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造船廠的船台上，再次迎來了新的客人。
風依舊在呼呼地刮著，造到一半的軍艦依舊在發出嗚嗚的聲音，不過，此時的聲音仿佛不再是哀鳴，而是興奮地叫喊一樣。
「這兩艘軍艦的狀態很好，只要有投資，隨時都能繼續建造下去。」博里索維奇把昨天那套話重新說了出來。
斯波里多普羅依舊拿著砂紙，打下一塊鐵鏽來，讓眾人看裡面嶄新的鋼板。
不過，東方人顯然不如阿三好糊弄。
金老作為專家，很快就發現了各種問題。
「軍艦在船台上建造的時間太長，雖然生鏽不是大問題，打磨掉之後就可以，但是，一些特殊部位不方便打磨，以後可能會持續生鏽。」
表面的鏽蝕一擦就掉，內部的呢？那些焊接好的隔板，伸不進手去的地方，根本就沒法打磨，這些地方會持續生鏽。
「而且，這麼長時間沒有完成建造，受到地磁場影響太大，以後的消磁作業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軍艦是鋼板製造的，在地磁場中容易被磁化，如果在使用之中，船隻狀態不斷變化，受到地磁場的影響會小一些，而現在固定不動，天天被地磁場影響，日積月累，磁性會變強。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內部應力已經釋放，但是繼續建造，又會造成新的應力，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導致軍艦變形……」
開始的時候，斯波里多普羅還能說幾句應對，但是到後來，他就不說話了，因為對方挑的這些都在理。
建造到一半的軍艦停工，拖幾年再建造，的確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博里索維奇也皺起來了眉頭，東方人來幹嘛？如果只是為了詆毀他們的，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就這樣把人趕走，也不是很合適。
博里索維奇耐著性子，陪同東方人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大大小小的問題也說出來一百多個，時間過去了一個下午，等到太陽要落山的時候，終於算是看完了。
「王先生，各位覺得我們這兩艘軍艦如何？」博里索維奇看向整個考察團的一把手王振華：「貴方想要把這兩艘軍艦買回去嗎？」
王振華點頭：「想。」
這一瞬間，老毛子們鬆了一口氣，挑了半天的毛病，終於算是接受了，接受了就好！只要能把這兩艘軍艦賣掉……
「不過……這兩艘軍艦的狀態很差。」王振華繼續說道：「我們下訂單採購，也會冒很大的風險，所以，這個價格方面……」
「價格方面是莫斯科那邊定的，和我們沒關係，你們只要看上了，可以到莫斯科接著談價格。」博里索維奇說道。
「不用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這次就直接報價吧。」王振華說道：「每艘最多兩億美元，我們就冒著風險買下來，如果超過這個價格，那就算了。」
兩億美元？
對面的老毛子們當下就不幹了。
「這可是我們最現代化的驅逐艦！滿載排水量接近八千噸，你們買回去，那就是排水量最大的戰艦！」
「沒錯，上面還有先進的超音速反艦飛彈，這東西原本是不賣的！」
「當初你們買我們四艘老掉牙的驅逐艦，還花費了巨額的黃金呢，現在……」
「各位，非常抱歉，我說的每艘兩億美元，的確已經很高了，如果貴方不接受，那就算了。」
等等！
博里索維奇的腦子轉得飛快。
軍艦這種大型裝備，出口是非常不容易的。很多造船廠談幾年，可能才談成一兩艘軍艦的訂單，而他們大毛的軍艦出口，更是難上加難。
小國買不起，也不需要，大國有自己的採購渠道，一般不會轉換到第三方，畢竟武器系統不配套。
簡單來說，這兩艘軍艦如果大毛海軍不能消化的話，購買的用戶只有阿三和東方！
阿三已經不可能了，他們沒誠心買，還欠了那麼多的債，今天還挨了打，阿三又怎麼可能會跑回來繼續求購？
也就只剩下東方人了！
不過，東方人給的這個價格是真低，按照莫斯科那邊的計劃，每艘要十億美元的，現在直接殺價到兩億……
「王先生，價格方面我們說了不算，專門負責這個項目的格里申先生還沒有走遠，我們會儘快把他叫回來，等到他來了之後，各位再和他當面商討，如何？」
「好吧，那就明天，我們再等一天，到了後天，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就該走了。」
這也太快了吧？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的想法？
博里索維奇有些好奇，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好，那明天我們繼續。」
東方人就這樣走了，博里索維奇等人一臉懵逼。
阿三來得快也去得快，東方人也一樣，難道，956驅逐艦真的賣不掉了嗎？
「東方人該不會是來逗我們的吧？」
「不應該，畢竟那個王領導在東方海軍之中地位不低，那個金先生挑的毛病，也都是最專業的……我明白了，他挑了那麼多毛病，就是為了壓價！」
想要壓價，就得挑毛病，在東方太常見了，但是，老毛子剛剛開始搞市場經濟，還不太懂這些。
「也就是說，他們的確想買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絕對不能便宜賣給他們，十億美元一艘，一美分都不能少！」
咣！
就在此時，門被推開了。
格里申去而復返，非常疲憊，此時，他的臉色也非常嚴肅。
「格里申先生，您終於回來了！」
「嗯，我還找人調查了一番，東方人訂了去二毛那邊的機票，後天早上走。」
「二毛那邊？那邊有什麼？」
「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尼古拉耶夫市，但是沒有直達的飛機，所以後天早晨，他們只能先到基輔，然後再轉機。」
尼古拉耶夫市！
所有人的臉色都陰沉起來：「難道，他們看上了那裡的巡洋艦？」
在尼古拉耶夫市的61公社造船廠里，還有一艘1164型巡洋艦呢！
雖然956型很強大，但是和1164型就沒法比了，後者是萬噸級的巡洋艦！
「不可能吧？二毛對那艘軍艦很看重，一直都希望把它當旗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