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顯然被秦川這番話給搞得不會了。
你們跑來偷這些報廢的坦克，我沒有去舉報你們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們還反而來找我尋求幫助？那我豈不是成了幫凶了？
就連娜婕斯達和安東尼娜都給驚到了，不知道秦川要幹什麼。
「想要讓這些坦克繼續使用十到二十年，就需要大批的配件，我想，您應該有辦法幫我們聯繫到配件吧？我們可以按照市場價採購。」
坦克這個鐵疙瘩，看上去好像很結實，實際上，裡面的很多部件壽命都不長。
比如發動機，想盡一切方式來壓榨極限，然後……壽命就很短，老毛子的坦克發動機標準是五百個摩托化小時，五百小時之後就得大修。
眼前的這些廢鐵，雖然能開動起來，但是以後想要用下去，那就需要配件。
「廠里的確需要錢，但是，這並不能成為縱容你們的理由。」庫切連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他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是被眼前的人幹掉，也無所謂了，他這輩子，做事情還是有原則的，他怎麼能幫助這些小偷？
「不，我沒打算花錢。」
啥？你還想要白拿？庫切連科的臉色難看起來，自己看走眼了，這些是群什麼人啊！
娜婕斯達和安東尼娜睜大了眼睛，瓦里西手裡的槍已經舉了起來，看來，秦總是打算幹掉這個老頭子了，在送老頭子上西天之前，先逗老頭子玩玩。
要不是大傢伙都忙著倒騰坦克，留幾個哨兵，也不會讓老頭子摸過來，這是他們的疏忽，就由他們來解決吧。
「你們走了一條獨特的路，事實證明，這條路並不好走。」秦川開口。
「什麼路？」
「水平對置二衝程發動機啊！」
內燃機的原理並不複雜，進氣、壓縮、做功、排氣四個衝程不斷重複，如果在飛輪轉兩圈的過程中完成，就是四衝程，如果飛輪轉一圈就能完成，這就是二衝程。
二衝程轉一圈就做一次功，這就意味著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是四衝程發動機輸出功率的兩倍！實際中由於各種損失，也能達到1.5倍。
坦克需要小巧緊湊的發動機，所以，莫洛佐夫設計局在搞T-64的時候，就選了這條道路，而且，還選了水平對置發動機，氣缸水平，兩邊都是活塞。
這條奇葩的路線，讓他們的發動機體積小，功率大，比如說，最新款的6TD-2柴油機，輸出功率1200馬力，整個動力艙的體積只有3立方米。
相比之下，豹-2坦克的發動機動力艙高達6.9立方米！
蘇系坦克前後一樣平，西方坦克就得有個性感的大屁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這種發動機的性能提升有限，可以說，現在潛力已經到頭了。
「當年，你們為T-64搞了五個氣缸的5TD發動機，又為了T-80U開發出來六個氣缸的6TD發動機，動力增加到一千馬力已經很難了。」
秦川說得慢有條理：「為了輸出1200馬力，你們的6TD-2柴油機更是用了很多特殊的設計，比如說，它的複合增壓裝置，還需要兩級串聯才能達到。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種渦輪增壓器，能滿足你們的發動機需求。」
秦總對哈爾科夫的坦克也這麼了解！眾人很驚訝，包括庫切連科。
「用渦輪增壓器？」
「對，我用先進的渦輪增壓器來換你們的坦克零件，這個買賣，怎麼樣？」
「好！」庫切連科點頭。
「不過……我現在還沒有這種渦輪增壓器，所以，我希望你能先把技術資料交給我，我們按照這種發動機的需求，量身打造一款，對了，坦克零件這次也可以交給我。」
這無恥的態度又上來了！
娜婕斯達和安東尼娜都覺得對秦川很了解了，不過現在，秦川卻在一次次地刷新下限。
這樣欺騙一個老頭子，合適嗎？
「那你怎麼保證能履行諾言？不要發誓，誓言就是用來違背的。」
「用這個。」
看著秦川遞過來的東西，庫切連科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這是一枚勳章，正面是個偉人的頭像，邊緣有麥穗的雕飾，因為年代久遠，表面已經泛黑，背面是個拖拉機。
這是列寧勳章，而且，還是第一版！
這種列寧勳章，總共只發了七百枚左右，非常珍貴，而且，能拿到它的人，都是為國家立過功的！
「我的爺爺，曾經為國家貢獻過自己的生命。」秦川說道：「這枚勳章，就是他老人家的。現在，蘇聯雖然已經沒有了，但是，蘇聯時代的精神依舊在我心中，現在，我把這枚勳章送給你當抵押。」
這也行？
娜婕斯達當然記得，當初自己走投無路，把爺爺的勳章拿來賣，正好碰到了秦川，直至現在，她還能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每一個細節。
和她一樣走投無路的人應該還有很多，秦川肯定有不少這種收藏品，現在，居然拿來忽悠老人家，看，庫切連科的眼睛裡都有淚水湧出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走，我帶你們去拿零件，就在工廠的庫房裡，那些零件，其實對工廠也沒什麼用了，以後也是賣廢鐵……」
「不，您必須拿著，這是信物，瓦里西，派人去吧！」秦川看向瓦里西。
「是。」瓦里西立刻就叫了十幾名手下，跟著老人一起去。
庫切連科接過列寧勳章來，又看了秦川一眼：「你下次什麼時候過來？」
「最多一個月吧。」
「好，我等你。」
等到庫切連科帶著人離開，娜婕斯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秦，你這樣騙他，合適嗎？」
「用一枚列寧勳章，來換取那些廢鐵，也不算騙吧？」安東尼娜開口。
「不，這就是騙，列寧勳章是神聖的……」這還是娜婕斯達第一次如此強烈地表達她的感情。
「嗯，娜佳，我理解你的心情。」秦川說道：「我沒打算騙他，一個月後，我如果沒空，也會把渦輪增壓器送過來，你交給這位老先生。」
「秦，你們來陽集團還造渦輪增壓器？」
「對啊，我們現在，連航空發動機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