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長生果可謂是浮空島內最珍貴的重寶，虞昭不想向外界透露它的存在。
五桑掌門當然能夠理解虞昭的想法，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但問題是他已經知道了。
他在獨月峰為崔珏治療時，就曾研究過長生果的藥效，解毒只是它微不足道的功效之一。
若是配合其他靈藥，必定能最大程度發揮出長生果的藥效。
作為一個煉丹師，五桑掌門狠狠心動了。
他一直以來的夙願就是創造出一張名流千古的丹方，卻苦於沒有合適的靈藥做主要。
長生果完美符合他所有的需求。
儘管明知虞昭不想透露，他還是厚著臉皮找上了虞昭，並且毫不猶豫出賣了清衍真人。
得知清衍真人在她身上施下水鏡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眾人的監視下，虞昭臉色陰沉如水。
難怪清衍真人會知道方成朗在浮空島對葉從心痛下殺手，原來根源竟出自她。
「清衍真人想曝光你的真面目，卻讓我們看見他弟子不堪的一面，也算是自食惡果。」
五桑掌門說完見虞昭依舊面色沉凝，繼續寬慰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表現得很好，如今所有人都站在你這一邊，清衍也遭到了教訓，你不必介懷。」
不必介懷？
虞昭心中冷笑。
說得輕巧。
她只要想到自己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還渾然不知，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清衍真人比她想像中還要下作，竟然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針對她。
至於五桑掌門等看客，也並非全然無辜。
五桑掌門似乎也看出虞昭對他心生不滿，訕訕道：「我們勸過，清衍執意如此，霽元與他還差點動手了，但你也知道他向來強勢，我等也有心為力。」
虞昭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幻汐訣心法運轉，煩悶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她與五桑掌門等人本就沒有太深的交集，他們也沒有義務為她主持公道。
歸根究底還是在於現在的她太過弱小，即使有修真界大比第一的頭銜在，也比不上清衍真人位高權重。
倘若她的修為不亞於清衍真人，清衍真人又怎敢在她身上施水鏡術，其他人也不會緘口不言。
唯有強大，方能無畏無懼，百毒不侵。
虞昭眼神歸於平靜，「五桑掌門是想與我做交易？」
既然長生果的消息瞞不住了，倒不如攤開來說。
五桑掌門重重點頭，心中對虞昭的評價不由又拔高一個度。
虞昭：「我手裡有兩顆長生果，我會自留一顆，另外一顆可以給您，練出來的丹藥我要分七成。」
「不成，七成太多了。」
五桑掌門已經做好虞昭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但聽到虞昭張口就要七成，還是大吃一驚。
長生果只是丹藥的主藥，他還需要準備許多輔助靈藥，每一種都價值不菲。
虞昭僅憑一顆長生果，就要拿走丹藥的七成，著實超過了他的心理預期。
虞昭不慌不忙，「整個修真界，只有我有長生果。」
五桑掌門頓時語塞。
他這時方意識到他主動找上門的舉動實在愚蠢，不僅暴露了他急切的心情，也給了虞昭拿捏他的機會。
他猶豫良久，咬咬牙，伸出一個手掌，「五成，不能再多了。」
「成交。」
虞昭見好就收，立刻點頭。
她也不擔心五桑掌門會言而無信，直接取出一個玉盒交給他。
五桑掌門捧著玉盒，感慨萬千。
高興，又不那麼高興。
他走的時候還向虞昭討要了一些白玉燕窩。
那玩意兒，虞昭的儲物空間裡有上千個，也就沒有吝嗇，五桑掌門的心情總算好受了一些。
……
「忘生，你乖乖待在院子裡，千萬不要亂跑，聽到沒有！」
藥無忌收到師尊即將到達五行道宗的消息，喜不自勝，正準備出門迎接，餘光瞥見蹲在樹下發呆的忘生，她腳步一轉，走到他面前嚴肅地叮囑道。
忘生仰起一張精緻的俊臉，呆呆地點了點頭。
藥無忌看得心癢難耐，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臉，「真乖。」
感嘆了一下手感，又開啟了院中的結界，她快步離開。
藥無忌走後不久，忘生懵懂的雙眼有了些許變化。
他疑惑地環顧四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閉上眼睛，嘗試回想，卻發現頭疼欲裂，腦海中只有殘存的碎片，完全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面。
「啊！」
他驚懼地睜開眼睛，不敢再想。
看著緊閉的門。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要離開這裡。
他走到大門前，伸手去推。
靈光一閃，手被門上的結界彈了回來。
忘生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手心。
手中立刻氤氳出一團黑色的霧氣。
他再次將手放在門上。
靈光閃現的剎那，黑色的霧氣立刻湧出，眨眼間就侵蝕出一個碩大的缺口。
忘生從缺口走出，腳步頓了頓，漫無目的地晃蕩起來。
……
五行道宗的山門前。
「霽元，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美艷的女人一張口便讓眾人側目。
霽元宗主苦著一張老臉，連連告罪。
他也知道五行道宗做的不地道，寶華散人曾經救過清衍真人，清衍真人卻險些要了對方弟子的命。
這件事尚未解決，他們又千里傳送請寶華散人前來為清衍真人看診，他自己都覺得臊皮臊臉。
事是清衍真人做的。
鍋卻不得不由他來背。
這就是他當宗主的宿命。
「師尊，您總算來了，我好想您~」
藥無忌扭得像個麻花似的，掛在寶華散人的胳膊上，難得露出小女兒的嬌態。
寶華散人嫌棄地伸出塗著紅色蔻丹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呀你，和你說過多少次，斬草一定要除根，既然做了為何不做絕一些，現在長教訓了吧。」
藥無忌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乖巧模樣。
霽元宗主和一眾長老默然無語。
「走吧，領我去看看清衍怎麼樣了，若只剩下一口氣在，不妨由我來送他最後一程得了。」
一句話說得霽元宗主冷汗都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