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苑門前。
隨著白洛玉和江寧的出現,剛剛的波瀾起伏的局面,直接恢復平靜。
徐念情站在武苑眾人之前。
「久仰江統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徐念情慣例開口恭惟。
江寧道:「徐先生的大名,同樣久仰!!」
白洛玉看著倆人,頓時莞爾一笑。
一人在武苑中潛心修行以及教學,一人來到東陵城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來的久仰大名?
他心知肚明,心中於是發笑。
下一刻。
徐念情目光看向一旁的江一鳴。
「江統領,你侄子,可真是十五歲?」
江寧道:「如假包換!」
他抬手一抓,就把江一鳴抓了過來。
此前他尚未出現,在暗中觀察,就聽到徐念情和那衣裙華麗的女子交談的話語,所以也知曉徐念情似有收江一鳴為弟子的打算。
徐念情,他雖沒有聽過其大名。
單單觀其外表,他就知道徐念情這位武苑導師不簡單。
肌膚毫無瑕疵,即使上了年紀,眼角已有魚尾紋,但肌膚也如凝脂白玉,顯得比較年輕。
這分明是洗髓有成的象徵。
洗髓有成,外表變化極其明顯。
乃是武道九品之中少有的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的特徵。
所以,若面前這中年婦女真的想收江一鳴為弟子,他也樂得其見。
一位四品強者成為江一鳴的師父,這將給江黎一家增添一道強大的護身符。
尤其這中年婦女還是在武苑中潛心教導武道十年如一日。
這期間培養出來的弟子,都有著一份香火情。
這便是一張巨大的人脈網。
與此同時。
徐念情聽到江寧的話語,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十五歲。
正常來說,這個年齡只是剛剛開始習武的年紀。
除了某些發育較快的男子,以及某些從小就是泡著天材地寶而生,一直受到各種珍貴大藥滋養的身世非凡之人。
尋常人都要等待身體發育成熟,在大約十五後才敢開始練武。
武道前期乃是無限摧殘,無限壓榨身體。
若沒發育完全,過早習武非但無益反倒有害。
「這是何等天賦?」徐念情心中暗驚。
然後她看向江寧:「江統領,不知我可否能夠收你侄子為弟子?」
隨後,她又連忙保證道:「放心,我必不會埋沒他的天賦,會盡心竭力發揮出他的潛力。」
聽到此話,江寧笑笑。
「這件事我不能做主,得我哥哥嫂嫂同意才行。」
說完,他看向江黎和柳婉婉。
徐念情的目光也轉向江黎和柳婉婉。
柳婉婉見此,頓時用力戳了戳江黎的軟肋。
江黎連忙正色道:「徐先生願意收犬子為弟子,在下欣然之至。」
與此同時。
兩道身影從武苑大門處姍姍而來。
一男一女,皆是年紀不小,明顯是武苑導師的身份。
「徐姐,恭喜了!」
「徐姐,恭喜了!」
倆人來到徐念情身邊,紛紛道喜。
強大五感,讓他倆早已聽到此地的交談。
而且在剛剛尚未出面的時候,徐念情就向他倆表達了這個想法。
他倆雖然也看好江一鳴,但也不去爭。
這不止是因為同為武苑導師,他們要給徐念情這個面子。
更因為他們倆沒資格與徐念情爭,因為徐念情乃是武苑最強導師。
武道四品,練髓有成的實力,放在武苑之中,也僅在那倆人之下。
他們實力遠不如徐念情,自然沒這資格,也沒這膽量與徐念情去爭。
與此同時。
徐念情看到江黎的點頭答應,聽到兩位同僚的恭賀,頓時嘴角含笑的點點頭。
她看著江一鳴,也越看越順眼。
不光長的俊,有江寧的三分神似。
且年僅十五,就早早踏入了武道九品的行列,能三招擊敗武苑九品學生。
這天賦,這實力不可謂不強。
在她眼中,此刻的江一鳴就是一塊璞玉,一塊難得的天賜璞玉。
念頭閃過。
徐念情目光就鎖定受傷的武苑學生和地上傷了腿骨的魁梧少年。
剛剛江一鳴說的話,她並沒有忘記。
此刻,她既然口頭上了收了江一鳴為弟子,就需要調整這件事。
她抬手一抓。
真元涌動。
倆人瞬間被他憑空攝來。
徐念情微微按在魁梧少年的腿部,瞬間眼神中蘊有怒意。
「果然,你這腿骨之傷是被人手指捏斷!」
說話間,她的目光就鎖定被江一鳴化拳為錘,三錘錘傷的武苑學生。
被徐魔頭的目光鎖定,那受傷的武苑學生頓時眼中閃過一抹懼意。
「是你做的手腳吧?」徐念情問道。
還不等那受傷的武苑學生回答,剛剛與他協同而來的另外武苑學生就搶先一步開口。
「徐師,就是曾城下的黑手,我剛剛聽到他捏斷腿骨的聲音。」
「說吧,誰讓你做的!」徐念情開口問道。
人群中。
柳伯明和陰柔少年對視一眼,抽身向外退去。
就在這一刻。
他倆突然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
一瞬間,倆人就被江寧隔空攝來,丟在了地上。
「徐先生,問他,還不如問這兩人!」江寧道。
隨著這個動靜,徐念情的目光也落在了柳伯明和陰柔少年的身上。
「柳伯明,是你!!」江一鳴咬了咬牙,眼神兇狠。
被江一鳴這一瞪,柳伯明雙腿頓時有些發軟,前些天所遭受的毒打這一刻又重新縈繞他的心頭。
「看來江兄已經知道是誰布的局了!」白洛玉撫掌一笑。
江寧道:「就麻煩白兄使人幫我審審了!」
「沒問題!!」白洛玉直接一口答應。
這兩人,他一眼就認得。
一位是柳家二房的小少爺,不值一提,他前些天與江寧去柳家也見過。
如今看到這一幕也基本明白了。
另外一位則是清河伯府一脈的旁系,同樣不值一提。
這兩人無論是哪家,都不能讓他有絲毫忌憚。
此時,徐念情看到這一幕,就知道江一鳴與其中一人有怨,知道這兩人大概真是幕後指使。
「是你們自己坦白,還是我喊人過來將你們帶走?」白洛玉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幾人。
幾人聞言,眼中紛紛閃過懼色。
「我坦白,就是他指使我來的!」傷了腿骨的魁梧少年頓時指向受傷的武苑學生。
被這一指,那武苑學生頓時臉色一沉。
然隨後指向柳伯明:「我也是受人指使!」
見此,柳伯明當即破口大罵:「放屁!!」
他看向陰柔少年,被其雙眼一瞪,吐到一半的話語就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清河伯府家的小伯爺,他得罪不起。
不供出小伯爺,後果他還能承受的住,這件事在他看來,又不是什麼大事。
若一旦供出了小伯爺,那就真的是天大的麻煩。
「說吧,怎麼不說了?」白洛玉道。
柳伯明張了張嘴,然後低垂著腦袋:「都是我乾的。」
江寧看了柳伯明一眼,又看了陰柔少年一眼。
他知道單憑這件事,對他倆而言不痛不癢,除非自己親自出手。
不然即使調查清楚,也很難將他倆怎麼樣。
畢竟這件事算起來不過是一件小事,不是什麼造成嚴重後果的大事。
但他並不想就這麼簡單的放過。
「白兄,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能否將他們收監一段時間?」
「沒問題!」白洛玉點點頭。
「江兄是想.」白洛玉看向江寧。
「二十來天,便是科舉!」江寧答非所問。
白洛玉聞言,心中頓時瞭然。
他之前不知上面為何會看好江寧,把江寧列為候補巡察使。
如今他是知道了。
也知道候補巡察使轉正對於江寧而言沒有絲毫難度。
踏入四品的江寧,別說一郡巡使,即使一府巡使的職位都相差不是很遙遠了。
在巡使體系中,一府巡使,需要有宗師強者的實力。
四品之上,便是三品宗師。
雖如此,但他也覺得沒那麼簡單。
因為一府巡使,需要的宗師要求乃是天人宗師。
這其中的差距,便是不知道讓多少四品在這一關面前折戟沉沙。
一府巡使,對於江寧如今來說,頗具難度。
但是郡巡使則不同,武道實力早早滿足,只要在科舉上走個過場,就滿足了轉正的要求。
聽到江寧的答非所問,白洛玉也明白江寧這是想等自己轉正,成為了真正的巡使,再處理此事。
這一天,據今並不遠,也就二十來天。
念頭閃過。
白洛玉點頭答應:「沒問題!我這就遣人帶走關押!!」
「白洛玉,你敢關我?我是清河伯府的小伯爺!!」陰柔少年開口。
「白痴!!」白洛玉冷冷掃了他一眼。
他衣袖一甩,那陰柔且稍顯腎虛少年就暈了過去。
徐念情見此,隨後讓人繼續主持武苑的招生工作。
武苑。
綠樹成蔭。
此刻尚是辰時,陽光升起不久,吹來的微風中夾帶著隔夜醞釀了一晚的寒意。
王清檀在前,領著江寧進入武苑,此時她心中也有些尷尬。
原本武苑是安排她來主持招生的。
但是因剛剛的突發意外,驚動了幾大導師的到來。
待解決突發狀況後,江寧也掏出了那個令牌,能自由通行武苑的令牌,並且表明來意,欲來武苑進修一段時日。
徐念情雖感到驚詫,畢竟在她眼中江寧可是與她一般,同為踏入武道四品的存在。
這種級別的強者還需要來武苑這種小小的地方進修?
在她看來,別說進修了,江寧做為導師都措措有餘。
畢竟武道四品的實力,放在武苑一眾導師中,都是前幾的存在。
整個武苑中,能凌駕在其之上的都屈指可數。
這種級別的強者來武苑進修,她不理解。
但面對江寧的要求,她也沒說什麼。
手握通行令牌,就有進修的資格,武苑方面須得無條件配合。
在這等情況下,她需要帶著新收的弟子走完入學考核流程,防止招來閒言碎語。
另外兩位導師主持坐鎮於此,主持新生招納。
而江寧武道四品的身份,讓普通學生去招待講解在她眼中這是羞辱的行為,地位太過於不對等,根本沒這個資格。
所以她僅僅思索了片刻,就讓王清檀這位郡守之女代武苑接待江寧。
一來,王清檀乃是武苑學生代表,在整個武苑學生中實力位列第二,潛龍人榜前列強者。
二來,王清檀乃是郡守之女,有這個資格和地位接待江寧這位四品強者,不算辱沒。
其三,則是在她看來,江寧年齡必然不大,因為踏入四品之後,雖然男女都會因為練髓而導致肌體無瑕更顯年輕,但是時間的沉澱沒那麼容易掩蓋。
她也看的出來,江寧年齡必然不大,比白洛玉要年輕很多。
所以在年齡上,王清檀與江寧年齡相仿,同齡人更好交談一些。
同時,她心中還有一個念頭。
在大夏,尋常女子十五歲就開始嫁人了。
王清檀如今已過十八,早就到了適婚的年齡。
這些年,她也是看著王清檀一路成長蛻變的,越來越耀眼。
無論是容貌,還是其天賦,還是郡守之女的身份,放在武苑這種地方,也是猶如鶴立雞群。
在東陵郡,能配的上王清檀的也屈指可數。
但是看到江寧後,尤其是倆人站在一起,她就感覺再般配不過。
倆人外貌皆出眾無比,王清檀武道天賦超絕,郡守之長女。
江寧這個年齡入四品,少年宗師之像。
僅配這一點,就足以配的上王清檀。
年齡又合適,所以看到江寧後,她就順手給了倆人一個互相了解的機會。
至於成不成,她也不強求。
而她之所以對王清檀較為上心,也是因為她與王清檀的關係不一般。
王清檀雖不是她的親傳弟子,但也與親傳弟子無異。
這幾年來,王清檀的武道之惑,幾乎都是她親身為其解答。
所以她與王清檀之間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
這也是王清檀對她恭敬有加的緣由。
傳道解惑之恩,大於名義上的師徒之恩。
至於王清檀的師父,並非是東陵郡本土宗師。
當年那宗師雲遊自東陵郡,見到王清檀後,就當場收其為徒。
王郡守見到堂堂宗師如此看重自家長女,要收其收徒,他自然也沒拒絕的理由,當即一口答應。
自此,師徒之名分就定了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