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伊莫夫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剛剛來到東方的日子。
當時，他也是這樣跟著秦川來回奔走。
為了他們的DA90燃氣輪機能打開東方市場，秦川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還有很大一筆資金。
在他們的不懈努力下，東方海軍終於同意引進這款燃氣輪機，先要測試一下性能，試車台搭建起來，測試也該順利進行才對。
沒想到，東方居然不要了，這不是坑人嗎？
拉伊莫夫的肚子裡憋著一股子的氣。
「秦工，他們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和部隊打交道就是這樣，只要沒有正式簽署合同，下定金，那一切都有變數。」秦川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們是朋友，你們這個忙，我一定幫！」
拉伊莫夫點頭：「嗯，秦工，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我代表曙光局感謝你！」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去了之後，先找我二叔打聽具體情況。」
「好！」
秦川剛剛從國外回來，很是疲憊。
但是為了朋友，必須要兩肋插刀！
只不過，刀子就是插在朋友肋骨上的。
……
到達首都的時候，天上已經黑了下來，秦川帶著拉伊莫夫先吃了點東西，然後買了點禮物，直奔二叔家。
「小川來了啊，你二叔最近很忙，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你……」
「嬸子，我有急事，必須要儘快見到二叔。」
「好，那我打個電話，就說孩子病了。」
「嗯。」
十幾分鐘後。
咣！
門被從外面推開，秦建泰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怎麼回事？娃兒咋樣了？小川？」
看到秦川，秦建泰反應過來：「小川，我等會兒還得回去，咱們抓緊時間，先把情況說一下。」
拉伊莫夫掏出來了小本子。
「海軍對那兩艘956型驅逐艦很滿意，不僅僅是當場要了船台那兩艘，後續還可能會繼續追加訂單，大毛那邊推出來了21956型驅逐艦的計劃，可以解決海軍目前最急缺的區域防空能力，預計還會再採購四艘以上。」
「這就六艘了，在咱們九十年代，有這幾艘新的軍艦就差不多了，所以，海軍不需要再繼續訂購軍艦了！對艦用動力的需求也就沒那麼急迫了，最關鍵的還是，錢沒了！」
不管採購軍艦還是發動機，都是要花錢的，現在沒有錢，那就沒法繼續履行項目。
國家能拿出來的錢就這麼多！
「二叔，咱們來陽廠可是砸進去不少錢，這個項目不能黃了啊，二叔，你辦法多，一定能想出好辦法來的！」
秦川目光急切地看著秦建泰。
「是啊，秦先生，您一定要幫幫我們！」
拉伊莫夫開口。
「這個，我真的無能為力啊！」
「二叔，那現代級驅逐艦還是燒鍋爐的，太落後了，咱們海軍難道就不想換上燃氣輪機？」
「想是想，但是，曙光局的燃氣輪機功率不夠大啊！」
秦建泰嘆了口氣：「你們的燃氣輪機只有二十兆瓦的輸出功率，956驅逐艦原本的四台鍋爐加兩台蒸汽輪機，可以輸出75兆瓦的功率，如果換成你們的燃氣輪機，那就需要四台，太不划算了！」
「我們的燃氣輪機功率可以提升啊！」秦川趕緊說道：「拉伊莫夫，在你們曙光局的時候，我記得聽說有功率升級款啊！」
「嗯，功率能提升到二十五兆瓦。」拉伊莫夫點頭。
「二十五兆瓦，還是有些低啊！」
秦建泰皺了皺眉頭：「兩台不過五十兆瓦，和956驅逐艦的七十五兆瓦比起來，低了不少，咱們海軍的要求是至少三十節，你們的動力，少說也要達到六十兆瓦。」
速度越快，阻力越大。
956驅逐艦靠七十五兆瓦的功率，能飈到32.7節，但是如果只飈到三十節的話，功率只需要六十兆瓦就夠了，這個時候，速度和阻力是成三次方關係的！
「好，二叔，那咱們通過改進，一定要讓燃氣輪機提升到三十兆瓦的功率！」秦川說道。
「秦工……」
拉伊莫夫著急了，你開什麼玩笑，三十兆瓦？根本就達不到啊！
「嗯，我得走了，找機會給你們打個報告，最快明天，就能讓各位領導抽出時間來聽你們的匯報。」秦建泰說道：「你們加油！」
加油？怎麼加油？
看著秦建泰離開的背影，拉伊莫夫滿臉的無助。
「秦工，按照咱們曙光局的計劃，增加零級壓氣機，增加渦輪溫度，也最多只能讓功率提升到26.7兆瓦，三十兆瓦……」
「四捨五入，那不就是三十兆瓦！」
拉伊莫夫睜大了眼睛，這，這，這……
這不是騙人嗎？給軍隊提供裝備在數據上有這麼大的出入，那可是犯罪，不僅僅會坐牢，還可能會吃花生米！
「技術是不斷發展的，就算是現在達不到，我們以後不還能想辦法爭取達到嗎？」
秦川一臉堅定：「我們來陽廠已經在燃氣輪機項目上投入了大量資金，絕對不能放棄！明天，咱們就按照三十兆瓦的指標匯報，爭取讓軍隊給咱們撥款，只要拿到了他們的錢，咱們就……」
拉伊莫夫還是覺得有些不可靠。
「市場經濟，就是得這麼玩，你們不懂，跟著我就行了。」秦川說道：「你加加班，連夜把方案做出來！」
附近酒店，兩人住下，拉伊莫夫絞盡腦汁做出來了匯報方案，秦川則藉口買東西，順帶下去溜了一圈，然後鑽進了一旁停著的紅旗轎車。
「王伯伯，還勞駕您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勞駕什麼，你可是咱們海軍的大功臣！咱們再商量商量，明天別出岔子……」
「嗯。」
……
第二天下午，公主墳黃樓，某會議室。
「各位領導，聽說咱們海軍採購了現代級驅逐艦，以後還有更多的訂單，不過，我們認為，現代級驅逐艦的動力系統太過老舊，所以，我們願意給海軍提供更加先進的燃氣輪機！」
「什麼先進的燃氣輪機，你們來陽廠不過就是個鋼鐵廠，還能造什麼燃氣輪機？」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各位領導，別聽他們來陽廠胡謅！還是用鍋爐最可靠，我們冰城鍋爐廠和冰城汽輪機廠，可以輕鬆仿製出來現代級驅逐艦的動力系統！」
拉伊莫夫瞬間臉色一變，啥意思？這還有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