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了，天寒地凍，首都也是一片冰天雪地，不過，從沈洋過來的趙立強和郭嘉民兩人，因為憤怒，滿腔熱血。
兩人首先就來到了航空工業總公司，這是他們的直屬上級單位。
國家的航空工業，也經歷了很多變革，最初的時候，是受三機部的領導，後來改成了航空工業部，再後來，和航天部門合併，成為航空航天工業部，到了93年，又變成了公司性質，分開成立了航空工業總公司和航天工業總公司。
但是，辦公地點還沒變，依舊還在老地方，兩人輕車熟路找了上去，很快就見到了主管領導的秘書。
「老郭，老趙，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啊？」郝秘書笑呵呵地說道。
「老領導，以前我們搞渦扇六，就在斯貝的衝擊下失敗了，當年，您在咱們廠里當領導，應該記得這件事吧？」郭嘉民首先開口。
這就是國企的優勢，很多上級領導都在他們工廠里幹過，大傢伙見面，不用藏著掖著，可以開門見山！
「這個嘛，渦扇六的失敗，是多種原因造成的，你怎麼突然翻起來舊帳了？」
「老領導，這當然是因為我們不想讓渦扇十走了渦扇六的老路啊！」趙立強跟著說道：「目前，渦扇十已經開始試飛了，我們有信心把這款發動機研製成功，在這個關鍵時候，為何又出來一個R-79的測繪仿製項目？」
「沒錯，這不是搗亂嗎？咱們幹得好好的，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他們空軍這是喜新厭舊嗎？」
郝秘書皺起來了眉頭：「什麼R-79的測繪仿製？這是什麼發動機？」
「老領導，您不知道？」
看郝秘書的樣子，明顯就沒聽說過啊，他沒必要騙兩個老下屬。
「對啊，目前咱們航空工業總公司就在全力支持你們黎明廠的渦扇十啊！哪裡來的新型號，還測繪仿製？你們從哪裡聽說的？」
難道弄錯了？
郭嘉民和趙立強兩人面面相覷，這要是鬧個烏龍，就不好了！
要不，就這麼告辭離開？
「老領導，您要不要問問空軍那邊？是不是空軍避開我們航空工業總公司，搗鼓出來的項目？」
「這怎麼可能！」郝秘書笑著拿起來電話：「喂，老林啊，和你打聽點事，有關R-79發動機的測繪仿製……什麼？真是你們空軍搞的？」
郭嘉民和趙立強兩人表情複雜。
難怪郝秘書不知道，這個項目，和航空工業總公司無關，是空軍獨立搞的，這空軍的翅膀硬了啊！
對面林老的話聽不到，但是，只聽到郝秘書的話，兩人的臉色就是越來越難看，這件事，看來是板上釘釘了啊！
哪怕就算是空軍搞的，那也不行，那照樣會衝擊到己方的項目！
幾分鐘後，郝秘書放下電話。
「你們倆放心，咱們總公司這邊，還是會堅定不移地支持渦扇十項目的！這個R-79的測繪仿製，是空軍那邊獨立搞的，不衝突。」
「老領導，這可不行啊，空軍的經費就那麼多，全支持了這個項目，那還能分到我們的渦扇十項目上嗎？」
「沒錯，根本就沒必要搞重複項目！有咱們渦扇十就夠了！」
「這個項目，空軍沒花錢。」
沒花錢？
郭嘉民和趙立強兩人，目光中滿是驚訝，怎麼可能，糊弄鬼呢！
航空發動機是燒錢的，西方研製一款先進的航空發動機，動輒就是幾十億美元的研製經費！
而國內，研製渦扇六的時候，二十年花掉了1.5億人民幣，聽起來數字不是很多，但是，在那個年代，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那都得交給警察叔叔！這筆錢換算過來，就是幾十億！
研製渦扇十，也是耗費巨資的，當年項目的啟動資金就是兩億人民幣！
空軍沒花錢，這錢誰出的？
「不可能，不可能，想要研製一款現代化的航空發動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除了國家，誰能出得起？」
「就算是出得起，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公司願意出這筆錢！」
「來陽集團。」郝秘書說道：「這個集團，兩年之內，就崛起成為國內最大的民企，規模或許比不上其他煉鋼廠，但是盈利能力讓人羨慕！」
「他們一個煉鋼的企業，插手航空發動機的製造幹嘛？」
「唉，國企不給力啊！」公主墳，飛機樓，林老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秦川，語氣複雜。
「黎明廠什麼德行，咱們清楚，當年搞渦扇六，以為把一堆零件攢到一起就可以了，結果，台架試車都沒法穩定運行，折騰了二十年，最終也只能在定型後就下馬，服役？空軍絕對不要！」
說起這些來，林老就是感慨萬千：「現在又要搞技術難度更大的渦扇十，咱們就知道不靠譜，當年如果不是咱們堅持用三姨夫給……」
殲十還是個機密，不過，想到來陽集團給殲十造起落架，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給殲十配套的話，那殲十說不定也得被渦扇十給拖累了。」
「林老，其實，您不用這麼苛責。」
秦川開口了：「航空發動機，本來就是工業的桂冠，這些年來，咱們一直都在仿製，從未正向研發過，所以，這條路必然會相當難走，但是，只要走成了，那以後就是坦途。」
全球能研製軍用大推的，除了美國和蘇聯，就是咱們！英法研製的都是中推！
這技術難度，說是工業領域的珠穆朗瑪峰，絕對沒誇張。
測繪仿製，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西方研製發動機，從核心機開始，一級級的研發，一級級的掌握規律，研製就得用個三五年！
咱們呢？攢起來，就上試車台，一年造出來，二十年排除故障！
「說得好！」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秦川頓時一愣，看向門口。
那裡站著一名六十多歲的老人，身材高大，臉上帶著笑容，嘴巴有些大，剛剛說的那句話，有些聲如洪鐘。
「劉老？」秦川下意識地問道，心中滿是激動，請林老給協調個專家，沒想到，居然給協調來了一個
「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