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族老到來,逼迫為妾

  一行人聚集到了陸母的壽安堂里。

  簡單的寒暄後,陸母將打算和盤托出。

  陸氏的族老對陸重錦這個狀元十分看重,聽說他要貶妾,皺著眉頭有些不安,「那可是皇上賜的婚,沒有陛下的旨意,不會影響重錦的仕途吧?」

  陸母理直氣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晏菡這個正室沒有德行,容不下旁人有孕,豈不是想斷了我兒香火?這事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

  幾位族老一想也是,陸重錦這個狀元如今也算深受皇恩,有哪個狀元守孝剛回朝堂就賜了給事中的官位?

  何況他在江南的功績也是實打實的,想必不會有什麼事。

  此時陸重錦一臉鄭重行禮,慎重道:「今日小子將各位族老請到此處,就是讓族老們見證。貶妻為妾不光彩,但晏氏不孝婆母,不侍丈夫,我也是念著被休的女子不易,這才只剝奪她正妻的身份。」

  幾位族老對視一眼,一位是沒有後台的婦人,一位是他們宗族的出息狀元,他們自然要站在陸重錦這邊。

  其中大族長摸著鬍鬚點頭,「既然如此,那便讓人把晏氏叫到此處對峙,寫下貶妻文書,也好上報官府。」

  陸重錦身邊的小廝腿腳快,晏菡來到壽安堂的時候已近正午,一眼就看見壽安堂的正廳里坐著不少人。

  她看了一圈,發現其中幾人都是熟面孔,當初陸重錦在江南的時候,這些人上門都是自己悉心招待。

  陸家族老們看著晏菡瞭然平淡的眼神,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自然,但想起剛才陸重錦拜託的事情,還是穩了穩心神,開口道:

  「晏菡,你進門可是直接掌了陸府的管家權?」

  「是。」晏菡神情平淡。

  大族老見此稍微安心,沉聲道:「你剛進門,陸府就給了你最大的體面,結果你還不滿足,還要殘害夫君的子嗣,不敬婆母!已是犯了為人妻的大忌!如今重錦寬厚,還願意給你留妾室的位置,你若是無異議,便在這文書上簽字,給彼此留幾分體面!」

  他說完就有人將紙筆放在晏菡面前,晏菡低頭一看,無非是列舉她殘害子嗣和不敬婆母,末尾說了貶去她的正妻之位,從此做妾。

  她抬起眼,陸詩藍就站在陸母的旁邊,眼神裡帶著濃濃的快意。

  其餘的人要麼憎恨反感,要麼複雜心虛,這樣一屋子滿肚子壞水的人,全部都不和自己站在一邊。

  想起自己身後空無一人,晏菡眼睛微微泛紅,眸色卻傾刻間變得極冷,「我不同意。」

  她抬起頭來,一一看過幾人,擲地有聲:「我不同意。要麼和離,要麼我直接去官府報官,相信陛下不會不管!」

  陛下那天在國安寺雖然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是他今日才剛回宮,日理萬機的陛下還不知道多久能想起這件事。

  誰知道陸府的人居然剛好卡在這天叫來了族老,要貶妾上報官府。她是晏家的女兒,不能丟了爹娘哥哥的臉面!

  陸母一聽這話,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慌亂,隨即又道:「你這是瘋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己做錯了事,我們給你名分,你不但不感激,還想信口雌黃去官府害錦兒嗎!」

  晏菡簡直快要被氣笑了:「你們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嫁進陸府,貼補這個家裡多少,明明是陸重錦對不起我,到頭來你們居然要逼我做妾,你們還有哪怕一點人性沒有?」

  陸母的心尖尖就是陸重錦,一聽晏菡在她面前說陸重錦的不是,臉立馬就黑了:

  「你家裡現在連個人都沒有,真以為你自己是忠義伯女兒了?那不過是一個名號罷了!這些都是你父親捐銀子捐出來的!我錦兒才是實打實的狀元,是陛下看重的臣子!以後說不定丞相都做得!你這個商女能給我錦兒當妾都是錦兒心善,不然早給你一紙休書讓你做棄婦了!」

  「你又是什麼大家閨秀嗎?若不是歲數大,你見著我還要行禮!」晏菡嘴角不屑的勾起:「即便我爹的爵位是捐出來的,那也是你拍馬趕不上的!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難不成你不服皇上的命令?」

  陸家族老臉都嚇白了:「晏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不要胡言亂語!」

  這話也是能亂說的嗎?陸母又不是活膩了。

  陸母已經氣的捂住了胸口,望著那幾位族老,「看看,眾位族老你們看看,這就是我的好兒媳!這簡直是想要害死我!」

  陸重錦向來溫文爾雅的臉上此時滿是憤怒,惱道:「晏菡,我本來是顧念著別人的規勸給你體面!你要是再在這裡胡言亂語,就別怪我給你一紙休書了!」

  陸詩藍眼神如淬了毒一般,「到時候你一個下堂婦,看你還怎麼嫁出去!」

  晏菡唇角微揚,眼底卻冷意翩飛,譏諷道:「這不是正中你們下懷嗎?你們今天逼我做妾,逼我交出手裡的嫁妝鋪子,我要是今天答應了,沒多久怕是就會無聲無息死在後院。我的嫁妝、忠義伯府的一切就都是你們的了。」

  族老嘆了口氣,說:「晏氏,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做了錯事,便是去了官府都沒什麼用,給你自己留點體面吧。」說完直接朝著陸重錦使了個眼色。

  這紙貶妾書需要晏菡按手印送去官府,但看樣子晏菡也不願意簽字了,這種時候就要使用一些手段了。

  幾個膀肥腰圓的婆子很快上前,硬捏著晏菡的手要去按紅印。

  畫屏急了,上去想攔住她們:「你們這群人這樣,就不怕遭報應嗎?我們小姐是忠義伯的嫡女,以後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陸母冷哼道:「陛下整日裡正事那麼多,哪裡有時間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以為你家……」

  「砰——」

  陸母的話還沒有說完,壽安堂里關著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發出一道巨大的聲音。

  眾人頓時朝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