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位費雪長老,暗通修羅王坑害自己,虞淵不再待見虛空靈魅一族。
還有就是,眼前名叫麥麗莎的老婦,從踏入禁地起,看向他的眼神和表情,就充滿了一種懷疑和審視。
和達克一樣,滿懷惡意。
「抱歉,打擾你一點寶貴的時間。」
體型顯得有些臃腫的麥麗莎,穿著很多褶皺的寬鬆長裙,臉上堆起虛假的笑容,以略彆扭的星族語言說道:「聽殿下說,你是偶然間到浮生界的。你也知道,我們虛空靈魅一族,大多都是通曉空間奧妙的。」
「我們想幫殿下找一找,你來浮生界的那條空間通道,想知道連接向何處。」
麥麗莎言辭誠懇,一副為丹妮絲考慮,想要為了她將浮生界隱秘空間通道,給探察出來的架勢。
「你來時,神智應該是清醒的吧?你說從歧幽星域而來,我呢,也曾經去過歧幽星域,你是從什麼域界小天地,忽然間闖入浮生界的?」
她的疑惑和詢問,同樣也是丹妮絲想知道的,不過丹妮絲因為尊重虞淵,一直壓著沒問。
此刻,見麥麗莎直言不諱地說出這個疑惑,丹妮絲也暗暗期待。
對虞淵,丹妮絲也懷有很多好奇,除了知道虞淵出自暗靈族,家族追隨米婭外,別的一概不知。
就連虞淵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所以也想通過麥麗莎的問題,多了解一下。
「歧幽星域的一塊巨大隕石,稱不上什麼域界天地。」
看出丹妮絲也有心獲知更多消息,虞淵強忍著對麥麗莎的不快,淡然地說道:「我們因一個壁畫,因裡面暗藏的空間秘陣,忽然被扯入。等醒來後,就在浮生界的上陸了,而附近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他的答覆,乃當年貝寧、哈特等人的遭遇。
想到貝寧、哈特一行人,在涅靈界現身,陸陸續續全死了,虞淵還有些感慨。
不夠強大的異族戰士,沒血脈高級的族人帶領,冒然去一些禁地和奇詭的區域探索,有極大的死亡風險。
貝寧他們先在涅靈界,隨後又趕上千鳥界的風波,也真是倒霉。
「隕石,壁畫……」
麥麗莎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她沉吟了半響,從胸襟裡面掏出了一塊棱形的晶塊。
晶塊內,凍著一片神光湛湛的半透明羽毛。
明淨聖潔的光芒,從那晶塊中流溢出來,水一般在麥麗莎的掌心漸漸凝固。
她一臉莊重,「這是我祖輩得來的神聖之物,我也不知起來歷和出處,我藏在身上多年,也沒見它像現在這樣。」
停頓了一下。
麥麗莎深深看向虞淵,認真地說:「可是,從我被殿下領入這方禁地,從我看到你開始,它就在我胸口閃亮。」
星族的丹妮絲,一看突然出現這種變動,也來了興趣,「它是什麼?」
「一片羽毛。」麥麗莎回答時,眼睛還是盯著虞淵,仿佛虞淵就是一切的答案,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它是一片羽毛,誰的羽毛?以前怎麼沒如此異常?」丹妮絲連續追問。
「殿下,我不知道答案。」麥麗莎苦笑,「如果我知道答案,也不用死皮賴臉的留下,找他去求證了。」
「我……」
莫名其妙的虞淵,撓了撓頭,心道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他穴竅內的斬龍台,包括妖刀「血獄」,沒有生出丁點的波動,那座蛻變中的「生命祭壇」也無異常,這就讓他肯定,那片半透明的,釋放出湛湛神光的羽毛,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你可能搞錯了。」虞淵搖頭說道。
「不可能!它是因為你,才有如此異變!至于丹妮絲殿下,我見過不止一次,此物我永遠貼身攜帶,從沒有過……」
麥麗莎的嚷嚷聲戛然而止。
因為,她忽然發現被她握在手中的棱形晶塊不翼而飛了,就連流溢在她掌心的,從液態變成固態的神光異物也消失不見。
「嚶……」
從抵達下陸起,便一直昏迷不醒,或被虞淵背著身上,或一直在視線中的陳青凰,低低呻吟著,竟然於此幽幽醒來。
從麥麗莎手中離開的,釋放著湛湛神光的晶塊,被她在了手中。
晶塊內,半透明的那片羽毛,已經完全透明了,仿佛和剔透晶塊融為一體,再難分辨出彼此。
而流溢出的湛湛神光,則像是水溶大海,消失在陳青凰手心。
連帶著,那剔透的晶塊竟在迅速縮小。
「我的至寶聖物!」
等麥麗莎意識到不對勁,看到那晶塊和羽毛一點點消失,而無人問津的丫頭,迅速甦醒時,忍不住哭嚎起來。
她心疼的,整個人都在顫抖,對達克吩咐道:「拿回來!給我拿回來!」
「我就說你搞錯了吧?」
虞淵差點笑出聲,那塊被麥麗莎視為珍寶的晶塊,裡面的那片羽毛,十有八九和十萬年前的不死鳥,有那麼點淵源和因果。
剛剛還驅逐麥麗莎的他,念在麥麗莎主動贈寶,還讓陳青凰醒來的面子上,打算不再和這個看著不順眼的老女人計較了。
唔!
陳青凰終於再次醒過來,她在睜眼的霎那,先看到的就是虞淵。
這位順應虞淵的心思,在一瞬間蛻變為暗靈族的神奇女帝,青綠色眼眸內,冒出柔和寧靜的色彩,「我們在哪呢?」她溫聲道。
「浮生界。」虞淵笑答。
「哦。」
點了點頭,她瞥了一眼尖叫中的麥麗莎,又低頭看向掌心的晶塊,暗暗蹙眉,似在回憶著什麼,慢吞吞地說道:「裡頭,有再生的力量。」
早有猜測的虞淵,並沒有感到驚奇,覺得本該如此。
「你們的先輩,從我的一個巢穴處,偷了點東西出來。」陳青凰以夢囈般的聲音,低低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才看向憤怒中的麥麗莎,還有一步步走來的達克,「竊賊的後代,該死。」
其言,便是神諭。
噗通!噗通!
毫無預兆地,麥麗莎和達克轟然倒地,就此死去。
而虞淵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幕畫面,不死鳥為自己準備的,那個能活過來的「再生巢穴」,在星河某個無人可知的隱秘之地,被精通空間力量的,麥麗莎的先輩尋覓到,從那巢穴內撬出一塊琥珀般的能量結晶。
麥麗莎的先輩,秘密保存著,參悟其中的奧妙,可惜一無所獲。
無數年後,此物被麥麗莎繼承,永遠貼身保存著。
直到今天。
「她?她?」
星族的貴小姐丹妮絲,在麥麗莎、達克秒死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超出她認知的力量,令她恐懼的開始冒汗,顫抖,腦子裡一片渾沌,也因此推翻了對虞淵的全部原有判斷。
「哎,一醒來就給我闖禍。」
虞淵嘆了一口氣,趕緊想著怎麼援救這局面,免得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她,她要活著,她不能死。她要死了,浮生界就天翻地覆了,什麼都藏不住。」急忙指向丹妮絲,虞淵衝著剛甦醒過來,還在犯迷糊的青鸞女皇,鄭重其事地要求。
「哦。」
陳青凰乖乖應承了一句。
「丹妮絲殿下,請你保持冷靜,我們不會在浮生界亂來,也不會待太久。」虞淵臉色沉靜,還笑了笑,再說道:「所以呢,別用你先前的秘法,將此地的消息通傳出去。不然,浮生界就會毀在你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