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的柔和暮色中,春日夕陽斜掛天際。
將廣大地沉浸於一片綿長的光影交響之中。
小鳥游六花的腳步有些緩慢,緩緩至鞋櫃前,預備換鞋並離開還有一些陌生的校園。她的目光留意著前方一群正在交談的女學生,在耐心等待的同時,也不禁環顧周遭環境。
不光是因為對環境還不夠熟悉,所以才會有這種下意識的觀察行為。
更是因為今天中午發生的那件事也對少女產生了影響,讓她此刻對周圍的陰影和視覺盲區尤為敏感,總在無意識間擔憂那裡是否潛藏著某種恐怖魔物。
她留意到隨著陽光角度的變化,校舍內部也逐漸被一抹微弱的昏暗所籠罩。若非此刻仍能聽見學生們的喧鬧、交談和走動的聲音迴響其中,這座建築或許會平添幾分陰冷的氣息。
思緒不禁飄向這樣的畫面當學生們紛紛離校歸家,教室內空無一人,整個校園都悄然無聲.·
那將會是何等深邃的靜謐與空曠,略帶晦暗的校舍仿佛潛藏看未知的存在,總是會給人一種什麼都會跑出來的感覺··
這難道不是很恐怖嗎?
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小鳥游六花很快就回過神來,這個時候,前面的那幾個女生們也說說笑笑的走開了,她也就連忙上前去,迅速穿上鞋子,離開了校舍。
逕自向著學校大門處走去,戴著眼罩、綁著繃帶的少女依舊像是先前那樣,吸引了許多的視線。
畢竟這麼特立獨行的強烈存在感,走在路上都難免會有許多的回頭率,
引引人矚目是肯定的。
小鳥游六花對此熟視無睹,三年都是這樣過來的,自然而然在這樣的視線和輿論環境之下,進化出了強大的抗性,都不需要做什麼心理建設,就這麼昂首闊步的走出了校園。
來到了校園之外,又沿著步道走了一段路,她才微微駐足,看了看四周。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小鳥游六花對於接下來的安排還是不太了解,只能夠向空氣之中的某人詢問。
「適合作戰的地方其實沒有太多選擇,儘量往城市外圍走吧,在市中心打起來的話,那動靜可就太大了——.
夏至已經有了腹案,儘管這一次的副本真的不是聖杯戰爭,但是也可以沿用聖杯戰爭的思路,那就是隱秘進行,不要讓普通人知道比較好雖說聖杯戰爭是否隱秘的這件事情,還多多少少有待商榨,很難說冬木市民是真的相信「煤氣爆炸」的說法,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接受這樣的說法。
不過這個沒影響,反正只要不是直接在市中心裡打起來就行。
現在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等到熬過這段時間,完成主線任務之後---那時候,就沒有太多的顧忌了一一隻要計劃順利的話,他完完全全可以憑一人之力,打倒TM的整個世界!
收斂思緒,青年看了一眼天色。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不過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他對身旁的少女問道:「說起來,六花你遲點回去沒問題吧?不用通知一下十花小姐嗎?」
『沒事的,管理局的聖調理人沒有這麼快回來——」小鳥游六花搖了搖頭,她知道十花是高級餐廳的主廚,一般不會這麼早下班,「我們解決完來襲的魔物後再回去吧,她不會知道的。」
「那就好—.—
夏至眨了眨眼睛,沒有指出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在客廳里看電視,聽到了十花小姐在房間裡打電話向店長請下午的半天假。
大概是因為今天是妹妹高中上學第一天,也是「大病初癒」的第一天,
十花小姐本來就很愧疚因為忙於工作,對六花的照顧不夠,所以似乎是有點想法的。
不過這樣也好—··—·
順帶著連十花小姐拉上賊船吧····
六花同學還是太稚嫩了,雖然是中二病並且對自己的說法接受度極高,
但是無法改變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正在上高一的事實,這是個毋庸置疑的短板。
所以夏至覺得需要另外找一個能幹的盟友。
十花小姐就很不錯,看得出是個很乾練的女孩子,而且和六花是姐妹關係,非常關心自己的妹妹,所以比起完全沒有關係的其他人,更能夠令人信任。
仿佛是為了佐證他的想法那樣,在這一瞬間,歡快的鈴聲響起「是聖調理人!」小鳥游六花愣了一下,緊接著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手機在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表情也有些慌亂起來,「怎麼這個時候就打電話來了··——.」
她咬了咬牙,還是沒有直接掛斷電話,擔心那樣子只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接通電話後,六花略顯心虛的與之說了幾句,慢慢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很快的她掛斷電話,重新表現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開心得像是一隻小鳥:
「嘿嘿,聖調理人說今晚回來要遲一點,讓我回去後自己先吃點東西,
她晚上回來再做飯!」
「那你覺得呢?」夏至饒有興致的問道,想看看她自己的判斷。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討伐掉魔物,她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少女意氣風發的握緊拳頭,身後仿佛出現了「中二」兩個大字,背景也像是火焰般燃燒了起來「以邪王真眼使的名義,我在此召喚汝!」
「嗯嗯!遵從血的盟約,邪王真眼就是最強的!」夏至馬上切換到嚴肅模式,也是一本正經的伸出拳頭,與她碰了一碰。
果然啊。
終究太稚嫩了。
還是姐姐才比較給力,又冷靜又鎮定,剛剛那根本就是不著痕跡的試探,既確定了妹妹現在還沒有出事,也考慮到萬一真有問題的話不能夠打草驚蛇,順便還可能藉此確定了妹妹現在的位置····
青年回頭看了一眼學校大門,不時地有學生從那裡陸陸續續走出來,說說笑笑的經過自己的身邊。
那學生們放學時的兩景音在剛剛的通話之中,還是能夠聽清楚的。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再多留點線索吧,萬一十花小姐對於偵探遊戲不擅長,沒有能夠及時找過來,那可就太尷尬了-—---當然,也能夠有效防止對方報警。
畢竟大多數人是看不見自己的———·
只要有足夠的線索表明,六花是自己一個人在行動,而不是疑似被人拐跑了·..·
那麼十花小姐對這件事情的定性,自然就會更傾向於妹妹是再次中二發作。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的公寓樓里。
「六花沒什麼事情,聽聲音應該是剛剛出學校——··—·
小鳥游十花掛掉電話,冷靜的開口道,同時轉眸看向眼前的勇太的母親:「能夠確定是真的有人自稱是六花的兄長,帶著六花一起行動嗎?」
「這個···我再問問勇太的母親也明悟過來,很是認真的向著對面的兒子再三求證。只是在多問了幾句之後,她的語氣也變得奇怪起來,聲音也不知不覺的提高了一些。
「等等,勇太你說-—----你確定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其他人都看不見是什麼意思?!」
她的心裡咯瞪一聲,該不會是自己的兒子又舊病復發了吧,這其實是一出鬧劇?
但是他之前不是說要痛改前非,決心捨棄過去了嗎?升學時候還專門選了一所遠很多的學校,而且還專門把以前的那些玩具都清理了出去,看上去決心不假的啊!
難道這種奇怪的病症想要戒掉,其實比戒菸戒酒還難-—··
自己的兒子—·
終究是沒有那麼強大的自制力?