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糧草都被燒了這麼多了,你還沒有發現?」
秋將軍氣得不行,被西涼人偷襲得手了之後,面臨的麻煩特別多。
不僅僅是將士們可供應的口糧減少,接踵而來的麻煩還有西涼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拖延時間。
邊關傳書給朝堂需要時間,朝堂派人押送糧食到邊關支援也需要時間。
只要西涼人將時間拖延到大晉沒有糧草,他們將腹背受敵。
韓福亮跪在地上抖如篩糠,他今天犯下這樣嚴重的過錯,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元帥!這事實在不是屬下不盡職盡責,屬下也是沒有辦法啊!」
秋將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胡說八道,今日就是你巡營,你還喊冤做什麼?本將看,就該將你拉出去斬了,也免得全軍都像你這般懈怠。」
韓福亮一聽要將自己拉出去處斬,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膝行上前哭道:「元帥明鑑,秋將軍明鑑,屬下今日奉孟大人命令看守神弩,聽見帳篷里有異響,孟大人讓屬下調人去看守放著神弩的帳篷,所以人力不夠。」
說完這話,韓福亮還抬頭害怕看了孟大人一眼。
孟大人心頭一跳,見顧徽庭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頃刻間出了一整個背的冷汗。
他額頭上滲出點點汗水,「韓福亮,本官只是讓你多加看管,你現在這是反咬一口。」
若不和性命扯上關係,韓福亮可能還有所忌憚,但現在命都快保不住了,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據理力爭道:
「孟大人,你說了要調人看著帳篷,否則屬下怎麼敢擅自調人離開?元帥明鑑啊!」
就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韓福亮已經滿腦袋冷汗,顯然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孟大人也沒好到哪兒去,如果這件事和他沒什麼關係,此時早就尋死覓活鬧起來了。
這因為他確實讓韓福亮多派人看管放著神弩的營帳,此時才顯得有些心虛。
但這事可不能輕易承認,燒了那麼多糧草,這可是大罪!
「元帥明鑑!下官讓韓福亮多看管營帳,也不是讓他把人全部守在外面不管糧草。再說了就算守著營帳,難道就發現不了糧草燒了嗎?這完全是他的託詞!」
孟大人好歹有多年在朝中辯論的經驗,雖然心裡慌張,但是找理由極快,順便還威脅他道:
「韓福亮,本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這樣隨意攀扯本官,回朝廷之後皇上也饒不了你!」
但是韓福亮此時可不怕他,若不把這責任推到孟大人身上,他這個小小副將就被退出去問斬了!
兩人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元帥帳篷里都是他們倆人爭執的聲音,一片烏煙瘴氣!
「夠了!」此時顧徽庭打斷他們的辯駁,叫人把他們兩個都拉去關了。
孟大人神色一變,「元帥,這件事真的和下官沒有關係!大晉和西涼第三次戰役迫在眉睫,下官和重錦還要效力呀元帥。」
可惜任由他怎麼說,顧徽庭都不為所動。士兵們直接將他們兩人綁走了。
陸重錦甚至連一句嘴都沒有插上。
此時他也不敢貿然求情,這件事孟大人都沒有和他商量過。
都是糧草燒起來,他來了帥帳之後才知道有這一回事。
孟大人求情的聲音漸漸遠去後,石將軍出列求情道:「元帥,孟大人好歹是兵部尚書,若這樣貿然定罪,只怕在陛下那裡不好交代。」
顧徽庭道:「沒有定罪,只是此時忙著商討後續事宜,吵嚷著無法繼續。」
糧草被毀了一半,將士們消耗糧草的速度很快,顧徽庭看向一邊的寇將軍,剛才正是他去清點了剩下的糧草。
「寇將軍,剩下的糧草大軍還能堅持多久?」
寇將軍早就在心裡盤算好了,低聲道:「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這話一出,大家的神情都變了。
他們和西涼雖然交手過兩次,但正常的戰役都是三個月往上,
如今剩下的糧草只能堅持一個月,且不是自己不小心導致。
偷襲糧草的西涼人心中有數,這一個月,他們輕而易舉就能拖到。
陸重錦忍不住抬頭看了顧徽庭一眼,出征從未吃過敗仗的大晉戰神,難道這一次要鎩羽而歸了嗎?
秋將軍捏緊了拳頭,「西涼這幫畜生,居然偷襲糧草!請元帥下令,屬下也願率領一小隊人馬去西涼偷襲他們!讓他們也嘗一嘗被人偷襲的滋味。」
石將軍和寇將軍等人立馬道:「元帥,我等願意一起!」
顧徽庭直接拒絕了他,「此時他們早就有所防備,你們去也是自投羅網,反而落入他們手裡,還成了一個把柄。」
幾位將軍偃旗息鼓,看起來頗為沮喪,「元帥,那我們怎麼辦?」
既不能去反擊西涼,現在糧草也不夠,難不成他們就在營帳里坐以待斃嗎?
西涼知道他們糧草少了這麼多,肯定不會大肆進攻,而是會拖延時間。
拖到他們彈盡糧絕的那一天,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這場戰役了。
「借。」顧徽庭只有一個字。
見秋將軍等人目光疑惑,他道:「我們住在的地方離邊陲城很近,裡面的百姓不少,問他們借糧,興許會借到一些。」
「同時再派一人快馬加鞭回京城稟報消息,這段時日西涼一定不會進攻,一定要抓住中間的機會撐到糧草支援。」
說到這裡,顧徽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陸重錦一眼。
陸重錦沒料到元帥會突然看向自己,正疑惑,就聽他開口了。
「陸大人,之前皇上派你引流灌溉,城中不少農田也能收成。這一個月辛苦你了,就算能收到一袋糧食,等回京,本侯也會為你表功。」
言下之意,陸重錦之前放棄的引流灌溉,這時候必須撿起來。
哪怕收成並不理想,但多一點是一點。
現在糧食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秋將軍等人滿臉慶幸,「元帥此舉最妥當!」
其餘將士也都一臉放鬆。
只有陸重錦皺起眉頭,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