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天地生變!

  無垠曠野,寒風呼嘯。

  不知何時起,竟有大雪紛飛,令禁地的氣溫陡降。

  從禁地深處,湧入濃烈而又狂暴的靈氣,朝著本該安全的,被銀月帝國視為試煉之地的區域。

  隕月禁地,天地已生巨變。

  本該在試煉後兩個月,才會出現的靈力混亂局面,即將提前發生。

  而絕大多數人,還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要變天了。」

  李家的李禹,右手緊握著一枚紫色水晶球,看著水晶球內,點點詭異綠芒。

  他腳下,躺著一名殘月城的試煉者。

  那名試煉者,和朱煥、婁玲一樣,也被異魂奪舍侵入,然後和他相遇,試圖轟殺他。

  結果,他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

  連那異魂,一簇簇殘魂,都被他禁錮在紫色水晶球。

  「只可惜,我還沒有正式突破到入微境。」李禹很是遺憾,「祭魂球的威力,我還沒法真正釋放。」

  他手持的紫色水晶球,名為「祭魂球」,乃攻守兼備的強大靈器。

  「祭魂球」能祭煉魂靈,對陰神境、魂游境的修行者,都有制衡作用。

  正是因為擁有此大殺器,那位寄托在殘月城試煉者的異魂,一接近他,就被「祭魂球」給看穿,魂和血肉不符。

  身為帝國年輕一代最強,禁地唯一破玄境者,李禹孤身一人,轟殺了那人。

  欲要逃離的異魂,也被「祭魂球」給禁錮著,根本無法掙脫。

  若李禹的境界,達到入微,靈識凝結,滲透到「祭魂球」內部,興許能從那點點綠芒內,獲知異魂的記憶,從而知曉敵人是誰。

  「沒辦法將祭魂球的玄妙,完全給激發釋放,就只能……」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點點綠色光芒,在那枚「祭魂球」內,被祭煉,化作絲絲魂力,融入了「祭魂球」。

  「必須要回去了。」

  李禹輕嘆一聲,突然加速,如閃電在曠野飛逝。

  在他身後,洶湧而狂暴的靈氣,從禁地深處,如寒風呼嘯著。

  暴躁的靈氣,勢必會在很短時間內,淹沒這片最後樂土。

  不會太久,這片被銀月帝國開放為試煉之地的區域,也將陷入靈力動盪的境地。

  到了那時,有沒有蜃幻水幕,都無法看透內部奧妙。

  參加試煉的五大家族和七座城池的修行者,境界低微者,生存都會變得困難,最好是越快離開越好。

  「希望,在我離開後,族人沒有碰到類似的入侵者。」

  李禹歸來時,暗暗擔心。

  那位被異魂侵入的殘月城試煉者,如果他沒有「祭魂球」,也未必能最終獲勝。

  沒有他在的李家,在坑底深處,若遭遇如此入侵者,豈非傷亡慘重?

  ……

  帝國女將軍李玉蟾,迎著酷厲的罡風,朝著禁地深處而入。

  她臉色蒼白,一看便知,魂力消耗過度。

  她身後十里的虛空,飄著,一簇簇的綠色鬼火。

  鬼火如綠幽幽的眼睛,又如虛空搖曳的燈籠,始終在追著她。

  她所釋放的魂刃,被那簇簇綠色鬼火克制,也被這片天地突然的酷寒隱隱限制。

  反而那些綠色鬼火,愈發強大,似乎還在,一點點地增強著。

  返回帝國,已經不可能了,她唯有冒險,往最恐怖之地深入,方有一絲活路。

  「殘月城,馮馨,被異物奪舍,而且並非出自赤陽帝國。」

  達到她的境界程度,當然已經知道對手是誰,還判斷出奪舍馮馨,和她廝殺過的,不是帝國的對立方。

  「近期,白晝愈發短暫,長夜太漫長了。」

  她頻頻看向夜空,總覺得白天仿佛一會兒就過去了,寒月高懸的夜晚,長的仿佛永遠不會消褪。

  馮馨,或者說奪舍馮馨的異物,每一次對她發動攻勢,都是夜晚。

  白晝時,馮馨的氣息在,只是遠遠跟著她,不會瘋狂攻擊。

  「到底是什麼異類?她還在變強,每一個白晝過去,她都會強大幾分。帝國那邊,早該察覺出不妙了,為什麼沒人深入?」

  李玉蟾心中有諸多疑惑,卻始終沒答案。

  終於,終於有一天,她踏入另外一個區域的隕月禁地,奇怪地發現,馮馨籠罩在她身上的壓力和陰影,似頓時消失。

  馮馨似沒有繼續追擊。

  可她,也已精疲力盡,無力回頭深究。

  「只希望其他試煉者,沒有碰到如此對手,不然,怕是會全軍覆滅。」李玉蟾苦澀地想道。

  她並不知道,最強的馮馨,重點就是照顧她。

  那些守護她的七人,則是被她授意,去對付參加試煉的小輩。

  區區黃庭境的小輩,怎值得她親自下手?

  ……

  一道接著一道身影,從坑洞內走出來,站在那曠野,或在稍下一點的石洞。

  李家族人,蘇家族人,還有藺家族人,冷月城的試煉者等等,都不再苦守那坑洞,都走了出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詹天象,說出了虞淵的猜測。

  入侵者,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要是換了之前,虞淵的猜測,壓根不會有人信。

  現在不一樣了。

  以嚴祿、蘇妍、詹天象為首的幾人,包括藺竹筠,都選擇相信虞淵的判斷,相信那些奇詭的異魂,就是驅趕他們集中,然後一次性料理掉。

  這種情況下,繼續待在坑洞,不是讓入侵者瓮中捉鱉嗎?

  「虞淵明知如此,自行領著暗月城的人上來,卻早不做提醒,什麼居心?」李家的李源,帶領族人上來後,一肚子不滿,向詹天象,向韓慧抱怨,「他是打算犧牲我們,好在不敵時,領著暗月城的人獨自逃逸?」

  韓慧不接話。

  詹天象咳了一聲,說:「虞淵是擔心,他說的話,沒人信啊。」

  他自己心裡清楚,李源的指責,還真就是事實。

  虞淵本就是打算,犧牲其他人,趁機逃脫。

  如果不是他,非要舔著臉跟來,恐怕也得不到真相。

  「你對我似乎很不滿。」

  通過一枚回神丹,精神恢復到巔峰狀態,且天魂愈發精煉的虞淵,從下面坑洞走出來,然後說道:「不滿就不滿,我們決定,退出禁地的試煉。而且,不再繼續於此等候,立即撤離。」

  他後面,暗月城的所有人,都整裝待發了。

  「退出?」李源愕然。

  「不離開,難道在這等死?」虞淵看他的眼神,如看著白痴,「入侵者來了那麼久,李禹也消失那麼久,帝國都沒有動作。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李源道。

  「說明,本來窺視我們的人,應該也出事了。」虞淵冷笑,「還有潛藏在禁地的各種眼睛,絕對全都壞了。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更糟了。」

  「興許,禁地口的守衛和將軍,都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