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晏菡和顧徽庭這麼齊心,太后的眼神中閃過欣慰。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意,看向身邊的清溪姑姑。
清溪姑姑瞬間瞭然,將手裡端著的鳳印交給了太后。
接著,太后將鳳印直接給了晏菡。
封后大典到了這裡,已經算是禮成。
剩下的步驟便是顧徽庭帶著晏菡去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兩人在一同攜手去太極殿的路上,握在一起的手都攥得緊緊的。
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激動。
端正站在朝臣之上,看著他們高呼著皇上萬歲,皇后千歲,兩人共享此刻,心中都是說不出來的感動。
晚宴上,屬吳氏笑得最為開心。
晏菡看著坐在其下,眼眶微紅的母親,心裡除了喜悅,也有淡淡的安定。
當初準備嫁給陸重錦的那天,他們全家都哭成了淚人。
誠然有捨不得她的嫌疑,但是仿佛從一開始就在預兆,只要嫁給那個男人,自己就會真的陷入不幸。
這次他們全家都安心,且自己和顧徽庭有感情基礎,走到這一步更像是水到渠成。
就算雙方的長輩聽了,也只會為了他們感到高興。
忠義伯夫人確實沒什麼不好放心的。
晚宴結束之後,甚至沒有在宮裡久待,一家人就這麼直接出宮了。
三日後就是回門宴,今日確實是捨不得,但是三日後就能見到了,這麼想著,心裡似乎也能好過一些。
晏菡則是根本沒有時間傷感。
晚宴結束之後,她理所當然被送進了帝後的合卺殿。
宴會上,皇后需要和皇上一些宴請眾位大臣以及家眷,但是回到寢宮之後,還是要重新上妝蒙上蓋頭。
皇上初次成親,又是名正言順的大婚,該給的步驟當然要齊全。
按照民間的民俗,夫妻大婚當夜,新婚夫妻一定要喝合卺酒,寓意婚後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晏菡本以為皇宮裡沒有這個習俗。
誰知道坐在床上等待的時候,即便蒙著眼睛,也能隱約看見一道人影慢慢吵著自己走來。
隨著他的走近,隱隱約約還能聞到酒香。
在封后大典上,可沒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灌皇上的酒。
何況這酒乍一聞,就知道是味道很淡的果酒,就算有人真敢灌皇上的酒,皇上也不可能喝味道這麼淡的酒。
晏菡是何等的玲瓏心腸?
只要稍微一想,就稍微明白了。
根本不是皇上喝醉了酒,這股果酒味兒,就是今日他們的合卺酒。
想到合卺酒背後代表的寓意,晏菡只覺得自己的心腸柔成了一片。
「拜見皇上。」守在旁邊的畫屏此時也看見了顧徽庭,下意識就要行禮。
「下去吧。」顧徽庭道:「如果沒有聽見裡面有人傳喚,就不要進來。」
「是。」畫屏只覺得今日裝扮了一番的陛下英俊的過分,就連一眼都不敢多看,趕緊收起桌上的東西走了。
顧徽庭這才上前。
此時的桌上還放著挑起蓋頭的秤桿,顧徽庭看著面前人蒙著的蓋頭,只感覺心間一片柔軟,拿起秤桿挑起了紅蓋頭。
宮中這些服侍的下人,早就在經年累月的鍛鍊下成了真正的人精。
在晚宴上,晏菡的妝面大氣威嚴。
很符合皇后的身份。
但是此時在閨房中,晏菡重新上的妝面多了新婦的嬌俏羞澀。
她本就生了一張讓人難以忘記的芙蓉面,又化了這麼一張讓人難以忘懷的妝面,實在是叫人一眼就沉浸進了其中。
顧徽庭自詡自己不是一個愛色之人,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到底有多淺薄。
原來世間根本沒有不愛美人的男子,只是要看那個看見的美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想著的那個。
此時看見晏菡,他眼睛都不會轉了。
晏菡剛開始還被他看的有些羞澀。
後來見他居然就這麼目不轉睛一直看著,也忍不住笑了。
「難道你就打算就這麼一直看著?」
聽了她的聲音,顧徽庭才像是突然回神似的。
「夫人太過令人驚艷,我一看,便忍不住多看。」
晏菡還是頭一次聽他這麼稱呼自己,抿唇笑道:「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叫我,還真是新鮮。」
「還有些不可置信。」顧徽庭道:「當時我第一次見你,便不自覺將你放在了心尖上,只是當時我自己沒有察覺到。」
晏菡開始回憶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在陸府的時候。
當時自己忙著和陸重錦和離,一心只想要陸府付出代價,所以將大名鼎鼎的靖遠侯當成了自己的籌碼,還想把那些好東西捐給國庫。
那時候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樣的緣分。
今日的種種,何嘗不是前世他們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呢?
「阿菡,這是我今日特意命人準備的合卺酒,我之前就聽軍中的將士們說過,成親時要喝合卺酒,這樣夫妻之間才能恩愛久遠。」
「我當心你喝不了烈酒,特意將烈酒換成了果酒,今日你我二人喝了交杯酒,寓意著將來我們i一定會恩愛一世。」
說完話,顧徽庭特意將手裡的合卺酒遞給了晏菡。
兩人就這樣交手,將合卺酒喝的一滴不剩。
看著晏菡唇邊殘留的那一滴酒液,顧徽庭就像是被蠱惑了心智似的,手不受控制的撫了上去。
晏菡眼神專注的看著他。
顧徽庭被這眼神看的格外心軟,他聲音有些啞,「時辰已經不早了,咱們就先歇息了吧?」
晏菡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床幔落下。
一夜旖旎。
……
這日,才開葷的皇帝陛下饜足叫了好幾次水。
帶著太監送水來的畫屏臉色羞紅,已經開始擔心自家娘娘的身體狀況了。
娘娘雖然和皇上成親是稍微晚了點兒,但是皇上這也太不知道……
還好娘娘不是那等身子骨極弱的人,不然還怎麼承受得住?
當然了,畫屏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真要人讓她說什麼,她還沒有這個膽子。
一直到外面守到天色微亮,裡面許久沒有動靜了,她才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