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勤太妃不愧是太后最討厭的人,總是說些讓人倒胃口的話。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言語暗示晏菡和顧徽庭是天作之合,簡直可惡。
皇上倒是笑著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他許久沒看馴馬,想起之前顧徽庭馴服颯露紫的精彩情形,眼底閃過一抹期待。
至於勤太妃話里的內容,他根本就不在意,
台上眾人說的熱鬧,台下晏菡卻抿了抿唇,沒想到這樣也能把話題扯到顧徽庭身上。
她沒有轉頭看後面的顧徽庭,而是轉頭看著吳氏,「吳姐姐,我這裡還要耽誤不少時間,你先走吧。若是我要不了多久就馴服了此馬,我還能來找你。」
吳氏有些猶豫,「可是……」
「你先走吧,在這裡等著也沒什麼用,這裡這麼多人,你還怕我出什麼問題不成?」晏菡說。
吳氏看了一圈,見台上坐著那麼多人,心想也是這個道理。
貴人們都在此處,甚至還有不少大內高手在此處駐守保護皇上,若到時候晏菡馴馬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們總不可能坐視不管。
那些大內護衛武功高強,甚至還能飛檐走壁,救人自然不在話下。
尤其是後面還有靖遠侯。
雖然晏菡不轉頭看後面,但是吳氏可一直都看著的,靖遠侯站在後面都沒動過,在等誰不言而喻。
在心裡笑自己實在是想的太多,吳氏一揮馬鞭,「行,那我就等你來找我。」
話才落下,人已經跑出去好幾米了。
場中此時就剩下了晏菡和顧徽庭。
顧徽庭開口道:「陛下,此馬不如由臣來馴服。」
他武功高強,又曾馴服過颯露紫這樣的神駒,這匹馬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子陽郡主卻不太樂意,語氣酸溜溜道:「侯爺愛護心切,但是這是圍獵場上比賽,皇上才說了新規則,哪裡是旁人能幫忙的?」
皇上的新規定說的很清楚,不管什麼都是自己解決,馬匹是眾人打獵時最好的幫手,這都能代替馴服嗎?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晏菡轉頭看著顧徽庭,認真道:「侯爺,馬就算您馴服了,它也照樣不會認我。」
只要她要上場打獵,這馬就必須是她親自馴服,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向來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靖遠侯,此時顯得有些擔憂,「你會嗎?」
不帶任何嘲諷,語氣里甚至還有滿滿的擔憂。
晏菡眼神一暖,「我以前也曾愛騎馬,只是近幾年再也沒有騎過,底子應該還在。」
她向來不說大話,顧徽庭聽了這話,稍微放心了些。
他沒有再選擇出言相對,但還是侯在場中沒有出發。
表達的意思非常明顯。
他可以不幫未婚妻馴服馬匹,但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必須在這裡守著。
「陛下,臣女願親自馴服此馬。」晏菡聲音清朗,傳入台上眾人耳中。
「好!」皇上笑著撫掌,「今日若是嘉德縣主能親自馴服此馬,朕就做主把這匹馬賜給你。」
能參加皇家圍獵會的,全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能為這些皇家的人服務,足可見圍獵場上的這些馬品質有多高。
這匹馬性子古怪,但也是難得的千里馬。
肯定是比不上顧顧徽庭的颯露紫,但比其他馬已經好太多太多。
皇上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隨口承諾出去的就是幾千兩銀子。
「謝陛下。」晏菡道謝。
接著走到了馬邊。
「哼,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風頭,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不自量力,想接下馴服馬這樣的風光!到時候站得有多高,摔的就有多疼,看她還怎麼在這麼多人面前囂張。」
子陽郡主小聲嘀咕,語氣里充滿了惡意。
場上。
晏菡抓住韁繩,身姿靈活的一躍上馬。
她的騎裝本來就異常漂亮,單身上馬時更是襯托的整個人如同靈氣充沛的仙女。
而且上馬的姿勢非常專業,流暢,一看就知道在馬術上頗有造詣。
動作非常賞心悅目。
原先那些並不看好她的人在看見這一幕之後,目光微微一凜,紛紛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原先歪著身子坐著的人,也都坐直了身子。
並沒有被馴服過的馬野性難馴,非常不滿意這種被掌控的感覺。
當察覺到有一個人不顧自己的反對,跳上自己的背時,它們會瘋狂的奔跑,變換各種姿勢。甚至揚起前蹄,想將背上的人甩下去。
如果想要把馬馴服,這種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它的韁繩,試著操控馬匹,而不是被馬匹操控。
這匹馬像是撒歡似的,在場中奔跑起來,動作幅度大到令人暗暗為晏菡捏把汗。
可是馬上的女子雖然身材纖細,卻像是擁有無盡的力量一樣,每每看著像是要被馬從背上摔下來了,但她總能奇蹟般地穩住身形。
這道纖細的身影牢牢趴在馬背上,顯得異常頑強。
突然,馬又一次嘶鳴一聲,高高揚起前蹄,幾乎已經和地面垂直。
晏菡卻絲毫不見慌亂,不僅如此,抓住馬繩迫使這匹馬落下前蹄後,還抽打它,讓它更激烈的反抗。
這樣高強度的奔跑、揚起前蹄、以及各種想將背上的人甩下來、是非常費力氣的。
馬不過才堅持了四五個回合,就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接下來的動作和剛才的激烈程度根本沒辦法相比。
「這位嘉德縣主還真是馬中高手啊。」勤太妃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自然也學過馬。
此時她語氣讚賞,除了和太后打機鋒之外,也真心實意有些欣賞這個女子了。
「這種時候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品性,她如此堅韌又頑強,可見的確是個好姑娘。」
就連太后也沒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只能勉強一笑:
「可不是麼?沒想到她居然在馬術上也頗為精通,倒真讓哀家有些意外。」
看目前這個模樣,那匹馬被馴服就是遲早的事。
已經沒什麼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