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軒走出數步,餘光瞥見前方又有一道身影攔在路中。
他不耐煩地擰緊眉頭。
怎麼沒完沒了。
抬頭,一張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虞道友!」
司徒軒驚喜不已。
虞昭出現在這裡,莫不是特意來安慰他的?
他嘴角一歪,心情大好,就聽到虞昭開口問:「剛才那人可與你說了什麼?」
司徒軒愣了一下,眼中出現短暫的慌亂,「沒,沒說什麼。」
糟糕,那人不會是虞昭的朋友吧!
他剛才好像說了一些很了不得的話!
虞昭有些懷疑。
不過見司徒軒全息全尾地站在她面前,眉眼舒展開來。
前世,司徒軒輸掉比試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猜測他是受不了打擊,提前離開,也就沒有人懷疑他的不告而別背後另有隱情。
虞昭接觸過司徒軒後,發覺他並不像傳聞中心志不堅。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司徒軒輸掉比試後,她遠遠跟在司徒軒後面,直到葉從心出現後,她終於可以確定司徒軒的失蹤絕對和葉從心脫不了關係。
只是她原本以為司徒軒是被葉從心蠱惑,氣運耗盡而亡,但看到司徒軒毫不留情地拒絕葉從心,她就知道司徒軒並不是死於葉從心之手。
葉從心能夠直接影響到的只有對她有好感的人,司徒軒避她如蛇蠍,不會輕易著她的道,所以必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忙。
那個人會是誰呢?
巫少真!
只有大比第一的他有能力殺死第三名的司徒軒。
這一世,沒有巫少真從旁協助,葉從心拿司徒軒沒轍,自然也就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想通其中關竅,虞昭對自己當初在龍鳴山谷果斷了結巫少真感到滿意。
葉從心失去了爪牙,危險性也大打折扣。
不過,虞昭也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放鬆大意,葉從心身上的邪祟一日不除,她就永遠是個禍患。
她們馬上將要前往浮空島,不知在浮空島上,葉從心會不會落單……
「虞道友,剛才那位是你的朋友嗎?」
司徒軒見虞昭遲遲不言,心中惴惴不安,壯起膽子詢問。
虞昭回過神來,搖頭,「不是。」
司徒軒長舒一口氣。
「出門在外,小心為上,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我這就回去。」司徒軒答應得無比痛快,他邁出一步又停下,神情真摯,「虞道友,明日的比試,祝你旗開得勝,拔下頭籌。」
「承你吉言。」
虞昭笑著拱拱手,眉眼飛揚。
……
「此次比試失利全因我指揮不利,請師尊責罰。」
霽元宗主還未跨進清衍真人居住的院落,就聽到方成朗略帶沙啞的聲音,他高高翹起的嘴角往下一拉。
清衍又在發什麼癲?
是,方成朗他們在倒數第二輪輸給天劍門是有些遺憾,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隊伍中有一名築基後期弟子,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超乎預期,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霽元宗主快走幾步,大喇喇地闖進院落,「清衍真人。」
房間中的師徒倆卻像是沒看到他一般,沉默不語。
霽元宗主嘿了一聲,這方成朗不愧是清衍的大弟子,將他身上的倔脾氣學了個十成十。
他一揮袖子,用靈力托起方成朗,「你出去,我和你師尊有話要談。」
方成朗看向清衍真人。
待清衍真人點頭後,他才向兩人行禮退下。
霽元宗主蹙眉看著他的背影。
方成朗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啊。
是因為輸掉比試,還是為了上次虞昭的事?
總不會是自家的大徒弟把人給打壞了吧?
嘶,那可就難辦了。
「找我何事?」
清衍真人語調平平,眸中波瀾不驚。
霽元宗主早已習慣他的態度, 一屁股坐下,開門見山道:「我今日就是來問問你,你對虞昭是否真的再無一點師徒情誼?」
「你想做什麼?」
「我打算收虞昭入主峰,正好和今越做個伴。」
其實,霽元宗主很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只是礙於清衍真人的顏面,遲遲未能提及。
但現在他決定不忍了。
其他宗門都快把鋤頭揮到他頭上來了,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麼,虞昭真要被他們挖走了。
清衍真人眉眼間閃過冷冽的寒意。
「虞昭品行不堪,不配為徒。」
「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
霽元宗主搖頭。
「今日你應該也聽見其他宗門的宗主是如何誇獎虞昭的,前幾日他們只在私下裡議論,如今卻敢光明正大在明面上說。
清衍,你就沒有一點觸動?」
虞昭若真有他所說的那麼不堪,其他宗門的人也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大力誇獎虞昭。
「虞昭的天資尚可,然心思不純,遲早釀成大禍。」
霽元宗主前來就是為了要清衍真人表態,見清衍真人依舊選擇固執己見,他站起來,擲地有聲:「你既然不喜虞昭,以後她就歸我主峰,只要有我在,她就算是犯下滔天大禍,我也替她扛了。」
「不可!」
清衍真人下意識出聲反對。
話音落下,他自己也怔了一下。
「為何不可?」
「她是我的棄徒。」
霽元宗主:「沒事,我不介意。」
他高興還來不及。
「她一身反骨,難以教化。」
「那是她的個性,我們應該尊重。」
「她睚眥必報,殘害同門。」
「今越與她心照神交,志同道合,而且她還救過今越的性命,這一點也不用擔心。」
霽元宗主老神在在的一條一條駁了回去。
清衍真人面色泛冷,聲音也浸了寒意,「你鐵了心要收她為徒?」
「是。」
清衍真人沉吟良久,霽元宗主都快等著急了,他才幽幽道:「大比的頒獎儀式上,虞昭當眾磕頭認錯,並承諾改正陋習,我可以網開一面,既往不咎。」
虞昭雖然多次當眾頂撞他,但他能看出方成朗和崔珏他們還在掛念虞昭。
她若是洗心革面,迷途知返,改掉一身的壞習慣。
他可以再給虞昭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
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霽元宗主:?
是他聽錯了,還是清衍真糊塗了?
他怎麼還以為虞昭願意回獨月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