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安東尼娜和李建設跟在秦川的身後，一起上了阿列克謝的車，娜婕斯達留了下來，繼續和其他客人喝酒，等到宴會散了的時候，還會給每人送一個小禮物，看上去很值錢的那種。
安東尼娜幾次看向秦川，欲言又止，直至進入了塞瓦斯托波爾港口，阿列克謝去找手下安排行動的時候，她才終於找到了機會。
「秦，剛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那些話，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幹這種事，那得保密才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宴會上那樣說，是不理智的。
「私下裡說，我也得有機會啊！」
秦川說道：「剛剛大傢伙都喝上了頭，只要被鼓動幾句，頭腦一熱，敢和北極熊打架！要是等明天，去阿列克謝的辦公室，你說他會不會當縮頭烏龜？」
安東尼娜恍然大悟。
老毛子喜歡喝酒，幾杯貓尿下肚，頭腦一熱，什麼事都敢幹！但清醒的時候，或許就豁不出去了。
而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了價格，這些錢都是要進國庫的，是在給他們國家增加收入，哪怕上面追究下來，他們也能理直氣壯！
至於利潤，那一百五十萬美元的貨送進來，轉手能賣三百萬美元，其中的差價就是阿列克謝他們的了。
很快，阿列克謝就回來了：「走，跟我去碼頭！」
「阿列克謝，你真厲害，這路燈全滅了，黑燈瞎火的，我們就算是把軍艦開走，大毛也不知道。」
阿列克謝搖頭：「不是這樣的，路燈滅了，是因為基地連續拖欠電費，電力部門在幾個月前就給我們這裡拉閘了，如果有用電需求，我們就自己發電，沒有需要，就一直黑著。」
塞瓦斯托波爾，紅色帝國時代最好的不凍港，巔峰時候停靠八百多艘軍艦的大港，現在居然因為交不起電費而停電！
這裡的狀況，可不比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太平洋艦隊狀態好，畢竟這裡是雙方聯合管理的。
所謂的大傢伙一起管，那就是誰都不管！
基地運轉需要大量的開支，誰來出？
人得吃飯，這些各自管各自的，至於用電什麼的，能省就省。
「那水兵的工資？」
「就等著賣聖彼得堡號的錢呢。」阿列克謝說道：「我們到了軍艦上再說。」
車子繼續在港口開動，夜幕籠罩下，一艘艘軍艦的影子無比落寞。
自從蘇聯解體，大部分軍艦都沒有開出去過，在港口日曬風吹，鏽跡斑斑中迎來了最後的歸宿。
聖彼得堡號也一樣。
作為1123型的二號艦，它在68年正式交付海軍服役，在它二十多年的海上生涯中，去蘇伊士運河掃過雷，去古巴展開過聯合演習，參加過著名的西方81軍事演習。
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從90年開始，它就一直趴窩在港口，它的全身已經鏽跡斑斑，似乎隨時都會爛掉一樣。
它的艦橋頂部，那巨大的背靠背橘子瓣一樣的遠程搜索雷達天線已經掉下去了半個，剩下的半個也是搖搖欲墜。
尾部的甲板上，有著被火焰炙烤過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停放過雅克-38戰鬥機，還是水手在上面舉行過燒烤晚會，酒瓶子倒是有不少，都是空的。
站在甲板上，可以感受到腳下傳來微微的震動。
「一個小時前，鍋爐就已經點火了。」
阿列克謝說道：「我們的運氣非常好，四台鍋爐中，有兩台還是好的，可以驅動尾部的兩具螺旋槳。堅持到你們東方應該沒問題。」
1123型直升機母艦的滿載排水量也不到兩萬噸，這不是老毛子捨不得造大的，是那些不喜歡航母的領導下達的限制命令，這樣只需要四座鍋爐驅動兩個汽輪機，就能讓軍艦在海上飈到三十節的航速了。
閒置了兩年，還能把兩個鍋爐點著，著實不容易。
「走，我們下去看看。」
軍艦的動力艙都在後方，從飛行甲板下去是最快的，秦川打開了手電，照著滿是鐵鏽的舷梯，走了下去，當進入機庫的時候，他突然眼前一亮。
機庫里可不是空的，居然還停放著七八架艦載直升機！
粗大的身軀，短小的尾翼，這是獨特的共軸反轉直升機，老毛子卡里莫夫設計局的拿手絕技！
而且，機身更大，這還不是老舊的K-25，應該是八十年代大批量生產的卡-27！
這艘聖彼得堡號直升機母艦其實沒多大用處，回去了就是拆開了賣廢鐵。
但是，這裡的直升機就有大用了！
回去之後翻新一下，哪怕只有一半能用，這次買賣也賺大了！
一架卡-27直升機就能賣幾百萬美元，一架就相當於這艘航母的廢鐵價！
「這裡面還有一些報廢的直升機。」秦川若無其事地說道：「這些飛機我們也都一起打包帶走好了，等下算帳的時候，多給您十萬美元的現金。」
「好！」阿列克謝欣然點頭，這十萬美元，妥妥地就進他的腰包了。
跟在後面的安東尼娜對現在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又回到了上次去遠東開潛艇回去的場景，只不過，這次更大膽！
上次是在水下，這次呢？大大方方地在海面上開著軍艦回去！
眾人繼續向下，進入了輪機艙，看到了七八名水手。
「怎麼樣了？」
「鍋爐即將到達額定溫度，最多十分鐘，我們就能把這艘船開走。」
「各位辛苦了！等到工作結束，可以吃點喝點。」秦川開口。
李建設跟在他的後面，搬著一個箱子，裡面有麵包火腿，還有老毛子最愛的伏特加。
這些人看到了東西，都是眼前一亮。
「好，只要離開了港口，就徹底安全了……」阿列克謝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大嗓門的聲音。
「喂，誰在這上面？煙囪里怎麼冒煙了？」
這口音，一聽就是大毛！
瞬間，阿列克謝臉色一變，向跟在身邊的助手說道：「扎伊采夫，帶著你的人，悄悄地上去，把這幾個討厭的傢伙幹掉，注意，不要發出聲音來！」
分家之後，大毛和二毛表面上和氣，矛盾還是不少的，在黑海艦隊裡，雙方更是摩擦不斷，打架鬥毆時常出現。
不過，這弄死對手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咳咳。」秦川在一旁開口：「幾瓶伏特加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鬧這麼大動靜呢？塔尼亞，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