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倒戈!

  以蘇向天為首的,銀月帝國的修行者,震怒之餘,紛紛衝來。

  那棵妖樹,似得到汐湶授意,龐大的樹身,猛地飛天而起,又重重墜落。

  墜落時,妖樹的樹身再一次生長!

  僅十息,妖樹變得百餘米高,一根根沒有樹葉的枝幹,竟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看著就令人心悸。

  「呼!呼呼呼!」

  數百異魂邪靈,烏鴉鳥雀般,在那些枝幹棲息著。

  異魂邪靈詭異恐怖的冰冷眼睛,盯著蘇向天等人,似在警告他們,在汐湶和虞淵談話時,別輕舉妄動。

  「蘇家小兒,止步!」

  地魔汐湶,扭頭燦然一笑,「如果,你不想那女人,馬上就因你而死的話。」

  蘇向天猛地停住。

  汐湶的那番話,太過於惡毒。

  因他而死?

  要是在汐湶給出這句話後,他繼續冒然往前,轅蓮瑤當真死了,他怕是百口莫辯。

  「你意欲何為?」蘇向天沉聲道。

  「你們先在外等待。」汐湶輕聲笑著,又看向池底虞淵,「煩請,你上來說話。若不然,她恐怕不好受。」

  他又看了一眼轅蓮瑤。

  另外一束,鋒銳的血光,試圖鑿向轅蓮瑤第二條肩膀。

  「好,我這就上來。」虞淵答應。

  「別!」

  被從妖艷紅蓮,一束束飛射而出血光威脅的暗月城之主,明媚的笑容,多了一絲悽然,「虞淵,你別被人所制。」

  肩膀的鮮血,滴答滴啊地,往下流淌。

  筋脈血管內,精心煉化的鮮血,和中丹田玄門的氣血,一樣被那血影給暗中掌控,不為自己所掌控。

  那位身死道消,滿腔鮮血以另外一種形態存活的,血神教的初代長老,實在太可怕。

  她永遠都想不到,眼前的血影,先前的一團血光,就在她掌控下的暗月城,秘密地蟄伏潛隱著。

  她也不可能知道,血影曾經在一次禁地異變時,短暫意識清明透徹。

  然後,就在很多年前,在她從隕月禁地帶回著朵朵蓮花,暗中煉製時,血影就在那朵朵蓮花埋入印記。

  她渾然不知。

  安梓晴要找的,就是那團血光,可惜那血光之後就再次沉寂,悄然遮蔽一切氣息,使得那安梓晴都一無所獲。

  可安梓晴,每每在虞家,暗中修行血神教的秘法傳承時,都能感受到鮮血的沸騰悸動。

  從而知道,他始終都在,就在暗月城,就在附近。

  這,便是安梓晴隱姓埋名,長期在暗月城,在虞家以丫鬟活動的原因。

  「我這就上來。」

  虞淵收斂了笑容,臉色寧靜平和,一步步地,朝著化魂池上攀登。

  他的眼睛,只落在轅蓮瑤身上,而沒有去看地魔汐湶。

  更沒有在意那道血影。

  半空虛浮著,一滴滴地,滴著鮮血的城主大人,第一次顯得有些嬌弱,而非往昔的明艷動人,嫵媚妖嬈。

  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眸,如今也滿是無奈。

  女強人的姿態,在此刻,終被無情撕碎。

  「城主姐姐,別擔心,你會沒事的。」

  虞淵緩步而上,左手的五根指頭,有意無意地,始終指向地魔汐湶。

  臂骨內,劍芒灼熱,一縷縷劍魂,和他心神互通。

  汐湶的笑容,忽然顯得很不自在,「虞小哥,我真的有話,想和你好好說。你大可不必,將我當做敵人對待。」

  「地魔一族,我信不過。」虞淵冷聲道。

  「你見過白鬼?」汐湶愣了下,瞬間反應過來,「虞小哥,我和白鬼不同!你應該知道,地魔一族,千奇百怪,每一個都不同。」

  「反正那位白鬼大人,嘴裡沒有一句真話。」虞淵哼了一聲,又道:「地魔一族,是不是都喜歡玩弄這種伎倆?擒拿和我有關的人,藉此來脅迫我,你現在做的,白鬼也同樣做過。」

  「白鬼人在何處?」汐湶奇道。

  「明知故問。」虞淵譏誚道。

  汐湶神色一肅,一臉認真地說,「我們真不知,禁地內部,究竟出現什麼驚變。為何封禁的大陣,會突然失效?」

  「我不信,你沒有看到。」虞淵指了指天穹,「那口青銅巨棺,從隕月禁地掙脫,遁入外域星河的場景,你沒看到?」

  「他……」

  地魔汐湶,說起青銅巨棺的那位,不敢直呼本名,而是道:「他的離去,我隱隱看到過,其餘的呢?」

  「其餘的?」虞淵摸著下巴,「你說的其餘的,是指?」

  「另外幾位大人呢?除白鬼之外,青魘呢,撼天大帝呢?」汐湶提起那三位,語氣和神態當中,敬畏和尊重程度,顯然少了。

  看來,在他的心底,唯有那位神魂宗的禁忌,方才是最恐怖的角色。

  那道血影,還有不遠處的妖樹,和他的情況如出一轍。

  對天魔青魘、地魔白鬼和撼天大帝,似乎都有想要較勁,追趕的意思。

  可說到青銅巨棺的那位,他們連爭鋒,連斗一斗的念頭都不會滋生。

  「那三位的情況,我沒有告知你的必要。」講話間,虞淵已即將脫離化魂池,突看向那道血影,說道:「那個,如果我沒有弄錯,你以前的名號,應該叫安岕山。你施加在城主姐姐身上的,便是血神教的秘法,血魂大法對吧?」

  血影毫無波瀾。

  「虞小哥,白鬼和青魘,我不感興趣,但我很想知道,撼天大帝現今在何處?」汐湶俊秀的小臉,忽滿是陰厲,「我有部分魂魄,被他煉化吞沒。我有遺失的記憶,至今沒有辦法補全,只有找到他,我才能完整。」

  「你把人放了,我告訴你。」虞淵微笑道。

  「那可不行。」汐湶搖頭,「一個消息,不夠換取她一條命。我需要的東西,多的多。」

  「你有點想當然了。」虞淵突然說。

  「什麼?」汐湶錯愕之後,似醒悟過來,「哦,這個女人雖然頗為關心你。可在你眼中,她的生死,其實並沒有太重要,可是如此?」

  聽聞此話的轅蓮瑤,眼神黯然,卻沒有說什麼。

  她早知道,虞淵別看年紀輕輕,其實心狠手辣。

  關鍵時刻,虞淵犧牲她,她一點不意外。

  「我說你想當然,是因為你覺得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著實可笑。」虞淵不再看汐湶,再次盯向那道血影,「安岕山前輩,你不知道你還有多少自己的記憶和意識,但我希望你,不要理會地魔的蠱惑,煩請將人給放了。」

  汐湶啞然失笑,「虞小哥,你這樣是不行的。」

  「來我虞家,以我丫鬟身份待了多年的安梓晴,想來是你直系子嗣。你所修的血魂大法,她應該是生出了感應,知道你是她的老祖宗,是她鮮血的源頭。」虞淵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道血影,「安丫頭,從未坑害過我,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她侍奉了我多年。」

  「暗月城劇變發生,那丫頭,也是極力邀請我去血神教。或許,有朝一日我還真的,會去血神教,成為血神教的教徒都說不定。」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向你承諾,你想要在禁地獲得的東西,我會助你。」

  「你放人,聽我驅使,我保證你能得到你要的,還能重返血神教!」

  虞淵擲地有聲喝道。

  汐湶哈哈怪笑,「別做夢了。」

  「咻!咻咻咻!」

  威脅轅蓮瑤的,一束束從紅蓮而出的鋒銳血光,突然縮了回去。

  暗月城的城主,失血過多,忽從半空落下。

  鮮紅紅蓮托浮著她,將她那具妖嬈曼妙的身軀,直接送到虞淵眼前。

  虞淵猛地伸手,攬住其腰肢,穩穩接住。

  「多謝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