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還不是因為你賜了一個妾

  雲靈與耶律瑜帶來的北原使團一起離開。

  蕭煜便閉門不出了。

  他早朝都沒來參加。

  朝堂之上蕭燁問:「秦王為何沒來?」

  眾臣沉默不敢回應。

  很顯然呀,雲靈去了北原,秦王殿下不高興了呀。

  大殿之上,空氣凝重,群臣面面相覷,對蕭煜的缺席心知肚明卻無人敢輕易提及。皇帝蕭燁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一貫沉穩的陸相身上,開口問道:「陸愛卿,你可知道秦王今日為何未能出席早朝?他素日勤勉,此舉實在令人費解。」

  陸相聞言,心中暗自叫苦,卻也不得不站出來應答:「回稟聖上,依微臣之見,秦王殿下此次缺席,或許與安陽郡主北上之事有關。郡主此行乃是為國分憂,然殿下心中掛念,難免情緒有所波動。」

  蕭燁聞言,輕輕揉了揉眉心,顯露出幾分無奈:「為了一個女人,竟至於連早朝都不顧了嗎?安陽此去,乃是肩負重任,且預計不過半年便能歸來,他怎可如此短視?」話鋒一轉,他突然提高音量,目光如炬地掃視著下方,「陵陽候,你家長子呢?為何也未現身?」

  陵陽候聞言,身子一顫,連忙出列,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啟稟聖上,犬子昨夜留宿秦王府,據說是在陪伴秦王殿下借酒消愁。臣……臣實在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等荒唐事。」

  蕭燁聽後,怒氣更甚,轉頭怒斥一旁侍立的張福英:「你派去的人可有消息?請的人為何還沒到?」

  張福英嚇得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解釋:「聖上息怒,秦王殿下與吳世子昨夜宿醉未醒,吳世子更是在醉話中提到了安陽郡主之事,說是若非聖上賜也該妾室,郡主也不會心生去意。微臣已派人去請醒酒湯,但……」

  蕭燁聞言,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他竟敢如此放肆!朕何錯之有?蘇紫英身為將門之後,朕不過賜她為妾,已是體恤,他竟還嫌不夠?更何況,紫英與秦王自幼相識,日後成婚本是水到渠成之事,朕何曾有錯!」

  陵陽候見狀,連忙跪伏於地,連聲請罪:「聖上息怒,臣即刻回府,定當嚴懲逆子,讓他閉門思過,以儆效尤!」

  蕭燁冷哼一聲,滿臉不悅:「罷了,退朝!朕今日一見你們就心煩,都給朕滾出去!」言罷,拂袖而去,留下滿朝驚愕的文武百官。

  ……

  蕭燁散朝之後就來見太后。

  蕭燁踏入殿內,只見竇氏正悠然自得地擺弄著各式花卉,每一剪每一插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仿佛外界的紛擾都與她無關。她的臉上洋溢著寧靜與滿足,顯然正沉浸在這份難得的閒適之中。

  「母后,您又在親自打理這些花兒了,這些瑣事交給宮人去做便是,您得多休息,保重鳳體。」蕭燁輕聲細語,言語間滿是關切。

  竇氏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花剪,轉過身來,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仿佛能瞬間驅散周遭的陰霾:「皇帝啊,人老了,總得找點樂子,動動手腳,心裡才舒坦。倒是你,今日怎的散朝如此早?朝中可有要事?」

  蕭燁輕輕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嗯,今日確實早些。只是……阿煜他未出席早朝,怕是心中對朕有所不滿。」

  竇氏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卻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是溫柔地拉起蕭燁的手,輕聲安慰道:「煜兒那孩子,性情直率,偶爾任性也是難免。皇帝你胸懷天下,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或許,他只是需要些時間想通一些事情。他南下查案,說不定此刻已經悄然啟程,不願引起過多注意罷了。」

  蕭燁聞言,眉頭微蹙,似乎在細細品味竇氏的話中之意,「母后是說,阿煜此舉是故意為之,意在避開淮南王的耳目,微服私訪以求真相?他這是……在演戲給那些暗中窺探的眼睛看?」

  竇氏輕輕拍了拍蕭燁的手背,眼中滿是讚許與鼓勵,「正是如此。淮南王勢力盤根錯節,宮牆內外,乃至文武百官之中,難免有他的耳目。煜兒若是以親王之尊大張旗鼓地南下,只怕還未到地方,便已打草驚蛇,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蕭燁豁然開朗,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輕聲說道:「朕原先還真當他是在賭氣呢,多虧及時來向母后求解,否則朕又鑽了牛角尖。朕如今就他一個弟弟,看得比朕的命還重要呢。」

  竇氏聞言,眼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輕笑道:「安陽郡主那裡,你盡可放寬心。不過是個妾室罷了,以她的身份與氣度,自然不會計較這些。那孩子只是想出去透透氣,玩夠了自然會回來的。畢竟是安陽侯的掌上明珠,知書達理,懂得分寸。前幾日,哀家倒是嚴厲了些,讓她跪了半個時辰,還衝動之下,不慎將熱茶濺到了她身上,現在想想也是後悔。」

  蕭燁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關切地問道:「母后還……還對她用了熱茶?」

  竇氏輕輕點頭,「怎麼,皇帝這是心疼上了?」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蕭燁又是一怔,隨即笑道:「哪裡是朕心疼,是擔心阿煜知道了會心疼不已。」

  竇氏微微一笑,緩緩坐下,繼續說道:「可是心疼了,跪到一半,他就來了,尋了個藉口把人給趕走了。腿跪軟了,他差點沒忍住去扶。人走後,還反過來埋怨哀家過於嚴厲,真是個護短的。」

  蕭燁的笑意里添了幾分無奈:「年輕嘛,總要經歷些磨礪才能學會收斂。不過說到母后這兒,還有一事讓朕憂心。慈寧宮的修繕問題,戶部那邊只能湊出十萬兩銀子,朕聽後,氣得當場就訓斥了他們。」

  竇氏聞言,非但不惱,反而更加溫婉地笑了:「皇帝你這是杞人憂天了,哀家在這裡住得甚是舒心,慈寧宮的事兒不必急於一時。眼下還是應以百姓的溫飽為重,戶部的難處,哀家也是能體諒的。他們已是盡力而為了,你又何必責備呢?」

  蕭燁輕嘆一聲,眼神中滿是歉疚:「只怕是委屈了母后……」

  竇氏輕輕啜飲一口茶,滿眼都是對兒子的滿意與自豪:「哀家哪裡委屈了?外頭誰人不道你是天底下最孝順的皇帝?你登基這些年,哀家過的日子是越過越舒心,這福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能有今日的光景,全都是皇帝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