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深夜,巡邏隊帶著順利過關者,浩浩蕩蕩返回山海雄關。
試煉結束了!
沿途中,大批失敗者垂頭喪氣,更有一些失蹤成員,大概率淪為盤中餐。
對於預備營的成員來說,機會僅有兩次,下一次若是失敗,真的要捲鋪蓋走人了。
當然對於正式營的弟子來說,失敗?本月積分扣光!
接連三次失敗,就要離開特訓營。
再一次臨近血色荒原,遙望橫亘在地平線盡頭,綿延十幾萬里的鋼鐵城牆,鈞天感到了無盡的蒼涼與霸氣。
古老的雄關鎮守在天邊,仿佛橫霸戰場的血色巨龍,俯瞰浩瀚的荒原,透發著無與倫比的威力。
早就被鮮血染紅的牆壁,布滿了刀痕劍孔,以及各種史前巨獸留下的恐怖爪痕,但是它百戰而不倒,自古長存。
山海雄關,萬座城門緊閉,此次他們回關,沿著流血的古地,踩在滿地的殘屍,可以從主城門通關而入!
隔了很遠,鈞天看到一座黑色的石碑矗立在荒原上,巍峨巨大,超越了山嶽,雲層環繞,上面閃耀出數不清的輝煌印記。
仰頭仔細觀望,數不清的印記在發光,越往上看印記越發的熾熱,頂端的印記璀璨如同彗星,流淌著恐怖的光輝。
「這是什麼?」
鈞天身心震撼,頂端的十大印記裡面有濃縮的身影,每一個都不同。
有絕代霸王般的雄姿,有風華絕代的女子,有風采絕倫的劍王,有騎著黃金異獸的年輕霸王……
「戰功碑,十大印記代表著十位戰王!」
許春兒一步接著一步走來,她仿佛在進行朝聖,滿臉的崇拜與傾慕,都要跪下來頂禮膜拜。
許春兒驕傲無比,但對於戰王發自靈魂的敬仰,未來更要挑選有資格成為戰王的男人,做她的夫君。
舉世僅有十位年輕的戰王,雖然軍候能和戰王平起平坐,但是真正論起身份地位,自然與戰王有些差距。
戰功碑承載著數不清的輝煌印記,將星如雲閃耀光芒,很難想像雄關到底有多少將軍,當然九星大將就較為稀少了。
據說,戰功碑是雄關最強的鎮守至寶,一旦爆發,將星熾盛燃燒,十大戰王齊出,釋放空前絕後的底蘊,可絞殺王者蠻獸!
「看到了沒有,戰功碑的戰王之下,已經出現了三個軍候席位!」
有人指向空白區域,三個席位高於前鋒大將,排列在戰王之下,等待數年後軍候爭霸戰開啟,將會決出三大軍候!
龍象境領域的最強天驕,預示著未來有非凡的成就,未來更可能是戰王的接班人,一旦加封榮耀萬丈,更可以得到無窮資源栽培!
軍部所需的是什麼?是真正可以威震一切的強者,抗衡荒獸鐵騎的霸王,才能鎮守住這座雄關。
「那是什麼?」
鈞天指向戰功碑的側面,左右兩側刻錄著古樸的字體,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性,但是他感受到無比奇異的波動。
似乎,這十大字體比戰王印記還要強盛!
「族號,十大最強族號!」
有人發出震撼性的話語:「十大雄關建立者的族號,相傳戰功碑是十大至強族群聯手鍛造的大道聖寶,族號長存在戰功碑上,萬古不滅!」
江雄點頭道:「相傳,十大族號儲藏著十大至強族群儲存下來的終極底蘊,當年從沒有啟用過,據說唯有在雄關崩塌時刻,才會打出最無敵的底蘊,掃平一切!」
「最無敵的底蘊……」鈞天眼底閃出震撼,看來十大最強族號有蘇長青一脈的。
「怎麼覺得這些族號無比的可怕,比太陽還要耀眼!」有人在以神魂掃視,猛地發出顫慄的話語,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神魂都要覆滅。
「要保持絕對的恭敬,不能有任何的褻瀆之心。」
江雄神情嚴肅,道:「你們都可以看一看,能體會到曾經至強族群的光輝。」
「嗡!」
鈞天的眼底灑落淡金色的光澤,洞悉力飆升一大截,看到一個接著一個族號在發光,起先如同塵埃般微不足道,但是剎那間璀璨的都要照亮宇宙。
一重重恐怖的威壓,似乎跨越時空長河而來,鈞天身心震撼,這是何等的偉力?漫長歲月前留下的族號,至今還能發揮出難以想像的神威。
「轟隆!」
鈞天仰望戰功碑刻錄的十大族號,似乎聆聽到了天地初開的妙音,又如同看到宇宙在破殼,十大族號化作黑洞,流淌出無盡的古老神能。
「那是什麼樣的強者,是洞天之主級的嗎?」
鈞天凝望著大黑洞,裡面似乎暗藏著洞天世界,有的紫光如海,有的神火漫天,有的雷霆萬鈞,有的威力絕倫……
鈞天看到了一頭麒麟,爆發出如海的紫霞,昂首吞吼,一顆顆星辰都墜落下來,炸成一片劫灰。
這肯定是蘇家的血脈,接著他看向第二個族號洞天,裡面有一位神武滔天的男子,身軀魁偉,如瀑的黑髮,眸子中日沉月毀,仿佛在進行滅世。
鈞天又看到了蠻龍橫空,吼動荒原,化作蠻古時代的戰神,亂飛舞動,割裂蒼穹,狂猛的不可思議。
特別是其中一個族號,當中矗立這一道模糊的影子,髮絲如劍,脊樑如天,一旦極致復活,剎那間騰向星空,天上的太陽都熄滅了。
「那是……」
鈞天滿腔的熱血在沸騰,這個族號無比的怖人,似乎沉睡的人王在覺醒,像是睥睨星海的大能在復活,隱隱回眸遙望到這一世,望著鈞天。
鈞天的身軀僵硬住,他被眸光鎖定,隱約看到族號洞天中的強者向著他自己走來。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神威?一道印記都要呈現出真正的身軀,似乎要跨越到這個時代另類復活!
「雲天,雲天……」
呼喚聲傳來,鈞天漸漸回神,發現周圍弟子的目光都無比的怪異。
江雄皺眉,鈞天快站著一刻鐘了,難道他的精神意志強大的不可思議?
「杵在這裡,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在抗衡威壓。」
許春兒輕輕搖頭,十大族號威震天下,想要長時間去觀望根本不現實。
「還在作秀?」
特別幾個弟子昨日看到鈞天在安葬老兵,不由得嗤之以鼻,有意思嗎?
然而當他們發現鈞天平靜站著,沒有什麼難為情,這讓他們更加惱火了,這麼喜歡作秀?
「北極的人都喜歡找存在感?」
有人認為鈞天是天生的臉皮厚,否則不會杵在這裡一動不動,畢竟那種威壓都要震落出人的靈魂,壓到人的骨髓里,難以長時間觀望。
江雄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率領隊伍繼續出發。
「那是?」
來到主城門,鈞天怔了怔,巡視著被戰矛釘在城門的流血殘屍。
他皺眉,雖然老者面目全非但還是極為眼熟,鈞天有些脊背發寒,這不正是銀髮老者嗎?
「前鋒大將,關天玉!」
掃了眼石碑內容,鈞天的拳頭倏地緊握,這女人真夠霸道的,完全是在抽孔家的臉!
「夠狠!」
鈞天驚嘆,不過這才應是前鋒大將應有的絕代風采,絕非一些臭魚爛蝦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同樣黑鐵傭兵團的士兵臉色陰沉,入道級的強者混入訓練區域,難道他們殞落的老兄弟,與這件事有關?
江雄的臉色陰晴不定,特別留意了鈞天一眼,難道關天玉斬殺的入道級強者,就是衝著鈞天來的?
「孔虛!」
許春兒的眼底閃出異色,巡視著主城門之上,矗立在黑夜中的影子,他一身黑色長袍,似乎幽靈飄在虛空中。
這是一位面如刀削的青年,天生一雙血色瞳孔,深邃如血獄,極具神秘與可怕的色彩。
「孔家的英傑,似乎不遜色關天玉!」
鈞天的面容漸漸凝重,掃視著血眸青年,從他的眼睛中感受到森冷到極點的劍芒,似乎要噴射出來,刺瞎自己的雙眸。
鈞天皺眉,孔虛和關天玉修行的劍訣極為神似,難道他來自於天霞洞天?。
城牆下的學生都在仰望屹立在黑夜中的影子,議論紛紛,誰都能感受到孔虛的可怕,更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
許春兒為他們解惑:「孔虛天生虛空神眼,他是孔家的最強傳人,也是孔家的少族長,未來有資格繼承族主的大人物!」
孔虛的年紀已經三十來歲,但是看起來非常的年輕,面如刀削,神情冷酷,血色的眸子開闔間,虛空隱隱崩出了大裂痕。
鈞天覺得此人極度的恐怖與危險,許春兒對孔虛推崇有加,認為她是未來最有資格冊封戰王的人選之一。
「孔虛以前還是天霞洞天的傳承弟子,因為他是孔家的繼承人,不能繼續爭奪洞天之主的位置,所以這些年一直留在雄關。」
許春兒笑容明媚,道:「孔家三傑,孔虛最強,另外還有兩位傳承人都無比的強大!」
從這裡可以看出孔家的鼎盛,年輕一代有三傑坐鎮,未來這三位都極有可能證上通天境,保不齊有一絲資格接觸洞天之主級!
「孔家,不愧是最頂級的軍閥!」
一些人驚嘆,面對孔虛這類強者,他們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弱小,特別孔虛未來還是軍閥的繼承人,用手腕通天稱之都不為過。
鈞天有不太好的預感,孔虛站在城門上肯定是因為孔傑的殞落,接下來的孔家肯定會有大動作。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孔傑針對自己這件事,孔虛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然而鈞天剛聯想到這裡,就發現蒼穹無限陰沉下來,這片世界很快至陰至暗,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沉睡的神魔在覺醒。
「轟隆!」
剎那間,一道龐大的身影壓向黑暗世界,睜開了恐怖的血色眼睛,飄散著血色光雨,射出令人神魂顫抖的光澤。
鈞天精神恍惚,他根本沒有任何抗爭的餘地,面對大人物的恐怖殺意,就算祭出殘破的高等至寶也於事無補。
孔虛矗立在蒼穹之下,面孔如刀削,冷漠審視站在關外的灰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