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是真心為晏菡著急,遲則生變的道理誰都明白。
現在還是她的,萬一後面有什么小妖精使絆子呢?
晏菡無奈道:「大婚的事情也不是說辦就辦的,徽庭還沒有登基,何況,我還有些事需要去處理。」
吳氏恨鐵不成鋼,說:「你也真是的,登基不登基的我就不說了,你還有什麼事兒要去處理?難不成他登基後,你還不能馬上舉辦封后大典?」
晏菡看著她憤恨的表情,略微有些猶豫。
自己要不要告訴她,確實不能在那個時候舉辦封后大典……?
可是看吳氏這氣沖沖的樣子,她真是擔心自己把實話說了,到時候吳氏氣出什麼好歹來!
她已經快到臨盆的日子了,晏菡擔心孩子被自己氣出來。
想了想,她選擇了一個迂迴的方式。
「我現在找到了我父母的下落。」
吳氏雖然不知道晏菡怎麼突然轉話題了,但還是高興道:「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見晏菡沒有接著說話,試探性問道:「那你爹娘現在在哪兒?」
語氣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兒。
晏菡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在倭國,之前我就得到消息,有倭國人在他們那裡看見了我父母的船隻,所以這次我想在倭國使臣回去的時候,和他們 一起回去看一眼。」
最後這句話,其實就是晏菡的解釋了。
她的確不能在登基大典辦完後大婚,因為那時候她很有可能已經隨著倭國使臣在回去的路上。
吳氏是個聰明人,她嘆了口氣,算是明白了晏菡剛才的猶豫。
「既然是爹娘的事兒……那侯爺知道嗎?」
顯然,她也覺得這事兒重要。
吳氏和晏菡一樣,都是在家裡受寵的女兒。
若是換位思考,自己的爹娘生死不明,幾年未見,好不容易知道了消息,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得馬上去。
成親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和生自己養自己的爹娘相比,任何事情都不夠格。
「我已經說了。」晏菡道:「他很支持我。」
吳氏這下忍不住笑了,「阿菡,從我第一次看見你開始,我就覺得你以後一定是一個很有福氣的人,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按照她之前的身份,能成為一個侯爺夫人已經算高嫁。
結果現在直接搖身一變成了未來的皇后……當然,晏菡自己也付出了很多。
可是有些人的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報,有些人便是削尖了腦袋想往宮裡擠,可能也不能如願。
晏菡現在有了父母的下落,又有皇后之位,甚至在百姓之中的名聲也無比好……
這個國母,以後會坐的很穩,當然是命好。
「吳姐姐,你可不要取笑我了,命好的哪裡是我,這個小傢伙以後才是最好的啊。」晏菡笑著看了眼她的肚子。
吳氏勾唇一笑,眨眼道:「我也覺得。」
兩人一邊笑,一邊朝著屋子裡走去。
志同道合的兩個人說起話來,只會嫌棄時間不夠,晏菡和吳氏一直說到晚膳時間。
最後還是右丞相親自上門來接夫人,吳氏才依依不捨起身。
「阿菡,後面些日子,我可能就不能出府了,你一定要時常來找我,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吳氏叮囑。
晏菡揮手道:「你就放心好了,有空了我一定來。」
載著兩人的馬車漸漸遠去,晏菡站在門口,沒有忙著進去,腦海中想著他們剛才相互扶持著上馬車的背影,唇角漸漸浮現出笑容。
……
時光如梭,歲月似箭。
轉眼,就是半月過去。
宮中的勤政殿已經修繕完畢,顧徽庭的登基大典就定在明天。
這天晚上,靖遠侯老夫人特意讓下人將晏菡接到了侯府。
晏菡戴著斗篷,將一進門就摘了下來,「卿姨,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靖遠侯老夫人眉眼帶笑,「你這孩子,之前在宮裡還願意叫我一聲娘,怎麼現在反倒是生分了?」
晏菡明白卿姨話里的意思。
但之前情況也實在特殊,那時候卿姨的狀態十分危險,誰也不知道她還能活到多久。
那時候想著完成卿姨的願望,不要讓她留下任何遺憾,所以晏菡才叫的。
現在她和顧徽庭什麼關係都沒有,要是真的這麼叫,旁人聽見了難免說閒話。
好在靖遠侯老夫人也不是真的想讓她叫娘,笑了笑,「行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看給你嚇得。」
「我這次找你來,主要是找了塊好料子,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說著,靖遠侯老夫人朝著後面使了個眼色。
很快,就有人端著一個盤子上前。
晏菡掀開最上面的紅布,底下蓋著的料子就闖進了她的視線。
「烏金緞?」晏菡一看就愣住了。
靖遠侯老夫人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笑道:「到底是無數好東西養出來的,我想在你面前顯擺顯擺都不成,不錯,這就是烏金緞,你看看喜歡不?」
晏菡看著盤子裡的東西。
烏金緞這樣的料子有價無市,所謂烏金,便是平時看著是玄金,但是一旦在光下看去,這匹布料就能像奪目的金子一樣閃閃發光,貴不可言。
之前開國皇帝的龍袍便是用烏金緞製成,只可惜這樣的布料需要用到海下的礦物製作,極為繁複。
晏菡之所以知道,還是當年她父親忠義伯偶然間得了一小塊,曾帶回來給她看過。
大晉巨富之家,居然也只是得到一小塊,因為她受寵,那塊料子最後給她做成了手帕。
晏菡之前很是心愛了一陣,後來覺得覺得整天拿著實在是埋沒了,便讓人放進庫房裡妥善存著了。
沒想到如今居然能在靖遠侯老夫人這裡看見這麼大一匹!
她道:「卿姨,烏金緞實在是貴重,這麼多您還是自己收著吧,哪能給我做衣服呢?」
龍袍都是用這個做的,自己那樣穿,確實不太合適。
「怎麼就不能給你做衣服了?」靖遠侯老夫人道:「你是未來的國母,不管怎麼穿,還能有誰斥責你逾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