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嗎？
秦川倒沒有什麼遲疑的：「當然可以，咱們兩國本來就是一衣帶水的鄰邦，幾千年來，我們的關係都很不錯，既然你們有這個需求，咱們沒話說！」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表情尷尬，秦工，這些話說得不是很恰當啊，咱們和南棒國是去年才正式建立外交關係的。
不過，南棒國也不能不認可以前的朝鮮國，他們雖然南北對立，也不能否定歷史。
「走，我帶你們進去看看。」
將鋼錠軋製成鋼板是需要經過一系列過程的。
加熱、高壓水去皮、展寬粗軋、轉九十度精軋、矯直、冷卻、熱處理等等，流水線一直向前延伸，整個生產廠房綿延上千米！
南棒人看得非常認真。
粗軋機前面，眾人停下腳步，鄭洙煥開口問道：「軋輥的生產是最難的，這是你們自己造的嗎？」
「沒錯，一根軋輥三百噸，我們的電爐正好也是三百噸的，所以，我們煉了四爐，造出來了四根軋輥。」
秦川說完，又指了指外面：「那邊就是我們製造軋輥用的機器設備。」
多虧了上次去二毛那邊從61公社造船廠弄了不少大型機器設備，雖然是廢鐵價弄過來的，實際上機器還是完好的，軋輥的鍛打、精加工，用的都是那些設備。
「哼，咱們去神戶鋼那邊，他們還說，全世界只有三個廠能造軋輥！」鄭洙煥身邊的一名助理忍不住開口。
他只是想要吐槽而已，但是，這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
秦川眼前一亮，好啊，原來你們是在神戶鋼那裡吃了閉門羹，所以才過來找咱們的！
既然這樣，那咱們的刀子就得磨得更快一些。
「哼，神戶鋼的技術可不咋地。」秦川開口：「跑來找我們學筆尖鋼的技術，眼睜睜地看過一遍，最後回去還是造不出來，反而誣賴我們，說我們提供的廢鋼有問題。島國製造的神話，早就該破滅了！」
「沒錯，就是！」南棒國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找到了知己。
粗軋過後是精軋。
看著火紅的鋼板從裡面軋製成型，鄭洙煥再次開口：「軋制的鋼板越寬，需要的壓力就越大，五米五寬度的鋼板，壓力怕是要十萬噸吧？你們怎麼做到的？」
「壓力不夠數量湊啊！」秦川開口：「這軋機下面，有一百個液壓機，驅動一百個油缸，每個一千噸的壓力。」
南棒國眾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他們絕對沒想到，東方人居然還能這麼幹！
「這麼多油缸，協調起來會非常複雜。」鄭洙煥再次開口：「如果兩邊壓力不一樣，那軋制出來的鋼板厚度就會不均勻。」
「這是我們的專利技術，我們用PLC來監控，隨時動態調整。」
世界上第一個超寬軋機是用蒸汽機帶動的，現在還在用！
現代軋機不僅僅使用電力，還要用電子控制！
動輒幾千噸的鋼鐵框架、甚至是要求加工精度很高的軋輥、十萬噸的壓力等等，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電子控制系統！
鄭洙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你們有控制技術？」
「嗯。」
「能帶我看看嗎？」
「可以。」
看也看不出啥來啊，控制室里幾個巨大的操作面板，上面有幾百個顯示儀表，只有一個控制台是帶電鈕的，電路在裡面，程序更是在電路裡面，能看出什麼來？
電磁閥的聲音不斷響起，各個液壓油缸在自動調整之中，鄭洙煥在控制室里看了良久，終於開口：「這套設備，你們賣多少錢？」
秦川略微思考了一下，伸出來了一個巴掌，讓對方猜猜看！
「你們也要五百億美元嗎？你們怎麼能和島國人一樣漫天要價！」鄭洙煥身後那名助理再次開口。
「五百億？」秦川露出吃驚的樣子來：「島國人要你們五百億？他們從我們這裡訂貨，我們的報價是五十億美元啊，他們也太狠了，轉手就翻了十倍！」
「什麼？島國人從你們這裡訂貨？」這下輪到南棒國人震驚了。
「對啊，神戶鋼，有個叫做石野裕通的，你們知道嗎？」
「知道，就是他們找我們的！」
「石野裕通來我們來陽廠好幾次了，對我們的先進技術讚不絕口，我們的軋機生產線剛剛開工，他就發來消息，說要訂購一條，你們也知道，這東西對我們很重要，如果出口給神戶鋼，很明顯會培養出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秦川在那裡滔滔不絕：「所以，我就報了個五十億美元的高價，想要讓他們知難而退，哪裡想到，他們居然轉手五百億，把生產線賣給你們！」
在場的南棒國眾人都是神情複雜。
被騙了！
在會議室里，島國人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不賣給己方五米以上軋機生產線，漫天要價，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就是想要賣個高價！
從這裡花五十億美元買回去，轉手就賣五百億美元，這島國人太黑了！
幸虧咱們來了東方！
雖然來的時候，只是想要看看，當做給島國人壓價的手段，但是現在，親眼看著軋機技術一流，聽著島國人的陰謀，還有什麼說的？
拒絕中間商賺差價，咱們直接從東方買！
「我們想要訂購一套的話，需要多少錢？」
雖然秦川剛剛已經說了五十億美元賣給島國人，但是鄭洙煥還是不死心，畢竟，價格就算是從五百億降低到了五十億，對他們來說依舊是無法承受的啊！
「如果是賣給島國人，那咱們必須要高價，因為他們掌握了國際上大量的鐵礦石，成本比我們的低。」秦川開口，但是如果是南棒國，那就用不著那麼高了，只需要這個價。
秦川再次伸出來剛剛的手掌。
「五億美元？」鄭洙煥的目光中充滿興奮，這正是他們的底線，花五億美元上馬五米以上特寬鋼板項目？東方人真是太夠意思了！
看著對方的目光，秦川就知道這是對方的底價了，當然不能這個價格賣給他們！
秦川搖頭，手掌又翻動了一下，你們難道不理解嗎？
「難道是五千萬美元？我們立刻就打款！」
秦川搖頭：「我這手心是五億，手背也是五億，你看！」
秦川的手掌開始來回翻動。
五億，十億，十五億，二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