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師說得好有道理!

  話已出口,季寒舟就沒想過往回收。

  雖然他沒想到虞昭和不言真的會答應,但兩人都點頭了,他也不去猶豫,抽出自己的飛劍,縱身往前一躍。

  只是腳尖還沒離地,就被不言抓著肩膀按了回來。

  「季師弟,你太心急了,我和虞昭還沒準備好。」

  「準備什麼?」

  「當然是準備不讓你死得太快。」

  季寒舟:……

  於是,季寒舟就看著虞昭和不言在他身上搗鼓了好一陣。

  等兩人都收回手後,他低頭看了看,「你們在我身上放了什麼?」

  虞昭輕笑:「下去你就知道了。」

  不言比虞昭更乾脆,一腳踹在季寒舟的屁股上,「走你!」

  「啊!不言!你個死禿驢!我殺了你!」

  季寒舟的身體驀地騰空,而後急速下墜。

  兩側的景象在他眼前快速掠過,他試圖調動靈力減緩下降的速度,卻發現他運轉後,下降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季寒舟眉頭一皺,將飛劍橫於胸前,目光死死盯著下方。

  穿破雲層,下方被遮掩住的景象逐漸清晰。

  季寒舟的眼中立刻倒映出一片慘白之色。

  只見無數白骨層層疊疊,雜亂無章的堆積在一起,有些在風吹日曬下化成碎片殘渣,而更為堅硬的頭骨仰面朝上,空洞的眼眶裡散發出名為絕望的氣息,似是正在等待同類的到來。

  陰冷,死寂。

  季寒舟找不出比它們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片白骨之地。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他清晰地看到白骨堆的最上面豎插著無數根磨尖的斷骨。

  若是依照這個速度落下去,他不死也會被紮成篩子。

  他心念一動,手中的飛劍極速擴大,眨眼間就延伸至完全能夠覆蓋他身體的大小。

  季寒舟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到下方傳來一陣陣嗡鳴之聲。

  他定睛一看,就見那些豎立的斷骨竟然脫離白骨堆,以雷霆萬鈞之勢向他逼近。

  嗖嗖——

  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季寒舟右手握住劍柄,橫向一斬。

  劍氣如虹。

  空中立刻想起類似玉石相交的碰撞聲。

  而他由於調動過多的靈力,墜落的速度猛然加快。

  砰!

  他重重砸在一堆白骨之地,身下響起骨骼摩擦的沙沙聲。

  「嗯?」

  季寒舟驚奇地站起身。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痛?

  他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虞昭和不言在他身上放置的東西起效了。

  突然,一層陰影籠罩在他的上空。

  他抬起頭,不快道:「又來?」

  嗖嗖嗖——

  依舊是熟悉的破空聲。

  不用再去顧慮其它,季寒舟也放開了手腳,斷骨還未靠近就被他打飛出去。

  只是白骨之地內最不缺的就是斷骨。

  因此,季寒舟很快就被層出不窮的斷骨包圍。

  等虞昭和不言跳下來的時候,季寒舟差點就要被斷骨淹沒了。

  虞昭神識一掃,屈指打出一道靈光。

  靈光落在兩側的石壁上,瞬間切斷正在閃爍著微光的陣紋,瑩潤的白骨頓時失去光澤,變得晦暗無比。

  不言將手中的佛珠拋出。

  佛珠漂浮於半空中,揮灑下一片柔和的光芒。

  原本還殺氣騰騰的白骨驟然平和下來,嘩啦啦往下掉落,季寒舟的身影也順勢暴露在兩人眼前。

  「多謝。」

  季寒舟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神色複雜的對不言道謝。

  不言微微一笑,「季師弟不怪貧僧擅作主張就好。」

  季寒舟頓時想起剛才被不言一腳踹下山崖的經歷,臉色一黑。

  他看向虞昭,眼底流露出期待。

  可虞昭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累累白骨之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

  他憂傷地嘆了一口氣,清空雜緒,也開始查探附近的環境。

  虞昭從地上拾起一小節指骨,而後雙指合攏,輕輕一捻。

  指骨立刻化作粉末,從她指縫間滑落。

  隨後她又撿起幾塊不同位置的骨頭一一實驗,結果並無變化。

  她搖了搖頭。

  還是來晚一步。

  這些屍骨中蘊含的靈力被抽得乾乾淨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才會被放置在此地。

  而布置在山崖下的陣法,應該就是不想讓人發現,特意設置的困殺之陣。

  但凡今日前來調查狀況的是季寒舟一人,他將永遠留在這裡,與白骨為伍。

  不言也從另一處走過來,朝虞昭搖頭。

  「這裡的陣法不僅針對活著的修士,還針對死去的鬼魂,所以……」

  「我明白。」

  虞昭眼眸深邃。

  能找到白骨之地,已經算是意外收穫。

  而且她也有了大致的方向。

  屠殺玄英殿滿門的人和天朴子說的神秘組織脫不了干係。

  就算那些人不是神秘組織內部的人,也是神秘組織培養出來的邪修,專搞各種歪門邪道。

  他們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

  不依靠自身,而是總想通過其他方式增長修為,手段極其血腥殘忍。

  看似平和的修真界下居然藏著一個龐大的陰暗組織。

  虞昭第一次生出如此強烈的回歸欲。

  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霽元宗主,將她一路以來的所見所聞,悉數告知。

  「不言,季寒舟。」

  被喚到名字的二人一起看向她。

  「我懷疑有一個邪惡組織在暗中活動,試圖破壞修真界的安寧,所以我準備回五行道宗一趟,向宗主稟告此情況,你們兩人作何打算?」

  季寒舟心下一沉。

  他知道又到了該分別的時候。

  遇到大事,他不可能不向宗門稟報。

  而最快的方式就是留在玄武殿所在地,等待長老到來。

  這就意味著他即將和虞師姐分道揚鑣。

  季寒舟正傷感時,旁邊不言已經作出回答。

  「貧僧和你同去五行道宗。」

  季寒舟不忿:「你怎麼不回禪音寺?」

  可惡的禿驢,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貧僧可以傳信回宗門,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再說貧僧也想去五行道宗拜訪霽元宗主,也好讓主持了解他人的想法。」

  季寒舟:!

  禿驢……哦,不,大師說得好有道理!

  他恍然大悟!

  他醍醐灌頂!

  「虞師姐,我也和你一起去五行道宗!」

  「好。」

  虞昭從白骨堆中取出幾塊骨頭,單獨收納在空間中,而後和季寒舟,不言一同前往五行道宗。

  離宗多日。

  她終於踏上了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