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小心翼翼地扶著雲靈躺回榻上,目睹自家姑娘身上遍布傷痕,眼中淚水再度泛起:「姑娘,您的手都凍傷了,臉上也滿是凍傷,還有腳……這該如何是好?」
雲靈笑了笑,安慰如月:「無礙,倒是你和來福今日算是僥倖。不過,府里可有傳信回去?」
「姑娘,早已差人送回消息了,只是這風雪太大,只怕一時半會來不了人。您今晚就留在此處吧,咱們的房間炭火燃燒得晚,恐怕不夠暖和,婢子擔心您夜裡會再次發燒。」
雲靈嘆息一聲,堅持要離開:「此處終究不便久留……你回那邊看看,等房間暖和些了,便來叫我。」
如月見雲靈態度堅決,只好順從,與來福一同前往雲靈幼時住過的房間查看。
蕭煜步入房間,雲靈見狀欲起身行禮,蕭煜卻擺手示意她免禮。
「此刻無人在場,雲姑娘不必拘禮。」
雲靈有些侷促,坐在榻上,感激道:「今日之事,多虧殿下出手相救。若非殿下及時出現,我恐怕已遭不測。」
蕭煜保持距離,道:「大雪天氣,你敢入山,也是任性胡鬧,雲英可是沉穩得很,你們兄妹沒有半點相像,當然除了正直善良以外……」
雲靈語氣卻帶著幾分欣喜:「今日收穫不少,至少知道兄長的死因了。也證明孫玲華與兄長死因有關了。下一步,待我搜集到足夠的證據,便會向聖上呈報,親自審理此案。」
蕭煜依舊覺得太冒險了,「你是不是覺得本王不能將你怎樣?今日本王就算將孫玲華帶到聖上面前,她也會被無罪獲釋的……」
雲靈應是,「殿下,臣女知道。她和親有功,被褫奪公主封號,她若一怒之下告知北遼真公主回來了,便是後果不堪設想。」
蕭煜聽到這裡,眉頭更加緊鎖,不解地問:「你既然清楚這一點,為何還要……」
雲靈卻微笑回應:「那麼,接下來我的計劃,殿下應該也猜到了吧?」
蕭煜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引蛇出洞、穩紮穩打、打草驚蛇……你果然熟讀兵法。」
雲靈最想知道的問題:「殿下今日是如何尋到我的?」
蕭煜想到今日兇險,他道:「沒有辦法,只是漫無目的尋找。」
頓了頓,他又道:「雲靈,我再晚來一個時辰,你必死無疑!今日,本王救了你,日後你的性命就握在我手裡,就算想死,也是本王說了算!」
雲靈一愣,大眼睛看向蕭煜,都是不解:「殿下……為何這般說?」
蕭煜有些心虛,別過頭去:「雲英已經不在了,本王總不能連他的妹妹都保不下!」
原來是因為哥哥?這麼說的話,倒是可以說得過去。
錄宏在門口聽得都快要急死了,這麼好的機會,王爺到底在傲嬌什麼?
「殿下,每次看到您,我就會想到我兄長。我日後,會像尊重、關心兄長一般對待殿下……」
兄長?怎麼偏離了預期的軌道。
蕭煜打斷雲靈的話:「不合適……」
雲靈又蒙了,大眼睛裡都寫著:「哪裡不合適?」
蕭煜無奈道:「顧望之叫我一聲皇表叔知道的吧?」
雲靈再次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呀。
「殿下,是希望臣女喚你一聲皇叔嗎?」
蕭煜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從兄長到叔伯了?
錄宏腳都要剁爛了,他已經聽不下去了。自家王爺打仗還是謀事,都算無遺策,在女人方面可是一點兒都不開竅呀。
「你休息吧,本王還有事。」蕭煜打算逃之夭夭。
錄宏轉瞬就迎到一張臭臉。
他跟著出來,不敢吱聲。
蕭煜問:「是本王說得不對,還是做得不對?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錄宏想了想說道:「殿下,若是實在沒法明說,就換個策略。讓雲姑娘主動一點。」
「你有辦法?」
錄宏犯難,「屬下沒有。屬下認為,雲姑娘剛剛和離,又在調查雲將軍死因,怕是沒有心情想這些。」
蕭煜走得更快,「去靈隱大師那。本王倒要問問他為何要收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為徒弟。」
錄宏:「……」
雲靈這邊重新躺回去,她其實很疲累,身體不大舒服。
不過一刻鐘,且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她還是努力睜開眼睛,問道:「如月,是你嗎?」
「雲姐姐,是我,紫英。」門外傳來熟悉又略顯嬌柔的聲音,蘇紫英微笑著走了進來。
雲靈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子的形象——面色蒼白卻顯得堅毅,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精明的光芒。她掙扎著坐起身,準備迎接這位訪客。
蘇紫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溫柔地將雲靈扶住,輕聲說道:「雲姐姐,你身上有傷,不必勉強自己起身。我今日特意來看望你,還親手為你煮了一碗安神湯,希望能助你安睡。」
雲靈心中一暖,感激地說道:「多謝紫英妹妹如此關心我。我們雖然初次相識,但你的好意我銘記在心。」
蘇紫英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她溫和地說道:「雲姐姐,你真的不必謝我。實際上,這都是煜哥哥的功勞。他第一時間救了你,還特意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你住。我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呢。」
雲靈剛要開口解釋,張紫英卻搶先道:「雲姐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用解釋的,我都懂。雲將軍是煜哥哥的老朋友,他把你當作妹妹一樣照顧,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繼續補充道:「雲姐姐,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裡,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關於這些的。你知道的,我們身為將門虎女,從來就不拘小節,不講什麼男女大防。雲姐姐,你說是不是?」
雲靈不自在起來,每一個點都無懈可擊,她幾乎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