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前……」
司徒軒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眼見清衍真人來者不善，他試圖搬出自家同為化神的老祖宗求情。
可連一句稱呼都未能說完，就被清衍真人強行禁聲。
「藥無忌，你下毒暗害我的兩名弟子，罪無可恕。」清衍真人冷冽的目光看向藥無忌，「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承認是誰在背後指使，我就留你一命。」
司徒軒這時才明白麻煩是藥無忌惹來的。
可清衍真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他是懷疑……
「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有人指使我。」
藥無忌的聲線有些顫抖。
面對修真界第一的清衍真人，沒有人能夠心如止水。
可她不蠢。
她打聽過虞昭的身份。
也知道虞昭與清衍真人的恩怨。
清衍真人此番話明顯是想威脅她，拖虞昭下水。
可清衍真人不知道她藥無忌就不是怕死的軟骨頭！
清衍真人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一個散修而已，不僅敢下毒暗害他的弟子，還敢在他面前編造謊話。
找死！
砰砰砰！
大團大團的血霧從藥無忌的毛孔處爆開，她整個人宛如從血水中撈出來一般，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就在她快要跌倒的時候，司徒軒伸手扶住她，眼神慌張。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是不說？」清衍真人冷聲說道。
藥無忌扯了扯嘴角，「你想要讓虞昭身敗名裂，我偏不如你所願。」
清衍真人被她戳破了心思，氣極反笑，「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一股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恐怖氣息將藥無忌包裹。
藥無忌只覺宛若被人扼住了咽喉，濃烈的窒息感迫使得她不由瞪大雙眼，額頭青筋爆起。
虞昭和司徒軒目眥盡裂，有心營救，卻又無法掙脫化神修士氣場的束縛。
「住手！」
就在藥無忌的意識逐漸陷入黑暗之際，掐住她脖頸的力量陡然鬆開，她立刻大口呼吸起來，身體不住顫抖。
清衍真人神情冷漠地佇立在原地，臉上是被人打攪的不虞。
霽元宗主看見他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他晚來一步，藥無忌嘎了，他該如何向藥無忌的師尊交代。
「清衍！你過了！」
清衍真人眉心一蹙。
霽元很少直呼他的道號，顯然是動了真火。
可他處死的只是一介散修，還是害他弟子性命的散修。
霽元何故暴怒？
「清衍，你可知她的師尊是誰？」
霽元宗主指著藥無忌，怒問道。
清衍真人搖頭，不以為然。
「呵，她的師尊就是當初治你舊疾的寶華散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寶華散人乃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化神修士，精通丹、醫、毒三道，又被稱作回春散人。
藥無忌從來不提她的身世來歷，虞昭和司徒軒自然也想不到她會是寶華散人的弟子。
更想不到她的師尊寶華散人曾經還替清衍真人療過傷。
藥無忌本人也是一臉茫然。
不是，她的師尊壓根沒和她提過這事啊！
她要是早知道，在清衍真人動手前就麻溜的自報家門了，哪還用得著硬扛啊！
可疼死她了！
清衍真人冷漠的眉眼出現鬆動。
他當初深受頭疾困擾，是寶華散人連同青木門的五桑掌門等人徹夜不眠為他醫治，才勉強控制住病情。
他確實欠了寶華散人不小的人情。
寶華散人又是一個居無定所，隨性灑脫之人，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報答對方，沒想到藥無忌會是她的弟子。
霽元宗主看著糊了滿身血的虞昭和藥無忌，氣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要不是打不過清衍真人，他真想挽起袖子打死他。
幾百歲的人了，做事和毛頭小子一樣衝動。
真是氣煞老夫！
他正欲呵斥清衍真人將虞昭放下來，就見清衍真人按住眉心，五官扭曲成一團。
霽元宗主心底咯噔一聲。
糟了！
清衍的舊疾復發了！
想到清衍真人頭疾發作，毀天滅地的場景，霽元宗主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司徒家的小子，你隨我一起走一趟。」
來不及等待司徒軒的回答，霽元宗主一手抓著清衍真人，一手扶著虞昭，連帶著司徒軒和藥無忌一起瞬移到青木門在問鼎閣的駐地。
「五桑，老蓮，快來救命啊。」
事關重大，霽元宗主也不敢聲張，頂著掩匿行蹤的法陣，在門口小聲求救。
五桑掌門和蓮長老自是聽到他的聲音，趕緊將他們放進來。
「嚯~」看到血淋淋的虞昭和藥無忌，兩人驚詫地喊了一聲。
轉頭又瞧見臉色蒼白，渾身冒冷汗的清衍真人，他們聲量拔高，「嚯！」
「先別嚯嚯了，快救人啊。」
霽元宗主急得都快跳腳了。
虞昭和清衍真人都是五行道宗的寶貝疙瘩，傷了哪一個，他都承受不起啊。
蓮長老趕緊上前查看虞昭和藥無忌的傷勢，曾治療過清衍真人的五桑掌門則去檢查清衍真人的情況。
半晌，蓮長老往虞昭兩人口中塞了一顆丹藥，轉頭對霽元宗主道：「下手的人尚有分寸，兩人的傷勢看似嚴重，其實沒有傷及筋脈和肺腑，不會影響三日後的大比。」
霽元宗主轉怒為喜，「好好好，沒有留下後遺症便好。」
看來清衍的腦子還沒有徹底糊塗，也知道留餘地。
五桑掌門這邊帶來的就不是好消息了。
「清衍真人的舊疾有復發之勢，他最近可是受了刺激？」
霽元宗主下意識搖頭：「沒有，誰敢氣他，又不是活得不……」
話說到一半，他猛然看向虞昭。
若說能氣到清衍真人這個大寶貝疙瘩的，只有眼前這一位小寶貝疙瘩了。
虞昭閉著眼睛，吸收藥力，完全沒有注意到霽元宗主的眼神。
五桑掌門和蓮長老最近也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兩人都與虞昭有過接觸，對虞昭的為人也算有所了解，實在不明白清衍真人為何執意要將虞昭趕出師門。
但畢竟是五行道宗內部的事，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針對清衍真人的症狀，提醒道：「清衍真人當初強行提升修為，留下不可逆轉的暗傷，我們只能儘量替他穩住病情，卻無法根治。
所以要求他平時不能勞心費力，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以前維持得很好，今後也該繼續保持才是，若舊疾再次發作，便是我們也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