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全都是陸府的!

  要知道六部中任意一部的給事中位置都很難得,官職雖小,卻是個容易晉升的好位置,很容易就能累計功勞。

  皇上是抱著蔭蔽忠義伯女婿的想法,打算好好重用陸重錦的。

  結果現在晏菡居然抱著御賜匾額來國安寺求和離恩典……皇上眼底微微一沉,問,「為何要和離?」

  晏菡微微捏緊了自己的手,「回陛下,陸重錦此番從江南帶回一個女子,已執意要扶正那女子為妻,還要貶臣女為妾。臣女不願意被如此侮辱。」

  皇上轉動手中佛珠的手微微一頓,眼睛這下是真的眯起來了,「這事好辦,只要沒有朕的旨意,賜婚的正妻不能隨意貶為妾室,這點你可以完全放心。」

  晏菡微微搖頭,拒絕了皇上的提議,「陛下,您一心為臣女考慮,按理說臣女不該不識好歹。」

  「但陸重錦帶回的女子已有孕在身,臣女在京城中打理陸家內宅之時,陸重錦卻拿著臣女的銀子在江南置辦宅院花前月下。臣女不希望與這樣寡廉鮮恥的男子有任何交集。」

  皇上重孝,也欣賞重孝之人,所以才惦記著提拔才出孝期的陸重錦。

  可聽了晏菡這番話,他才知道原來陸重錦孝期居然在江南豢養外室,還讓那外室懷上了身孕。重孝的名聲完全是個幌子!

  皇上的神色隱在暗中看不太清楚,待再看向晏菡的時候,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當年朕本意是為你賜一樁好姻緣,卻不想辜負了忠義伯。」

  想到爹爹對自己的愛護,晏菡再也忍不住在皇上面前紅了眼眶,她磕頭道:「是臣女福薄,如今只求與陸重錦和離,還望陛下成全。」

  見她如此堅定,想起風度翩翩的陸重錦,皇上眼底閃過幾分惱怒,是對著陸重錦的。

  「朕准了,等朕回宮之後便下旨意。若是以後你有了心儀的人,朕再為你賜婚,也算全了忠義伯的愛女之心。」

  晏菡又道:「陸府覬覦臣女的嫁妝,父親曾教導臣女忠君愛國,如今父親雖生死未卜,臣女也不敢忘記父親的教導。臣女願意捐出部分家財充盈國庫,也不願意被作踐臣女之人嘗了甜頭。」

  大晉國庫空虛,皇上最喜歡忠義伯動不動捐銀子,所以忠義伯出事的時候真心實意的傷心難過。

  如今見他女兒這麼識趣,眼神里染上點點滿意,「這點你不需要擔心,朕既然恩准你和離,到時候自有安排。」

  晏菡真心實意行了個大禮:「謝陛下恩典。」

  抬起頭時,絕美的眉眼顯露無疑,愈發讓皇上惋惜。

  求了旨意的晏菡珍重抱起御筆匾額,走出國安寺的時候,感覺這幾日來一直壓在肩上的大山總算消失了。

  畫屏也是心裡的大石落地,小姐總算要脫離陸府這個毒窟了,只要她們回到忠義伯府,誰都不敢給小姐氣受。

  她們回忠義伯府將匾額放好,一來一去耽擱了不少功夫,到了下午才回陸府。

  主僕兩人心裡都高興,可在心情好的時候,偏偏有人不長眼睛撞上來。

  才進邀月軒,兩人就看見了堂中坐著的陸母。

  陸母顯然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此時見晏菡和畫屏回來,頓時不滿擰起了眉頭:

  「你們這是上哪兒去了?去了這麼久。」

  晏菡早就不想與陸母做表面功夫,不答反問:「老夫人來找我所為何事?」

  陸母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眼底的怒意都被沖淡了不少,顯現出點點猶豫。

  見此晏菡眼底閃過淡淡的嘲諷,恐怕這次過來就是要說心兒稟報的那件事了吧?

  果然,陸母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做出一副慈母的模樣:

  「上次你險些害了依依肚子裡的孩子,錦兒很是惱怒,執意要休妻。可女子被休豈不是被人指指點點?我好說歹說,錦兒才同意給你妾室的身份。」

  晏菡縱使自覺忍耐度很高,也還是為陸母不要臉的程度冷臉,「我不需要妾室的身份。」

  陸母不是很高興,眉眼也沉了,「你害丈夫子嗣,已是犯了七出之罪!錦兒還能容得下你,已經是你的福氣了,而且依依也說了,以後還給你管家的職責,試問整個京城有哪家妾室能有這樣的福氣?」

  晏菡冷笑道:「這樣的福氣別家確實沒有,畢竟整個京城誰家有陸家這樣的好教養,扶外室貶正室。」

  陸母被嗆聲,一時之間氣的不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依依以後是正妻,精通生意之道,她都說了,以後還能幫你打理你的嫁妝產業!你莫要不識好歹!」

  晏菡愕然看著陸母:「你們還要讓我把我的嫁妝鋪子拿給凌依依打理?」

  陸母微微偏頭躲閃了晏菡的目光,不耐煩說:「妾室算不得是府上的主子,以後錦兒若是有了出息,你這些嫁妝算什麼?再說了你也不會打理,與其荒廢著不動,還不如讓依依來。」

  「你們真是好算計!」晏菡忍不住譏諷道,「我的嫁妝誰都不能動,你們敢碰便試試,看她凌依依有沒有這個膽子!」

  以為忠義伯府現在就她一個人,所以想著欺辱她是吧?給她妾室的位置羞辱人,現如今還要堂而皇之謀劃讓凌依依奪走她的嫁妝。

  可笑的是這家人口口聲聲說休妻以後自己沒辦法見人,那被貶為妾的正室難道就有臉見人了?

  「你真是不識好歹!」陸母的手指幾乎都要指到晏菡的鼻子上,「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嫁進陸府,生是陸府的人,死是陸府的鬼,什麼你的嫁妝?這些都是陸府的!由不得你說三道四!」

  說罷氣得胸脯起伏不定,拂袖而去。

  回到壽安堂,陸盼山剛好在,看自己母親這麼生氣,不由得殷勤上前捶背捏腿:「娘,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你生氣?待兒子去幫娘出氣!」

  陸母瞟了小兒子一眼,「還不是你二哥娶的那個商婦!霸占著一切都不願意給家裡花!實在是將我氣的不行!」

  陸盼山一聽這話頓時一愣,當即不悅道:「她都嫁給我二哥了,出嫁從夫,這點都斤斤計較!還這麼不孝敬婆母,真是欠收拾!」

  隨即想到自己過兩日離開要的銀子,又有些不安:「娘,我這次與同窗交際要用不少銀子,你說晏氏會不會不拿銀子啊?」

  「她敢!」陸母瞪大眼睛,眼底都是怒氣,「等你二哥給了貶妾書,她不過是你二哥的一個妾,她要是不敢拿,看我不好好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