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開門見山，壓低聲音，沒有絲毫猶豫，盯著莫寒的眼睛，眼神之中，滿是凝重。
「是。」
莫寒眸子微微一縮，同樣沒有絲毫隱瞞，直接點頭回答。
從剛剛交手，他就已經知道雲山的實力了。
地階高手！
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誰能想到，在這一座老城區里，破舊的武館，竟然藏著一位浸浴拳法幾十年，達到地階級別的高手！
兩個人交手，就彼此知道對方的實力了。
只是莫寒知道雲山的極限，而雲山卻不知道莫寒的深淺。
雲山沒想到，莫寒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承認，他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怔怔地看了莫寒足足十秒，他深吸一口氣。
「你惹上大麻煩了。」
莫寒淡淡道：「是麼，我怎麼不知道。」
「你實力很強，恐怕還在地階之上，但在這江湖裡，隱藏的高手很多，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雲山沒客氣，哼了一聲，「你以為地階級別就很了不起？哼，那是你見識少！」
江湖？
已經有好些年，沒聽到這個名詞了。
莫寒自然知道存在這麼一個江湖，大隱隱於市，不少高人，並非藏在深山老林，而是進入城市，把自己融入到現代生活中。
那個江湖，並未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種形式生存著而已。
就如眼前的雲山，分明是一個高手，卻守著一個破舊武館，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誰又知道，只要雲山想，他可以輕易成為那些北方大姓家族的座上賓！
「江湖高手，只是低調，卻沒有消失，渝州死了兩個地階，兩個准地階，這件事已經在江湖圈子裡傳開了，我以為是謠傳，但今天遇見你……」
以莫寒的實力，殺兩個地階兩個准地階，恐怕有點難度，但卻不是做不到。
如此年輕，卻有如此可怕的實力，但未必卻是好事。
「沒想到你，對江湖之事，如此了解。」
莫寒笑道。
雲山臉一紅，哼了一聲：「不是江湖人，卻身處江湖罷了。」
他沒好氣看了莫寒一眼。
若不是自己誤會了莫寒，心中有些歉意，他根本懶得多說這麼多。
「你殺的其中一人，是北腿派中，十二路譚腿的後人，名叫譚峰，他死了，損害的恐怕是整個北腿流派的名譽，他們肯定會找你麻煩！」
莫寒微微眯著眼睛，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擔心。
「南拳北腿之爭，從來就沒停止過，你以為這花花都市裡，江湖之人就少了？」
雲山哼了一聲，「你小子，惹大禍了！」
「我警告你，不要把事情牽扯到菲菲身上，否則……我饒不了你！」
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打不過莫寒，想收拾他也沒辦法啊。
他驚嘆莫寒如此年紀，就有這般實力，只可惜鋒芒太露，若是被那些藏於都市的江湖人知道，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還是得儘早讓雲菲菲，跟莫寒保持距離得好。
「等等，」
莫寒卻好像沒聽到一般，伸手打斷雲山說話，轉頭看著後屋的方向，嗅了嗅鼻子，「你聞到什麼沒有？好香啊！」
「……」
雲山整個人都呆住了。
「菲菲可以啊，手藝好像很不錯。」
莫寒完全就沒有把雲山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都懶得理會，拉開門，就朝著後屋走去。
「你……」
雲山氣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你小子聽見我說話沒有？喂！」
不得不說，雲菲菲的手藝的確很棒。
黎安安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眼睛冒星星。
「我都不知道，菲菲你的廚藝這麼好！太好吃了！」
黎安安滿臉崇拜，「我媽要是知道，肯定會特喜歡你！」
相比較雲菲菲的廚藝，黎安安感覺自己做菜，有些像黑暗料理。
「喜歡吃就多吃點，」
雲菲菲笑笑，她母親走得早，從小家裡就是她做飯，簡單幾個家常菜，還不是輕而易舉，「我也有一段時間沒進過廚房了。」
雲山悶著頭哼了一聲，給莫寒倒了一杯白酒。
也不管莫寒喝不喝，自己碰了一下，就一口喝下。
雲菲菲都多久沒給自己做過飯了？
「酒不錯。」
莫寒抿了一口，「自己家釀的？」
「你以為呢！」
雲山聲音有些大，「別人家裡都有兒女送好酒，我只能自己釀！」
語氣里，滿是委屈和生氣。
小時候雲菲菲還會存錢，給自己買酒喝，自從她要去唱歌，當什麼歌星，父女兩個大吵一架之後，就連回家都很少回來了。
雲山能不生氣麼。
哪怕他是心疼雲菲菲，怕她被娛樂圈裡那些壞人欺負，只是希望她過得安穩一些，可話到了嘴邊，往往總是變成責備和呵斥。
只會讓兩個人每次見面，都不歡而散。
每次看到雲菲菲哭著離開，雲山心裡也難受，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可下一次，又還是如此。
「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在責備我這個當老闆的，給雲菲菲假期太少了，」
莫寒笑了笑，倒了一杯酒，主動雙手端著敬雲山，「這樣，以後菲菲可以隨時回家，她的工作時間自己安排。」
「另外，我可以跟你保證，在我的公司，沒人敢欺負她，傷害她，她可以一心一意追逐自己的夢想，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她，你擔心的事情，絕無可能發生。」
雲山一怔。
「你確定？」
「不只是我確定，我想，你剛剛也確定了吧。」
莫寒笑笑。
就剛剛交手，雲山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了。
雲山拿起酒杯，心裡很想到，你小子惹禍了，馬上要有大麻煩了，竟然還敢這麼囂張，他是真想罵兩句，但想想，莫寒的實力，深不見底，連莫寒自己都不擔心，他擔心個什麼勁。
他拿著酒杯，跟莫寒碰杯，認真道：「好好好，以後她唱歌，我不管了，但要是讓我知道，誰欺負我女兒，我先打斷你的腿！」
說完，他一口把酒灌了下去。
喝完，眼睛微紅，站起了身，擺擺手出去：「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雲菲菲看著雲山的背影，眼眶微紅，一絲絲淚霧掩飾不住。
她哪裡不知道，雲山一直都在關注自己，他藏在老舊書桌抽屜里，那些自己的海報，真以為自己沒發現麼？
「雲叔真是個可愛的人。」
黎安安一邊吃菜，看著雲菲菲道，「跟你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