玄奇的悟道狀態。
他們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自己的道,沉浸於大羅之境的玄奧之中。
姜長生以自身之力帶領他們去窺探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讓他們提前感受大羅之境的眼界。
霄和仙子站在超脫之外,窺探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她的心緒萬千,有些事也漸漸放下。
不知過去多久,霄和仙子忽然發現了一人。
那位長生道友。
她發現自己與長生道友有很多次一同聽道的經歷,但她站在這裡看去,卻看不到那位長生道友的完整經歷。
她的注意力被長生道友吸引。
漸漸地,她竟然開始代入長生道友的視角,從生到死,從一世到萬世。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只見過長生道友兩次,想打探都打探不到,原來那兩次相遇,她遇到的是兩位長生道友,準確的說是不屬於同一世。
幾乎每次聽道結束後,長生道友都會死在自己的命數之中,但他又會從輪迴之中再次成長起來,繼續逐道,而他似乎一直記得她。
在未來的數次相遇里,她又遇到了長生道友,他依舊記得她,只是她一直活著,而他不斷經歷死亡兩人的修為差距越來越大。
霄和仙子的心沉入沉重之中,她從長生道友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淒涼的宿命感,他到底背負了什麼?
與長生道友相比,她的那些磨難似乎算不得什麼,她失去的也遠不如長生道友多。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真的?你確定伱所想的是對的?」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喚醒霄和仙子。
霄和仙子睜開眼睛,重新以超脫的角度去看待萬千時空。
是啊。
她所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剛才那聲音是……道祖?」
霄和仙子暗自驚訝,不明白道祖是在指點所有聽道者,還是專程指點她。
她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在思考自己所見所聞。
長生道友不斷經歷輪迴,莫非是……
怎麼可能有人一直經歷輪迴,卻又保持著記憶?
而且她注意到長生道友每次聽道時,狀態就會變得不一樣。
她突然想到道祖先前所講的大羅奧妙。
莫非那位長生道友乃大羅,其本尊在往過去、現在、未來投放自己的意志?
怪不得每次聽道時,長生道友的狀態就判若兩人,那是本尊意志降臨?
霄和仙子頓時想通了,整個人的思緒徹底邁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紫霄宮內。
姜長生一邊講道,一邊觀察著殿內所有聽道者,得他格外關照的霄和仙子沒有讓他失望,已經走上正路。
萬佛始祖、崑崙教主、地藏大尊、未來佛祖、彼岸道君等頂尖仙帝同樣如此,那位創立三分身的北斗真人也不錯,這位仙帝算是後起之秀,勢頭很迅猛,倘若他與萬佛始祖生在同一時期,如今的仙道第二人未必是萬佛始祖。
姜長生的目光落在最後面的蘇寅,也不知這小子能否帶給他更大的驚喜。
時間繼續推移。
此番講道持續許久,畢竟大羅仙域沒有凡靈,仙帝們也沒有要緊事得做,所以姜長生願意多講一段時間。
五百年之後。
講道仍在持續,但有一位故人讓姜長生露出欣慰之色。
那便是劍神。
劍神的劍意竟然直接跨入太乙金仙之境,只是修為還差得遠,這倒是新奇,劍道在仙道之中暫時沒有成為特別的流派,劍修還未真正崛起。
姜長生想到最初的相遇,那時劍神行走數月,劍意驅動百萬寶劍前來挑戰姜長生,那時,劍神的風採在人間武道就頗有修仙者的氣派,只是後來姜長生的腳步太快,快到身邊所有人都跟不上。
劍神的修仙資質不算出眾,與其他故人一樣,能走到這一步全憑與姜長生的關係,但他的劍道悟性一直不差,只是仙道缺乏頂尖的劍仙為他引路。
或許,他會成為仙道第一劍仙,引領劍修之路。
姜長生希望看到仙道的更多分支,不只是法力之修、肉身之修。
最終,這場講道持續到一千三百年。
講道結束後,聽道者們接連醒來,皆露出言猶未盡之色。
姜長生開口道:「以後,凡是大羅者,可自願前往天外闖蕩,弘揚仙道,前三位達到大羅者,可來紫霄宮,吾會賞賜天道靈寶。」
此言一出,大殿振奮,仙帝們紛紛拜謝道祖。
姜長生揮袖,所有人眼前一花,再次睜眼時已然來到紫霄宮外。
當即就有數位仙帝急沖沖的行禮,迅速離去。
霄和仙子望著紫霄宮的大門,眼神複雜。
倘若那位長生道友乃是大羅存在的意志投映,那長生道友的真實身份就不言而喻,因為當下只有一位大羅。
再加上福源聖母對她的熱情,一切都指向一個真相。
霄和仙子平復心情,她朝著紫霄宮抬手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說了要在大道盡頭相遇,她自然得沉下心來修煉,不能讓他等太久。
……
紫霄宮恢復如初,慕靈洛迅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悟道,經過此番講道,她有太多的感悟需要實踐。
白岐倒是不急,她對修行一向不上心,只要不太差就好。
「主人,派遣那些大羅出去他們會不會自立門戶,以後擺脫仙道?」白岐提出自己的擔憂。
姜長生回答道:「必然會有,但他們想要擺脫仙道,就得斬掉自己的仙道氣運與道果,重塑肉身,再修行其他道,在大千世界,沒有地方能允許他們有這麼多的時間再走一條路,而且成就大羅之後,不可能捨棄仙道。」
大羅的滋味他最清楚,反正他是不可能放棄大羅,重新去修煉其他大道,他如此,其他修仙者也如此。
姜長生不想去忌憚後面的追逐者,他只想開拓仙道,讓追逐者永遠追不上,卻又對他充滿嚮往不肯放棄。
白岐跟著說道:「那位金蟬子,需要特別關照嗎?」
金蟬子的預言被姜長生認可,這讓白岐覺得他很有用,或許能用金蟬子幫主人規避一些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