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正欲上前將瑤姬踢下比試台,瑤姬的氣息突然紊亂起來,臉色出現異樣的漲紅。
虞昭二話不說,瘋狂向後退去。
祭刀長老眼疾手快,迅速在瑤姬體外布下一道法陣。
隨後,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瑤姬整個人化作一灘血霧,在狹小的空間內飄蕩。
「瑤姬……自爆了?」
眾人愕然失語。
只是一場比試,何至於此。
難道是引以為傲的面容毀壞,瑤姬一時想不開,才採取如此極端的方式自殺?
眾人費解,甚至覺得莫名其妙。
虞昭眼眸微黯,腦海中浮現的是瑤姬死亡之前看她的眼神。
不是仇恨,也不是瘋狂,而是哀求與悔恨。
她似乎明白自己接下來會經歷什麼,但又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發生。
再聯想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暗香,虞昭若有所思。
「虞昭勝!」
祭刀長老大聲宣告虞昭的勝利。
眾人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虞昭身上,掌聲雷動。
虞昭在山呼海嘯的慶賀聲中回過神來,朝他們點頭示意,目光好似不經意掃過人群中的葉從心。
葉從心,是你嗎?
祭刀長老將瑤姬唯一留下的痕跡全部收斂起來,對外聲稱會將其妥帖安葬,隨後馬不停蹄主持最後一場宗門大比。
五行道宗與天劍門兩支隊伍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走上比試台。
為首的柳錚與周今越相視一笑。
而後默契地同時出手。
剩餘的人也各自找好對手,場上閃爍起各色靈光。
「你們覺得哪個宗門獲勝的可能性更大啊?」
「那還用說,肯定是五行道宗!五行道宗的周師姐又美又颯,她若不贏,天理難容!」
「天劍門的柳師姐也很厲害,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發生。」
「……」
今年修真界大比湧現了許多天才人物,堪稱近千年之最。
眾人各抒己見,說什麼的都有。
虞昭的視線從周今越身上掃過,再是柳錚、張峻、季寒舟等人。
所有人的發揮都十分穩定,唯一的差異只在單人之間的實力以及配合的默契程度。
恰好這兩點,五行道宗都更占據優勢。
虞昭能看出來季寒舟這段時間進步很大,想必回到天劍門後也是日夜苦練,不敢有絲毫懈怠。
然而他畢竟剛結丹不久,雖然他憑藉在劍道上的造詣可以彌補一部分修為上的差距,可他面對的是五行道宗最頂尖的弟子。
毫釐之差,便能影響最終的勝負。
所以這一戰,五行道宗必勝。
當周今越射出的箭撞歪柳錚手中的劍時,柳錚苦澀一笑。
她輸了。
「五行道宗勝!」
高台上。
霽元宗主笑得像一朵盛開的喇叭花,對著重陽掌門不停拱手,「承讓承讓!」
重陽掌門心中憋悶,還不得不與霽元宗主相互謙讓,「哪裡哪裡,還是貴宗的弟子更厲害。」
霽元宗主咂了兩下嘴,「這話倒是不假,畢竟這次帶隊的可是我的親傳大弟子周今越啊,哈哈哈哈哈哈,總算沒給我丟臉。」
其餘宗主長老愣了一下,指著他,哭笑不得地搖頭。
重陽掌門氣得肝疼。
原來這老傢伙不是客套,而是在給他下套。
借弟子來夸自己?
不要臉!
霽元宗主春風得意,看清衍真人都覺順眼幾分。
但想到袖子中的幾顆小藥丸,頓時又覺得有些笑不出來了。
明日就是頒獎儀式,也不知清衍真人會不會鬧出其他亂子。
愁啊。
……
「乾杯!」
幾十個酒杯同時高舉,空氣里滿是快活的氣息。
今日的晩宴是問鼎閣的大師兄閆山出面牽頭,周今越等人協助舉辦,來的都是與虞昭關係較好的一撥人。
司徒軒和藥無忌坐在一群宗門弟子中間,略顯侷促,幾次推杯換盞之後,很快也就放開了性子。
虞昭作為眾人眼中的香缽缽,成了所有人重點關照的對象,不斷有人上前敬酒。
閆山為了這次宴會,花了血本,把問鼎閣掌門珍藏的好酒都悄悄搬出來不少。
虞昭又來者不拒。
不一會兒,她就感覺酒意上頭。
她面上不顯,一雙清冷的眼眸染上一層水光,意識雖然保持著清醒,思維卻有些遲緩。
就比如蘇鳴在她面前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蘇鳴來了。
她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喜,正欲繞開,蘇鳴喊住了她。
「虞小昭!我有話和你說!」
蘇鳴的聲音沒有絲毫收斂,在座的其他人紛紛轉頭看向他。
周今越和季寒舟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周今越冷聲道:「你有話可以直接在這裡說。」
「不,我只和虞小昭一個人說。」
蘇鳴執拗地盯著虞昭。
虞昭很想說,她不想聽。
然而百鍊掌門珍藏的美酒酒勁十足,她一時失語,無法發出聲音。
周今越幾人不知內情,還以為虞昭是默認了蘇鳴的提議,於是體貼地給兩人騰出說話的空間。
虞昭:!
「周師姐……」
「虞小昭!」
蘇鳴的聲音壓過了虞昭的說話聲。
他聲情並茂地說:「虞小昭,你回來吧,自從你走了以後,大師兄他們每日都無精打采,連師尊也變得愈發喜怒無常,大家都很想你,你就主動向師尊認個錯回來吧。
以後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一切以你為先,小師妹也只能排在你後面。
你也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蘇鳴其實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來找虞昭。
畢竟虞昭不久前就拒絕過他一次,他的尊嚴不容許再被踐踏第二次。
但現在他想明白了。
他不想再看到虞昭與其他人說說笑笑,卻將他排斥在外。
他承認了,他就是捨不得虞昭。
他以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願意改,只要虞昭重新回到獨月峰,大家還和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生活,他犧牲一點尊嚴也沒關係。
說完,他忐忑的等待著虞昭的反應。
「滾。」
蘇鳴神情一僵,「什、什麼?」
「我說滾!」
虞昭的眼神仍有些迷濛,語氣卻異常堅定。
她只是喝醉了,並不是喝傻了。
幾句輕輕鬆鬆的道歉,就想讓她忘記那段糟糕的過去,就想讓她重回獨月峰當牛做馬,永遠也不可能。
從她離開獨月峰那天起,她就再也沒打算回頭。
蘇鳴的手指狠狠掐著掌心,眼眶漸漸泛紅。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